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張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上海市閔行區(qū)。
被告:上海交美貿(mào)易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閔行區(qū)。
法定代表人:王玉璋,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雨,上海市中天陽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張某某與被告上海交美貿(mào)易有限公司勞動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7月20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張某某,被告上海交美貿(mào)易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雨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張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確認原、被告之間于2014年5月10日至2018年2月26日期間存在勞動關(guān)系;2、被告支付原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人民幣(幣種下同)28,000元。事實和理由:2014年5月10日,原告經(jīng)被告會計機構(gòu)負責人兼財務黃秋屏招聘,進入被告處任司機。在職期間,原告駕駛被告公司車輛,月工資由2,800元逐步遞增至3,500元。被告法定代表人王玉璋在上海期間,原告即給王玉璋開車。如王玉璋不在上海,原告則聽從黃秋屏的工作安排。所有車輛保養(yǎng)、維修、清潔等均系原告于王玉璋不在上海期間完成。然被告未與原告簽訂勞動合同,亦未為原告繳納社會保險費。2018年年會期間,老板稱少了兩箱紅酒,認為系原告的問題,要求原告賠償,如不賠償則將扣除年終獎3,500元,原告無奈,賠償了2,100元。之后,原告正常工作。2018年2月26日,黃秋屏通知原告終止關(guān)系,但被告未告知原告解除勞動關(guān)系的理由。原告認為,被告系違法解除勞動關(guān)系,應支付原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F(xiàn)原告不服仲裁裁決,訴至法院。
上海交美貿(mào)易有限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原告系被告法定代表人王玉璋私人雇傭的司機,原告僅于王玉璋回國時提供代駕服務。每次需要原告提供服務時,由王玉璋的私人助理黃秋屏以電話或者微信形式告知原告。黃秋屏亦非被告的員工,其與被告未簽訂勞動合同,被告只是為黃秋屏繳納社會保險費。原告的雇傭費用亦系由個人賬戶轉(zhuǎn)賬支付,且前幾次轉(zhuǎn)賬時亦明確備注了勞務費。后王玉璋不再雇傭原告,系因發(fā)現(xiàn)原告有偷盜行為。被告從未與原告簽訂勞動合同,亦未向原告發(fā)放工資,或提供工作證等材料。因此,原、被告不存在勞動關(guān)系,被告亦不同意支付原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
本院經(jīng)審理認定事實如下:原告為司機,其提供勞動期間所駕駛車輛牌號為滬AFXXXX,登記車主為被告。2014年6月至2015年11月期間,王玉璋按月向原告配偶轉(zhuǎn)賬支付款項;2015年12月至2018年3月期間,黃秋屏按月向原告配偶轉(zhuǎn)賬支付款項。2017年3月3日至2018年2月2日期間,黃秋屏共計向原告配偶轉(zhuǎn)賬支付38,700元。2018年2月26日,黃秋屏通知原告終止關(guān)系。被告未為原告繳納社會保險費,為黃秋屏按月繳納社會保險費。
2018年4月19日,原告以本案訟爭等事宜向上海市閔行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該會于同年5月31日作出閔勞人仲(2018)辦字第1984號裁決書,裁決原告的所有仲裁請求,不予支持。原告不服,遂向本院提起訴訟。
