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安某保險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mào)易試驗區(qū)世紀大道1229號801。
　　法定代表人：KEVINFRANCIS-XAVIERBOGARDUS，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郎克研，上海國年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彬，上海國年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陸緣元，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上海市徐匯區(qū)。
　　被告：陸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委托訴訟代理人：陸緣元(系被告陸某某女兒)，住上海市徐匯區(qū)。
　　被告：倪紅英，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上海市閔行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徐中杰，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健，男。
　　被告：徐中杰，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上海市寶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健，男。
　　第三人：上海森旌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奉賢區(qū)茂園路XXX號XXX室。
　　法定代表人：丁葉峰，未到庭。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麗瓊，女。
　　第三人：上海飛愛環(huán)境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南匯新城鎮(zhèn)環(huán)湖西二路XXX號XXX幢XXX區(qū)XXX室。
　　法定代表人：范麗杰，未到庭。
　　委托訴訟代理人：羅來紅，男。
　　原告安某保險有限公司與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倪紅英、徐中杰股東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責任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9月12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于2018年11月7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后因案情復雜，本案轉為適用普通程序進行了審理。本院于2019年1月23日組織證據(jù)交換。原告委托訴訟代理人郎克研、被告陸緣元、被告陸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陸緣元、被告徐中杰、被告倪紅英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徐中杰均到庭參加了訴訟。2019年3月11日，本院追加上海森旌實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森旌公司)、上海飛愛環(huán)境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飛愛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本院于2019年4月23日再次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委托訴訟代理人郎克研、被告陸緣元、被告陸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陸緣元、被告徐中杰及被告倪紅英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健、第三人森旌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楊麗瓊、第三人飛愛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羅來紅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安某保險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四被告在出資不實本息范圍內(nèi)及抽逃出資本息范圍內(nèi)對原告在(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未執(zhí)行到位的債權承擔補充賠償責任；2.判令被告倪紅英在被告陸緣元和被告陸某某出資不實本息范圍內(nèi)及抽逃出資本息范圍內(nèi)對原告(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未執(zhí)行到位的債權承擔連帶賠償責任；3.判令被告徐中杰在被告陸緣元出資不實本息范圍內(nèi)及抽逃出資本息范圍內(nèi)對原告(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未執(zhí)行到位的債權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事實和理由：原告與案外人上海北汐國際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汐公司)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一案已由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于2017年12月11日作出(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判決內(nèi)容如下：被告北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代償款人民幣822,229.21元(以下幣種同)并支付自2016年11月24日起按中國人民銀行同類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至實際履行之日止的利息損失。如北汐公司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支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減半收取6,035元，由被告北汐公司負擔。