原告:張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浙江省杭州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茂智,上海市協(xié)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鄒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上海市閔行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鄒楊,上海律宏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桐某服飾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嘉定區(qū)。
法定代表人:金美珠,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鄒楊,上海律宏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張某某與被告鄒某某、上海桐某服飾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桐某公司”)民間委托理財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7月4日立案受理,先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適用普通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陳茂智、被告鄒某某、被告鄒某某及被告上海桐某服飾有限公司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鄒楊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張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兩被告返還原告人民幣130,000元;2、判令兩被告支付原告利息,以130,000元為基數(shù),自2016年9月12日起至實際返還之日止,按銀行同期貸款利率4.75%的標準計算。事實和理由:被告鄒某某是被告桐某公司的前法定代表人。因被告鄒某某向原告稱被告桐某公司是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以下簡稱“上文交所”)眾申藝術品運營服務平臺(以下簡稱“眾申平臺”)的席位會員,可向上述平臺進行投資,并向原告承諾保本保息,投資十個月后原告可無條件要求被告回購相對應的收益權,回購價格=總投資額*1.10-已收到回款,后原告與被告鄒某某、桐某公司于2016年9月11日簽訂《合作意向書》。為此,原告向被告鄒某某個人賬戶轉賬支付130,000元。后原告多次向被告詢問投資和回款情況,但被告一直拖延告知,經原告事后了解,被告的募集款根本未到其之前承諾的1,300萬元,且被告在未告知原告的情況下,還將原告的款項轉給其他個人,另外,被告所謂的“投資產品”亦并不存在?,F(xiàn)原告為維護其自身合法權益,故起訴至法院。
被告鄒某某、桐某公司共同辯稱,被告鄒某某系被告桐某公司的前法定代表人,當時被告鄒某某系代表被告桐某公司履行職務,其行為的后果應由公司承擔,鄒某某個人不應在本案中承擔責任,即使鄒某某的財產可能與被告桐某公司的財產發(fā)生混同。被告認可《合作意向書》是原告和被告桐某公司簽訂,但本案的基礎法律關系并非原告所主張的委托理財合同關系,《合作意向書》有理財性質的合作投資關系。實踐中,被告桐某公司已經按約將原告的投資款用于相關的投資項目,上述項目是真實存在的,況且原告本人亦是在眾申平臺注冊的個人會員,因此原告與桐某公司屬于眾申平臺的平級的會員,原告對于錢款系用于投資鄧小平郵票及項目的進展情況始終是明知的。桐某公司根據眾申平臺要求指定四個自然人賬戶(分別為金美珠、鄒東香、張蝶艷、龍皓)作為操盤賬號,操盤要按照平臺相應的規(guī)則,“套票”上市后由會員在眾申平臺上買與賣,也有漲停限制,這些均是處于被告桐某公司的控制與管理之下,并非轉委托或無權代理?!疤灼薄蹦壳叭渴詹赝桩敚嬗诒娚昶脚_安排的一托管處,現(xiàn)場領貨。對于投資的風險,雙方已在《合作意向書》中列明自行承擔投資風險?,F(xiàn)平臺因政策原因導致項目被保護性停牌,該并非被告造成,要求駁回原告的全部訴訟請求。
