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應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上南七村XXX號XXX室,住上海市閔行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惠奇,上海市大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潘德煒,上海市大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寧波華某進出口有限公司,住所地寧波市鄞州區(qū)中興路XXX號12-7。
法定代表人:周哉芳,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丁在鋒,上海保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董潤青,上海保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應某某與被告寧波華某進出口有限公司勞動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6月13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應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惠奇、潘德煒,被告寧波華某進出口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丁在鋒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應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被告按照上海市同期最低工資標準支付原告2016年1月1日至2019年4月1日期間的工資人民幣(幣種下同)93,940元。事實和理由:原告自2004年進入寧波華某服飾有限公司工作,于2007年被安排至被告處,一直擔任被告處進出口部的業(yè)務員。原告為被告工作的十余年間,一直業(yè)績突出,為被告創(chuàng)造了數(shù)百萬元的經(jīng)濟效益。原告的薪酬待遇除基本工資以外,還有績效獎金、加班費、崗位補貼、保密工資等其他收入。自2009年起,原告因異地工作不便,被調往被告位于上海市閔行區(qū)江樺路XXX弄XXX號XXX室的上海辦事處。因國際經(jīng)濟環(huán)境及加工成本等客觀因素的影響,原告所在的業(yè)務部2014年度、2015年度的工作業(yè)績雖有所下滑,但仍有盈利,被告卻以訴訟為由暫緩發(fā)放原告工資、繳納社會保險及公積金。2015年年底之前,都是由被告以電話形式安排原告工作,被告與客戶簽訂合同,原告負責合同簽訂之后的工作,并以原告最后的銷售業(yè)績進行考核。2015年年底雙方發(fā)生糾紛之后,被告雖未安排原告工作,原告未提供勞動,但原告仍在工作地點正常上下班?,F(xiàn)被告未支付原告自2016年1月1日起的工資,未為原告繳納社會保險費及公積金。雙方至今均沒有向對方作出過解除勞動合同的意思表示。原告為工資等事宜申請仲裁,現(xiàn)原告不服仲裁裁決,訴至法院。
寧波華某進出口有限公司辯稱,本案不屬勞動爭議處理范圍,原、被告雙方之間為承包合作關系而非勞動關系。對此,原、被告雙方已經(jīng)就雙方的民事糾紛進行了立案并進行了實體審理,雙方并達成了民事調解書,故雙方的法律關系不應再進行民事關系之外的二次認定。即使本案屬于勞動爭議案件,也早已超過了仲裁時效。2015年下半年起,被告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到原告,對于被告的電子郵件,原告均不予回復。2015年下半年起,原告亦未向被告提交任何工作成果。原告提交的租房發(fā)票截止時間為2015年8月10日,之后未向被告提供發(fā)票,說明其在此之后已不再開展任何業(yè)務。原、被告雙方的勞動關系實際履行至2015年底,之后雙方雖均未以書面形式向對方作出解除勞動關系的意思表示,但原告亦未提供證據(jù)證明2016年起雙方勞動關系存續(xù)。現(xiàn)原告于2018年11月30日申請仲裁,早已超過仲裁時效。綜上,被告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
本院經(jīng)審理認定事實如下:原告自2004年9月17日進入被告處,擔任業(yè)務員,雙方簽訂有書面勞動合同。被告不對原告進行考勤。被告支付原告工資至2015年12月31日。被告為原告繳納浙江省寧波市社會保險費及公積金至2016年1月,未為原告繳納上海市城鎮(zhèn)社會保險費。原告向被告提供租房發(fā)票至2015年8月。
2019年4月4日,原告以本案訟爭等事宜向上海市閔行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該會于2019年6月4日作出閔勞人仲(2019)辦字第2230號裁決書,裁決對補繳社會保險之請求未予處理,對原告的其他仲裁請求不予支持。原告不服,遂向本院提起訴訟。
庭審中,原告提供:1、期限自2010年2月1日起至2012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證明原、被告雙方存在勞動關系,雙方還曾于2007年簽訂了期限為2004年9月17日起至2017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但雙方于2010年簽訂了期限至2012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覆蓋了之前簽訂勞動合同的效力;2、起訴狀、申請報告、交接班記錄、寧波市城鎮(zhèn)職工基本醫(yī)療保險異地定點登記表、證明,其中,證明內載:“……各業(yè)務部門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經(jīng)理即業(yè)務助理)的工資、養(yǎng)老保險、公積金等各種社會保險的費用均需進入各業(yè)務部門的成本,但《勞動合同》由公司出面簽訂……鄭萍作為業(yè)務承包經(jīng)理,對公司內部的‘承包考核經(jīng)營管理模式’激勵政策一直是非常了解并完全按公司相關內部承包考核文件執(zhí)行的……”,該組證據(jù)以證明原告為被告工作期間,原告實際工作地點自2009年8月9日起位于上海市閔行區(qū)江樺路XXX弄XXX號XXX室;3、銀行轉賬明細,證明被告2015年度發(fā)放原告工資情況;4、居委會證明、管轄異議申請書、鄞州法院送達回證及郵寄材料,證明原告的居住地址為水清路XXX弄XXX號XXX室,閔行區(qū)江樺路XXX弄XXX號XXX室系原告的工作地址,被告對此早已明知;5、鄞州法院民事裁定書,證明原、被告之間另案的內部承包糾紛,被告于2017年10月9日撤訴后的第二天,又以相同理由起訴原告,原、被告之間兩次連續(xù)的訴訟歷時兩年有余;6、鄞州法院庭審筆錄,證明被告在該案中自認,其提供的勞動合同實際簽署日期為2007年,被告在本案中稱該合同系2012年補簽為虛假陳述;7、鄞州法院庭前質證筆錄,證明被告自認,其可登陸其所謂的原告郵件,被告于本案中提供的郵寄系偽造證據(jù)。