上述判決生效后，原告依法申請執(zhí)行，法院經(jīng)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北汐公司名下無可供執(zhí)行的財產(chǎn)，故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終結本次執(zhí)行，執(zhí)行案號為(2018)浙0783執(zhí)3732號。現(xiàn)經(jīng)原告查詢，根據(jù)北汐公司工商內(nèi)檔的相關材料顯示，北汐公司成立于2016年4月20日，設立時注冊資本為6,000,000元，北汐公司系由被告陸緣元和被告陸某某共同出資設立，被告陸緣元出資5,220,000元，出資比例為87%，被告陸某某出資780,000元，出資比例為13%。據(jù)了解，該兩被告未履行出資義務，且北汐公司全部經(jīng)營收入均進入兩人賬戶。2017年6月26日，被告陸緣元將其所持有的北汐公司的80%股權作價1元轉讓給被告徐中杰，被告徐中杰于2017年6月19日貨幣出資4,800,000元；被告陸緣元和被告陸某某分別將其所持有的7%和13%的股權各作價1元轉讓給被告倪紅英，被告倪紅英于2017年6月19日貨幣出資1,200,000元。北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監(jiān)事發(fā)生變更。被告倪紅英、徐中杰明知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未履行出資義務，明顯低價受讓股權，且被告倪紅英、徐中杰從未履行出資義務或有抽逃出資的重大嫌疑。故原告根據(jù)公司法的相關規(guī)定，提起訴訟。
　　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共同辯稱，其已履行出資義務，不存在抽逃行為，北汐公司轉入森旌公司的款項系用于項目投資，且二被告出資期限未到，亦無出資義務，故請求駁回原告訴請。
　　被告倪紅英、徐中杰共同辯稱，其不存在抽逃出資行為，請求駁回原告訴請。
　　第三人森旌公司述稱，北汐公司轉入其公司賬戶的錢系投資款。
　　第三人飛愛公司述稱，其公司項目在進行開發(fā)研究，已投入資金。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zhì)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jù)，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具體包括：原告提供的(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2018)浙07民終1240號民事裁定書、(2018)浙0783執(zhí)3732號民事裁定書。
　　對當事人有爭議的證據(jù)，本院認定如下：
　　一、原告提供北汐公司的工商內(nèi)檔材料和銀行流水、原告申請法院調(diào)取的陸緣元、陸某某及森旌公司的銀行流水，證明被告未履行出資義務且存在抽逃出資。四被告對真實性無異議，稱款項系北汐公司轉給森旌公司的投資款，故對證明目的不認可。第三人飛愛公司認為與其無關，第三人森旌公司對其公司銀行流水無異議，其余證據(jù)與其無關。本院認為，鑒于該組證據(jù)與本案有關，故對真實性、關聯(lián)性予以認定。
　　二、四被告共同提供驗資報告、北汐公司章程、合作協(xié)議、銀行轉賬記錄，證明陸緣元、陸某某已履行出資義務，且款項轉讓森旌公司用于投資。原告對合作協(xié)議真實性不認可，對其余證據(jù)真實性無異議，但對證明目的不認可。第三人森旌公司、飛愛公司對真實性、關聯(lián)性無異議。本院認為，鑒于合作協(xié)議由原件，且該組證據(jù)均與本案有關，故對真實性、關聯(lián)性予以認定。
　　2019年8月19日，被告陸緣元提供境外交易資料，證明其與卜翠華在境外長期保持業(yè)務往來。本院認為，首先，該組證據(jù)系法庭辯論終結后提供，已超過舉證期限；其次，該組證據(jù)系域外證據(jù)，根據(jù)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相關規(guī)定，域外證據(jù)須經(jīng)公證、認證等程序性證明手續(xù)后，才能對其合法性、真實性予以采信，現(xiàn)被告陸緣元提供的域外證據(jù)，未經(jīng)合法程序予以認證、公證，且該組證據(jù)系外文證據(jù)，未經(jīng)翻譯成中文譯本，故證據(jù)形式存在瑕疵；最后，原告亦不同意質(zhì)證。綜上，對該組證據(jù)，本院不再予以組織質(zhì)證，不予采納該組證據(jù)。
　　基于上述認定的證據(jù)及當事人的陳述，本院確認如下法律事實：
　　一、北汐公司的基本情況
　　2016年4月20日，北汐公司成立，公司性質(zhì)系有限責任公司，發(fā)起人為陸緣元、陸某某，成立時注冊資本為6,000,000元，其中：陸緣元投資5,220,000元，占股比例87%；陸某某投資780,000元，占股比例13%。公司章程載明兩人出資方式為貨幣，出資時間均為2025年6月30日前。陸緣元任執(zhí)行董事，陸某某任監(jiān)事。
　　2017年6月20日，上海銀滬會計師事務所受北汐公司委托審驗注冊資本實收情況，并出具驗資報告，稱“經(jīng)審驗，截至2017年6月19日，貴公司已收到陸緣元、陸某某繳納的注冊資本(實收資本)6,000,000元，均以貨幣出資”。
　　2017年6月26日，陸緣元、陸某某、徐中杰、倪紅英、簽訂《股權轉讓協(xié)議》，約定：陸緣元將80%的股權作價1元轉讓給徐中杰、7%的股權作價1元轉讓給倪紅英，陸某某將13%的股權作價1元轉讓給倪紅英。2017年6月29日，北汐公司辦理了股權變更登記。公司登記機關備案的徐中杰、倪紅英簽訂公司的章程規(guī)定出資方式為貨幣，出資時間為2017年6月19日。
　　二、北汐公司欠原告款項情況
　　2017年4月13日，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受理了原告與北汐公司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一案，案號為(2017)浙0783民初5448號。同年12月11日，該院作出民事判決如下：北汐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代償款822,229.21元并支付自2016年11月24日起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至實際履行之日止的利息損失。案件受理費6,035元由北汐公司負擔。
　　后，北汐公司不服上述判決，上訴至浙江省金華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案號為(2018)浙07民終1240號。但因北汐公司未交納二審案件受理費，該院作出民事裁定，按北汐公司撤回上訴處理，一審判決書自該裁定書送達之日起發(fā)生法律效力。
