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孫某某,女,****年**月**日出生,漢族,無固定職業(yè),住哈爾濱市呼蘭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霍金霞,
系黑龍江格言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
黑龍江永源畜牧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哈爾濱市利民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
法定代表人:于建平,職務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高鵬飛,男,****年**月**日出生,漢族,系該公司法務,住河南省長葛市。
原告孫某某訴被告
黑龍江永源畜牧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永源公司)勞動爭議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5月28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于2018年7月2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孫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霍金霞,被告永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高鵬飛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孫某某訴稱:孫某某于2007年7月份到被告單位在食堂從事幫廚工作,于2008年10月到2011年8月從事洗消員工作,此期間雙方未簽訂勞動合同。自2011年9月,被告才與原告簽訂勞動合同,原告一直工作到2017年2月28日,原告與被告解除勞動關系,因原告在2007年至2011年期間,被告沒有與原告簽訂勞動合同,沒有為原告繳納保險,侵害了原告的合法權益,故原告到呼蘭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確認勞動關系,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違背事實和法律,駁回原告的仲裁請求,故原告依法提起訴訟,請求確認原告與被告從2007年7月至2011年8月期間存在勞動關系。
被告永源公司辯稱:第一,原告所提供的系臨時性、輔助性的勞務,并不符合勞動關系的構成要件。原告雖然系于2007年7月末到被告公司,但并非入職,而系追隨其在被告公司任職技術員的配偶,對這一事實,原告在其仲裁階段的仲裁申請書中亦予以自認。根據民事訴訟證據規(guī)則,對于原告自認的事實,無需再由被告舉證證明。因并非系被告招聘而來,故被告沒有義務為原告提供工作崗位,但基于原告及其配偶的共同申請,也為了照顧其二人的生活,使原告能夠額外取得一些生活來源,被告便將養(yǎng)殖場內原告力所能及的一些臨時性的雜務工作交由原告處理,如食堂幫廚、場區(qū)清潔等。但即使從事的是雜務工作,原告的工作崗位、工作地點等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跟隨其配偶工作地點的變化而變。根據上述事實可知,原告在被告處從事的均是臨時性、輔助性的雜務性工作,并非是被告的主營業(yè)務崗位,因此,原告要求確認自2007年7月份至2011年8月份與被告存在勞動關系并不符合《關于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勞社部發(fā)〔2005〕12號)第一條的規(guī)定,二者所形成的并非勞動關系,而系臨時用工關系。第二,原告依法應當就勞動關系的存在承擔舉證責任。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六條規(guī)定,在勞動爭議案件中,因用人單位作出開除、除名、辭退、解除勞動合同、減少勞動報酬、計算勞動者工作年限等決定而發(fā)生爭議的,由用人單位負舉證責任。據此,本案的訴爭事實并不符合前述“舉證責任倒置”的情形,也即依法應由原告自行就其訴訟請求承擔舉證責任,如其舉證不能,則應承擔相應的不利后果。第三,原告的訴訟請求已超過法定的仲裁時效期間。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第一款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本案中,被告自2011年8月1日起與原告簽訂書面勞動合同,雙方正式建立勞動關系。而據原告所述,其自認為2007年7月至2011年8月期間與被告存在勞動關系,那么在2011年8月1日雙方簽訂書面勞動合同之日起其即已知道自身權利受到侵害,也就意味著如原告主張自2007年7月至2011年8月期間存在勞動關系則應在2012年8月1日之前提出。但事實上,原告系于2018年1月26日方才提起仲裁,已超過仲裁時效近六年之久。故而,原告的訴訟請求因已超過法定的仲裁時效期間而不應再予以支持。綜上,被告認為,原告自2007年7月份至2011年8月份期間與被告不存在勞動關系,且原告的訴訟請求已超過法定仲裁時效期間,依法應予以駁回。