本院經審理認定事實如下:2016年9月11日,桐某公司(甲方)與張某某(乙方)簽署《合作意向書》一份,載明甲乙雙方為上文交所眾申平臺的經紀會員,桐某公司有資格參與上文交所眾申平臺九月下旬新票的轉讓發(fā)行,項目總投資1,300萬元?!逗献饕庀驎分屑s定:“二、股份及利潤計算辦法:投資13,000元可獲得對應該項目收益的千分之一,利潤按照向上文交所眾申平臺出金回款計算,即每份對應回款額的千分之一(利潤測算方法另有說明);三、風險提示:投資人明確知道該項目獲得利潤與虧損的可能,甲方不對乙方獲利金額多少作任何保證;四、雙方的權利與義務:1、……;2、甲方全面負責該項目的事務處理,并且全心全意為投資人的利益服務;3、甲方負責投資回款的收回,嚴格按時按照份額匯入乙方指定賬戶。具體的出金方式依據上文交所眾申平臺的規(guī)定執(zhí)行;4、……;5、在本項目上票10個月后,乙方可以無條件要求甲方回購相對應的收益權,回購價格=總投資額*1.10-已收到回款……”。另,該意向書尾部補充條文(雙方同意的條文)中注明張某某-XXXXXXXX為10股,并載明法人賬號為鄒某某個人的農業(yè)銀行上海閔行區(qū)虹橋支行XXXXXXXXXXXXXXXXXXX賬號。原告張某某依據《合作意向書》向鄒某某賬戶轉賬130,000元。
另查明,2016年4月11日,上文交所向上海眾申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眾申公司”)發(fā)布“滬文交(辦)字【2016】第36號”文件,載明:“通知眾申公司可以“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眾申)藝術品交易服務中心”名義對外開展業(yè)務,同意眾申公司在上文交所“全國文化產權(金融)登記交易清結算服務系統(tǒng)”管理下試點開展文化郵幣卡產品的交易運營?!?br/> 2016年4月28日,被告桐某公司與眾申公司簽訂《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藝術品交易中心經紀會員合作協(xié)議書》,由被告桐某公司作為眾申公司的經紀會員,協(xié)助眾申公司發(fā)展會員,對會員介紹眾申公司線上交易的相關情況,正確揭示風險和收益,不得作虛假宣傳,不得作獲利保證或各種不切實際的承諾;被告桐某公司依協(xié)議代理眾申公司從事相關活動后,可通過結算系統(tǒng)收獲相關收益;協(xié)議期為一年,到期后經考核合格,雙方無異議則自動順延。
2016年9月6日,被告桐某公司與眾申公司簽訂《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眾申藝術品本平臺服務協(xié)議》,約定眾申公司提供藝術品轉讓鑒證服務,被告桐某公司對以下藝術品申請掛牌轉讓,包括托管、鑒定、入庫。眾申公司為被告桐某公司提供服務并收取費用,標準為掛牌評審服務費20萬元、系統(tǒng)維護服務費20萬元、渠道推廣服務費40萬元、會員管理服務費30萬元、清算結算服務費10萬元、平準基金費用3萬元以及其他增值服務費用。協(xié)議簽訂前后,于2016年8月31日、2016年9月9日,被告桐某公司向眾申公司支付協(xié)議約定的服務費共計113萬元。
2016年9月22日,眾申公司通過上文交所眾申平臺在互聯(lián)網發(fā)布上文眾申公【2016】0056號關于《包公小型張》等標的物原始持有人征集和首次登記的公告,公告內容包括“包公小型張”及“鄧小平同志誕生一百一十周年套票”等在內的七種藝術品郵票。鑒定登記地點為上海市青浦區(qū)徐涇鎮(zhèn)華徐公路XXX號中國夢谷3號樓11樓。
2016年9月23日,在上述網絡又發(fā)布“鄧小平同志誕生一百一十周年套票”組權信息,載明組權代碼XXXXXXX,掛牌參考價12元/枚,紀念郵票發(fā)行量為7,500萬枚、發(fā)行日為2014年8月22日,面值四張總價5.40元。信息又對該組權的特點與價值進行了分析。
在此期間,被告桐某公司在收到原告等人的投資款后,以每套12元價格購得333,476組套票,將套票實物依上述公告進行保存。
2016年10月12日,網絡信息顯示上海聚投互聯(lián)網金融信息服務公司、上文交所眾申平臺、文金所、上海文交所中國文化資產登記中心發(fā)布公告,對包括本案所涉套票在內的八項組合產權登記確權及掛牌轉讓,本案所涉套票藝術品代碼為XXXXXXX,單價12元/枚、總入庫數(shù)333,476套、供申購數(shù)量16,676套等信息,并公告上述藝術品于2016年10月13日正式掛牌轉讓。
“套票”在眾申平臺上線交易,被告桐某公司向眾申平臺提供“金美珠、鄒東香、張蝶艷、龍皓”四個自然人托管賬戶對持有的套票進行轉讓、買賣等交易。眾申公司于2019年3月出具的情況說明載明,根據上文交所四級分離和托管要求,各托管人在申請托管時需向平臺提供幾個主賬戶進行托管,當時鄒某某作為主力托管,向平臺提供了上述四人托管賬戶,組權代碼為XXXXXXX。
2017年6月15日,上文交所發(fā)布文件,于2017年6月16日起對郵幣類組權實行保護性停牌。停牌期間轉讓系統(tǒng)中郵幣類組權轉讓功能(包括手機客戶端)將暫停服務,經批準資金仍可正常出入,標的物可以正常提取。截至眾申平臺被保護性停牌,被告桐某公司提供清單顯示,“金美珠、鄒東香、張蝶艷、龍皓”四個托管賬戶現(xiàn)持有套票220,099份,另有質押40,000份,現(xiàn)價為32.36元,上述總價為8,416,803.64元。