　　2018年5月16日，原告向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申請執(zhí)行，執(zhí)行案號為(2018)浙0783執(zhí)3732號。該院經(jīng)查未發(fā)現(xiàn)可供執(zhí)行的財產(chǎn)，未能實現(xiàn)債權822,229.21元及利息損失，遂于2018年8月18日裁定終結本次執(zhí)行程序。
　　三、北汐公司與森旌公司、飛愛公司簽訂合同情況
　　2017年1月10日，北汐公司與森旌公司、飛愛公司簽訂《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約定鑒于由飛愛公司主導，森旌公司參與投資的“一種飲用水微污染高效吸附與過濾裝置”實用新型專利項目研發(fā)及生產(chǎn)利用正順利推進，三方本著合作共贏、共同發(fā)展的原則，自愿達成約定如下：一、項目前期由飛愛公司主導研發(fā)，其利用價值巨大，市場前景廣闊；二、森旌公司與飛愛公司之間的債權債務及其他相關項目合作自行清算和另行協(xié)商，與北汐公司無關，三方僅就項目后續(xù)研發(fā)利用及利潤分配共同協(xié)商并達成一致意見；三、為確保項目后續(xù)研發(fā)利用，自本協(xié)議簽訂之日10日內(nèi)，由森旌公司投資10,000,000元，北汐公司投資6,000,000元；……七、北汐公司選派代表徐中杰參與項目的研發(fā)與利用，飛愛公司的研發(fā)、生產(chǎn)進度應及時向徐中杰報告；……十二、飛愛公司因技術或人員原因，導致項目無法繼續(xù)研發(fā)利用的，飛愛公司應退還其余兩方投資款，并給予年利率10%的補償。
　　四、與注冊資本有關的資金往來情況
　　森旌公司向案外人卜翠華轉賬情況如下：2017年5月15日2,193,000元；2017年6月2日，4,000,000元；2017年6月13日，988,000元；2017年6月19日，391,000元。上述合計7,572,000元。
　　卜翠華向陸緣元轉賬情況如下：2017年6月16日，230,000元；2017年6月19日，分三次轉賬共計4,990,000元。上述合計5,220,000元。
　　2017年6月19日，卜翠華向陸某某轉賬780,000元。
　　陸緣元向北汐公司轉賬情況如下：2017年6月16日，230,000元；2017年6月19日，分五次轉賬共計4,990,000元。上述合計5,220,000元，匯款附言為“投資款”。
　　2017年6月19日，陸某某向北汐公司轉賬780,000元，匯款附言為“投資款”。
　　2017年6月19日，北汐公司向森旌公司轉賬6,000,000元。
　　審理中，在原告詢問被告陸緣元、陸某某與卜翠華之間關系及資金來源是借款還是其他關系時，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稱系朋友關系，資金來源與本案無關。
　　本院認為，本案存在以下三個爭議焦點：一是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是否構成抽逃出資行為？二是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徐中杰、倪紅英應否承擔補充賠償責任？三是被告徐中杰、倪紅英應否對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的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現(xiàn)分述如下：
　　一、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的抽逃出資問題
　　第一，被告陸緣元、陸某某辯稱其出資期限未到，無履行出資的義務，對此辯稱，本院認為，雖然北汐公司章程規(guī)定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的認繳出資最后期限為2025年6月30日，但該二人于2017年6月19日將6,000,000元以投資款的名義匯入北汐公司，而北汐公司于2017年6月20日做了驗資手續(xù)，這些都說明被告陸緣元、陸某某自愿放棄其履行出資義務的期限利益，將出資期限提前，故本院認定其行為系出資行為。
　　第二，關于本案注冊資金來源與流向問題，本院認為，卜翠華轉給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的款項合計6,000,000元，與注冊資本相同，而在卜翠華打款進被告陸緣元、陸某某賬戶的當天，所有款項即以“投資款”的名義匯入北汐公司，而北汐公司收齊6,000,000元的當天，即將6,000,000元轉入第三人森旌公司，從第三人森旌公司、卜翠華、被告陸緣元及陸某某的銀行流水來看，該6,000,000元本就來源于第三人森旌公司，且在庭審中原告詢問被告陸緣元、陸某某與卜翠華之間的資金往來關系時，該二人并未作出解釋，故本院認為，本案注冊資金劃入與流出構成閉環(huán)，符合股東抽逃出資的外觀要件。
　　第三，關于北汐公司與第三人之間是否存在真實的債權債務關系問題，本院認為，首先，本案注冊資本的劃入及流出行為發(fā)生于北汐公司與原告的訴訟期間，且交易時間非常緊密，被告未舉證證明在北汐公司面臨著訴訟案件時有研發(fā)合作項目的緊迫性和必要性；其次，從《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內(nèi)容來看，第三人飛愛公司系項目主導方，其承擔研發(fā)與生產(chǎn)，投資款按商業(yè)常理應轉入第三人飛愛公司或用于項目研發(fā)，然而第三人森旌公司并未舉證證明6,000,000元已轉入第三人飛愛公司或實際用于項目研發(fā)；最后，從《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內(nèi)容來看，項目涉及16,000,000元，金額較大，項目運作兩年半多的時間，按商業(yè)常理應由相應研發(fā)推進的資料或有分紅，然四被告及第三人并未提供該項目運作進程的相應資料。綜上，本案《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的履行情況存在明顯異常，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并未對異常情況作出合理解釋，故本院認為，該《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系虛構的債權債務關系。
　　第四，從股權轉讓情況來看，被告陸緣元、陸某某于2017年6月19日出資6,000,000元，然而卻在短短7天之后就與被告徐中杰、倪紅英簽訂《股權轉讓協(xié)議》，并馬上辦理了股權變更登記手續(xù)，且6,000,000元的股權僅作價3元，若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出資屬實，則目標公司價值與股權轉讓價格差距之大，亦不符合正常商業(yè)規(guī)則，四被告稱其內(nèi)部有約定受讓人分年分比例返還給轉讓人，然其未提供證據(jù)予以證明，本案在股權轉讓環(huán)節(jié)亦存在明顯異常之處，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抽逃出資之事實。