被告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1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該合同并非雙方簽訂的最后一期勞動合同,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的勞動合同才是雙方簽訂的最后一期勞動合同,只是雙方將日期倒簽至2004年;對證據(jù)2申請報告右下角手寫內容不認可,對其余內容均無異議,對該組證據(jù)中的其他證據(jù)真實性均無異議,認可原告自2009年8月9日起在上海工作,被告認為,原、被告在寧波訴訟持續(xù)兩年,該期間原告從未提出過要求支付工資的請求,由此可以看出原告已經(jīng)以實際履行方式確認雙方的勞動關系早已經(jīng)終結;對證據(jù)3真實性無異議,被告確實支付原告工資至2015年12月31日;對證據(jù)4真實性無異議,證明目的不認可,認為與本案無關;對證據(jù)5真實性無異議,證明目的不認可,原告并非該案當事人;對證據(jù)6真實性無異議,但對證明目的不認可,被告當時并未明確勞動合同的簽字蓋章時間,經(jīng)核實,雙方簽訂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的勞動合同的時間為2012年,即原告提供勞動合同到期之后;對證據(jù)7真實性無異議,證明目的不認可,被告已經(jīng)就該電子郵件進行了公證。
被告則提供辦公室租賃發(fā)票、電子郵件及公證書等證據(jù),證明原告自寧波到上海工作后,自行租賃辦公室,辦公室的租賃費用向被告申請報銷,原告提交的租賃發(fā)票至2015年8月;原告的工作是自己安排的,客戶信息等由其自行掌握,被告只是提供必要的支持,不對原告工作進行干預也不對原告進行安排。原告對辦公室租賃發(fā)票真實性無異議,對關聯(lián)性不予認可;對電子郵件真實性不予認可;對公證書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公證書的內容不完整,無法判斷郵件內容的真實性及證明力。
以上事實,由仲裁裁決書等相關證據(jù)材料以及當事人的庭審陳述所證實,并均經(jīng)庭審質證。
本院認為,首先,關于雙方之間是否存在勞動關系一節(jié)。被告辯稱,原、被告雙方之間系承包合作關系而非勞動關系,然被告出具的證明顯示,被告處各業(yè)務部門包括經(jīng)理在內的所有工作人員的勞動合同由公司出面簽訂,說明被告與其業(yè)務部門工作人員建立的仍為勞動關系,承包考核經(jīng)營管理模式只是被告處的一種考核及分配報酬的方式?,F(xiàn)被告自述雙方簽訂的最后一期勞動合同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止,其亦支付原告工資至2015年12月31日止,故被告有關雙方并非勞動關系的辯稱意見,本院不予采信。其次,關于2016年1月以后雙方勞動關系的狀態(tài)。本院認為,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沒有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本案中,原告自述,2015年底原、被告雙方發(fā)生糾紛后,被告未安排原告工作,原告未提供勞動,但原告仍在工作地點正常上下班。然,原告未就2016年1月以后其仍在工作地點正常上下班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結合雙方均自述未作出解除勞動關系意思表示一節(jié),本院認為,2016年1月以后,原、被告雙方均未履行勞動合同項下勞動者和用人單位的義務,故雙方勞動關系自2016年1月起處于中止狀態(tài),原告主張被告支付其2016年1月以后的工資,缺乏依據(jù)。第三,關于有效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之效力問題。原告主張,雙方于2010年簽訂了期限至2012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覆蓋了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的效力;被告則主張,期限至2012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簽訂在前,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的勞動合同才是雙方簽訂的最后一期勞動合同,只是雙方將合同的起始日期倒簽為2004年。對此,本院認為,雙方均未就兩份勞動合同的簽訂時間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即使如原告所述,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簽訂在先,雙方之后又簽訂了期限至2012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但雙方在簽訂第二份勞動合同的時候并未以書面形式否定第一份勞動合同的效力,而第二份勞動合同可視為雙方對2010年2月1日起至2012年9月16日期間勞動關系作出的特別約定。因此,期限至2017年9月16日止的勞動合同對雙方當事人具有約束力。2017年9月16日合同到期后,原、被告雙方未續(xù)簽勞動合同,亦未繼續(xù)履行原勞動合同,故雙方勞動關系于2017年9月16日因合同到期終止。原告主張2017年9月17日至2019年4月1日期間工資之請求,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關于原告主張被告支付其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9月16日期間的工資之請求,本院認為,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本案中,原、被告的勞動關系于2017年9月16日終止,然原告遲至2019年4月4日才申請仲裁,主張被告支付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9月16日期間的工資,該訴請顯已超過法定時效,且原告亦無證據(jù)證明存在時效中斷或中止的情形,故原告之主張已因其怠于行使權利而不再受法律保護。因此,原告要求被告支付其上述期間的工資之請求,本院難以支持。
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二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應某某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0元,減半收取計5元,由原告應某某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顧姝姝
書記員:錢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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