庭審中,被告稱,原告的簡歷系投至上海巧點服飾經(jīng)營部,而非被告。原告僅在王玉璋回國時提供私人代駕服務,原告同時還在做滴滴代駕服務。而除了原告外,還有其他公司也在使用被告所有的牌號為滬AFXXXX車輛。此外,被告自2013年起已經(jīng)不再對外經(jīng)營,也不可能招聘員工。因原告在給王玉璋開車時有偷盜行為,且原告存在威脅王玉璋的情況,故王玉璋與原告終止了雇傭關(guān)系。為此,被告提供:1、上海巧點服飾經(jīng)營部營業(yè)執(zhí)照、招聘信息、原告的求職簡歷信息;2、王玉璋2014年5月至2018年2月期間的回國行程表、微信聊天記錄、用車證明、事故認定書、駕駛證、行駛證;3、被告賬戶銀行流水、2013年度外商投資企業(yè)年度經(jīng)營狀況聯(lián)合申報書、2014、2015年企業(yè)所得稅年度納稅申報表、2016年度外商投資企業(yè)財務會計決算報表;4、微信聊天記錄、紅酒訂購單、照片。原告對證據(jù)1真實性有異議,認為其僅在網(wǎng)上發(fā)布求職簡歷,并未將簡歷投至上海巧點服飾經(jīng)營部,而是被告處負責人黃秋屏打電話給原告讓其應聘被告處的司機崗位,原告至上海市宜山路XXX號XXX樓1018室面試,該地方?jīng)]有掛牌,當時約定月工資2,800元,原告隨時待命,聽從黃秋屏的工作安排;對證據(jù)2中的回國行程表真實性不予確認,對微信聊天記錄的真實性無異議,原告在休息期間,注冊了滴滴代駕,兼職做代駕,但王玉璋在上海期間,原告無法再在晚上兼職做代駕,當時滴滴稱如再不接單就封號,王玉璋在上海期間,原告則需要接送王玉璋,王玉璋不在上海期間,原告則根據(jù)黃秋屏的要求開車,接送黃秋屏去銀行辦事、采購、辦理社保等;對用車證明的真實性無法確認,上海鴻采企業(yè)形象策劃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鴻采公司)確實曾向被告借車,但借什么車原告不清楚,原告所駕駛車輛系2013年購買的;對事故認定書、駕駛證、行駛證真實性均無異議,2017年5月31日鴻采公司確實向被告借車去了蘇州,高速公路上發(fā)生了交通事故,原告幫忙處理了;證據(jù)3真實性無異議,說明黃秋屏系被告處的會計機構(gòu)負責人;證據(jù)4真實性無異議。
以上事實,由仲裁裁決書等相關(guān)證據(jù)材料以及當事人的庭審陳述所證實,并均經(jīng)庭審質(zhì)證。
本院認為,用人單位招用勞動者未訂立書面勞動合同,但同時具備下列情形的,勞動關(guān)系成立。(一)用人單位和勞動者符合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的主體資格;(二)用人單位依法制定的各項勞動規(guī)章制度適用于勞動者,勞動者受用人單位的勞動管理,從事用人單位安排的有報酬的勞動;(三)勞動者提供的勞動是用人單位業(yè)務的組成部分。本案中,原告經(jīng)招聘,任司機崗位,在崗期間接受王玉璋及黃秋屏的工作安排,駕駛登記人為被告的車輛,并由王玉璋及黃秋屏按月向其支付報酬。而王玉璋系被告的法定代表人,黃秋屏由被告按月繳納社會保險費。因此,本院可以認定原告接受被告的勞動管理,從事被告安排的有報酬的勞動,故原、被告雙方存在勞動關(guān)系。被告主張原告系由王玉璋私人雇傭,然其未提供足具證明力的證據(jù)加以證明,故本院對被告的該主張不予采信。根據(jù)規(guī)定,在勞動爭議糾紛案件中,因用人單位作出開除、除名、辭退、解除勞動合同、減少勞動報酬、計算勞動者工作年限等決定而發(fā)生勞動爭議的,由用人單位負舉證責任?,F(xiàn)被告未就原告的入職時間、離職時間以及解除勞動合同的原因進行舉證,應承擔對其不利的法律后果。因此,原告要求確認與被告之間于2014年5月10日至2018年2月26日期間存在勞動關(guān)系,并要求被告支付其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之請求,本院予以支持。結(jié)合被告向原告轉(zhuǎn)賬支付工資之情況,經(jīng)計算,被告應支付原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25,800元。
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八條、第八十七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原告張某某與被告上海交美貿(mào)易有限公司于2014年5月10日至2018年2月26日期間存在勞動關(guān)系;
二、被告上海交美貿(mào)易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張某某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25,800元。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0元,減半收取計5元,由原告張某某自愿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顧洪磊
書記員:劉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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