　　綜上，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第二十條的規(guī)定，當事人之間對是否已履行出資義務發(fā)生爭議，原告提供對股東履行出資義務產(chǎn)生合理懷疑證據(jù)的，被告股東應當就其已履行出資義務承擔舉證責任，原告提供證據(jù)證明了本案資金流向符合股東抽逃出資的外觀要件，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未能證明北汐公司與第三人之間存在真實的債權債務關系，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的行為屬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第十二條第二項規(guī)定的通過虛構債權債務關系將其出資轉出的情形，依法應當認定為股東抽逃出資。
　　二、四被告的補充賠償責任問題
　　(一)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的補充賠償責任問題
　　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抽逃出資，濫用公司獨立地位及股東權利侵害了債權人的利益，實質(zhì)上亦屬未履行出資行為，現(xiàn)原告主張該二被告在出資不實及抽逃出資本息范圍內(nèi)承擔補充賠償責任，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第十三條第二款及第十四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本院予以支持，被告陸緣元應在本金5,220,000元及以5,220,000元為基數(shù)自2017年6月19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的利息范圍內(nèi)承擔補充賠償責任，被告陸某某應在本金780,000元及以780,000元為基數(shù)自2017年6月19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的利息范圍內(nèi)承擔補充賠償責任。
　　(二)被告徐中杰、倪紅英的補充賠償責任問題
　　本院認為，原告已主張前股東即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在抽逃出資本息范圍內(nèi)承擔補充賠償責任，其再要求受讓人即被告徐中杰、倪紅英承擔補充賠償責任，該主張已超過6,000,000元注冊資本范圍，與公司資本維持原則也有所不符，故對該項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三、被告徐中杰、倪紅英的連帶責任問題
　　本院認為，該爭議焦點主要涉及被告徐中杰、倪紅英是否知道或應當知道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未履行出資義務的認定。
　　第一，被告徐中杰、倪紅英作為股權受讓方在簽訂公司章程時將出資時間確定為2017年6月19日，說明該二人知道被告陸緣元、陸某某繳納注冊資本的事實，除此之外，其還應在受讓股權之前對公司財務狀況進行審查，其應當知道注冊資本在當日即被轉出的事實。
　　第二，6,000,000元的注冊資本，若已實際出資到位，股權轉讓款僅作價3元亦不合理，四被告稱其內(nèi)部有約定受讓人分年分比例返還給轉讓人，然其未提供證據(jù)證明其說法，這也說明被告徐中杰、倪紅英對抽逃出資之事實知情。
　　第三，被告徐中杰作為《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上的北汐公司的代表，其知曉該協(xié)議簽訂情況，若項目屬實，其應知項目運作進程及相應資料，然其亦未提供證據(jù)證明項目實際開展情況，由此可見被告徐中杰亦已知《項目研發(fā)利用合作協(xié)議》系虛假的債權債務關系。
　　綜上，本院認定，被告徐中杰、倪紅英知道或應當知道被告陸緣元、陸某某未履行出資義務。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第十八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被告徐中杰、倪紅英對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各自股權轉讓比例的本息范圍內(nèi)的補充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二十八條第一款、第三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第十二條第二項、第十三條第二款、第十四條第二款、第十八條第一款、第二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十一條、十二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陸緣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在本金5,220,000元及以5,220,000元為基數(shù)自2017年6月19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的利息范圍內(nèi)對上海北汐國際物流有限公司不能清償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所確定的付款義務部分向原告安某保險有限公司承擔補充賠償責任；
　　二、被告陸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在本金780,000元及以780,000元為基數(shù)自2017年6月19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的利息范圍內(nèi)對上海北汐國際物流有限公司不能清償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2017)浙0783民初5448號民事判決書所確定的付款義務部分向原告安某保險有限公司承擔補充賠償責任；
　　三、被告徐中杰對上述第一項債務中的4,800,000元的本息范圍內(nèi)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四、被告倪紅英對上述第一項債務中的420,000元的本息范圍內(nèi)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五、被告倪紅英對上述第二項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六、駁回原告安某保險有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2,022元，由被告陸緣元、陸某某、倪紅英、徐中杰共同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徐曉麗

書記員：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