又查明,2018年7月3日,原告以鄒某某、桐某公司為被告向本院提起(2018)滬0112民初21003號民間借貸糾紛一案,要求被告連帶返還本案所涉130,000元及支付相應利息,本院經審查認為該案可能構成經濟犯罪,應先移送公安機關進行刑事偵查,并將相關材料于2019年3月移送公安機關并由上述機關接受材料,后于2019年4月11日裁定駁回張某某的起訴。2019年6月14日,上海市公安局黃浦分局向本院復函認為本案不屬于公安機關管轄范圍,故將上述案件退回我院。
再查明,案外人章武、張居珊、錢美華均于2019年7月4日就民間借貸糾紛向本院起訴鄒某某、桐某公司等,均要求確認與被告簽訂的《合作意向書》無效,并要求被告連帶返還投資本金及支付相應利息等項訴訟請求。本院于2019年9月26日出具民事裁定書認為:《合作意向書》約定上述人員投入資金給有參與新票轉讓資質的被告桐某公司,獲得相應股份,桐某公司在眾申平臺進行新票的掛牌轉讓,雙方合作投資,依股份獲得相應利潤,并無違反相關法律規(guī)范中的禁止性規(guī)定,應屬有效。原告明確知曉項目獲得利潤和虧損的可能,被告桐某公司未對上述人員的獲利金額進行保證。雙方約定的回購收益權的條款明顯屬于投資回購條款,并非上述人員所稱的雙方約定的借款利息,該案事實與上述人員訴稱的民間借貸糾紛不符。實踐中,被告桐某公司亦已按約將上述人員投入的資金進行了項目投資,雙方合作投資行為符合委托理財合同的法律特征。在本院向上述人員釋明后,上述人員仍以民間借貸為由主張權利,故本院裁定駁回上述人員的起訴。現(xiàn)上述案件已生效。
以上事實,由原告提供的《合作意向書》、銀行明細等及被告鄒某某、桐某公司提供的營業(yè)執(zhí)照、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文件、會員申請表、經紀會員合作協(xié)議書、眾申藝術品本平臺服務協(xié)議、網絡信息、情況說明、證人證言、(2019)滬0112民初24953號民事裁定書、(2019)滬0112民初24949號民事裁定書、(2019)滬0112民初24955號民事裁定書等證據及雙方當事人的庭審陳述,并均經庭審質證所證實。
本院認為,民間委托理財是委托人將其資金交給一般企事業(yè)單位等非金融機構或自然人,由非金融機構作為受托人的委托理財形式。至于《合作意向書》效力問題,誠如本院已生效的(2019)滬0112民初24949號、24953號、24955號民間借貸糾紛民事裁定書中認定的雙方之間的法律關系以及公安機關對相關事實的認定,并基于本案相關事實的審查與雙方當事人的主張,可以確認雙方之間形成委托理財合同關系。對于原告認為被告違背其意愿將其錢款轉至案外個人賬戶之意見,本院認為,首先,從本院審查事實可見,被告桐某公司參與購得可上市的“套票”,其系依眾申平臺要求確認了四個持有人,眾申公司也出具了相應證明,因此可以確認被告桐某公司實際已履行了《合作意向書》中所稱的新票發(fā)行的義務;其次,相關套票的發(fā)行是有其一定程序的,也有公開網絡的公示,原告本人也為眾申平臺的會員,故其完全有知曉套票上市交易的條件,因此雙方對于購買、發(fā)行鄧小平郵票均為明知,在被告募集資金后亦確實在平臺上發(fā)行了該郵票,且對該郵票進行了多次操作,故該《合作意向書》為雙方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當為有效,雙方理應按約全面履行各自的合同義務。對于原告認為,被告未募集到1,300萬元應按協(xié)議個人返還錢款之意見,本院認為,原、被告雙方合同的目的為新票發(fā)行,現(xiàn)新票發(fā)行目的已達成,現(xiàn)有證據不能證明被告未補足的投資款將致使不能實現(xiàn)合同之目的,故對此本院不予采信。對于原告主張要求被告連帶返還投資款并支付利息之主張,就目前而言,由于眾申平臺已被保護性停牌,被告桐某公司所控制的二十余萬組套票確實無法進行交易,依牌面市價也有一定金額,現(xiàn)階段即無法清算,亦無法進行任何操作,故本院對此亦不予支持。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張某某的全部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3,111.82元,由原告張某某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或者代表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薛??靚
書記員:方??敏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