原告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交如下證據:
證據一、仲裁裁決書,證明原告已經向哈爾濱市呼蘭勞動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了仲裁,履行了法定程序。
被告永源公司質證意見,對真實性無異議,對證明問題有異議:1.該份裁決書同時能夠證明本案原告在提請仲裁時自認其始終追隨愛人在被告公司工作;2.原告要求確認勞動關系的請求已經被仲裁委員會依法駁回。
證據二、2007年7月31日至2007年12月31日用工協(xié)議書,證明原告的工作時間是2007年7月31日開始,從協(xié)議書上看具備勞動合同的條款,雙方建立的是勞動關系。
被告永源公司質證意見,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均有異議,該協(xié)議是復印件,沒有原件可供比對,無法核實其真實性,且該協(xié)議中僅有原告的個人簽字,并沒有被告公司加蓋公章,該協(xié)議并未實際成立,因此不具有作為證據的資格。
證據三、銀行流水(2007年7月22日至2016年11月24日),證明自2007年9月份開始,被告每月向原告的銀行卡支付工資至2016年一直持續(xù)發(fā)放,沒有間斷。原告已履行了勞動合同的相關義務,雙方形成的是勞動關系。
被告永源公司質證意見,對該證據的真實性有異議,該份銀行流水沒有加蓋出具銀行的業(yè)務章,無法說明證據的來源,對證明問題也有異議,該流水記載了最早的一筆工資發(fā)放時間為2007年9月30日,而非原告所述的7月22日,且該份流水中,并未顯示對方賬戶的信息,也就無法考證其與本案的被告是否有關聯(lián),對此原告應繼續(xù)舉證。
證據四、證人王某出庭證言,主要證實原告在被告處工作的事實。證人于2004年3月份入職被告公司工作,原告大約是2007年去的被告公司,當時廠里負責技術工作的員工都是夫妻檔,技術員有家屬的一般都到廠里工作。原告當時在食堂幫廚。2008年原告調到永源公司的樂業(yè)二廠。2010年原告又調回對青三廠。
原告質證意見,對王某的證言無異議。
被告永源公司質證意見,對證據真實性、合法性均有異議。證人連某本人是2013年還是2014年調走的事實都記不清了,反而對他人以及本案原告在2007年至2010年所發(fā)生的工作調轉情況準確無誤,明顯不符常理,也有悖人的記憶曲線,另與原告認識長達11年的朋友關系,與本案有利害關系,因此也無法排除證人與原告事先串供的合理懷疑,證人本身并未向法庭提交其系被告公司員工的證明,因此,對證人本身的身份我方保留異議。
證人左某出庭證言,主要證實證人是2010年5月入職被告公司樂業(yè)二廠,擔任統(tǒng)保員,工作一個月后調到對青三廠,工作到2014年離職。2010年冬季孫某某也調到了對青三廠工作,擔任是洗消員,在證人離職之前,原告一直在那做洗消員的工作。證人有社保繳費記錄。
原告質證意見,對左某證言沒有異議。
被告永源公司質證意見,對左某證言真實性合法性都有異議,關于證人的身份問題,請法庭根據原告提交的證據予以核實。證人自述其在被告處任統(tǒng)保員工作,但沒有提供相應的勞動合同予以證實,因此,對其所述證言的真實性存疑。證人是2010年5月方才入職,僅能證明此時間之后的事實,而無法證明原告在2007年7月至2010年5月工作的事實。證人與原告和原告配偶均相識,無法排除其基于感情或友情而出庭為原告作證的情形。進而也無法排除證人與原告在庭前串供的合理懷疑。且證人的身份與原告有直接利害關系,其所做的證言不應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
被告永源公司未向本院提供證據。
本院確認,對原告提供的證據一仲裁裁決書,是哈爾濱市呼蘭勞動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作出的蓋有單位公章,本院予以確認并采信;對原告提供的證據二用工協(xié)議雖沒有被告單位公章,但結合證據三原告的銀行工資流水,對證據二綜合參照考量;對證據三銀行流水有該業(yè)務已提交中國工商銀行富裕支行的印章,并且原告所開工資是連續(xù)的,本院對證據三予以采信。對原告證據四證人王振、左某證言,從其職工基本養(yǎng)老保險繳費流水可以看出,被告單位給其繳納過社保,是被告單位職工,對證言內容綜合原被告陳述,本院對證據四予以確認并采信。
經本院審理查明,原告孫某某于2007年7月末跟隨其配偶入職到被告單位,因原告丈夫在2007年1月份就已入職被告單位對青三場擔任技術員工作,孫某某到單位后,從事食堂幫廚工作。2008年10月份聽從被告安排追隨丈夫到樂業(yè)二廠擔任洗消員工作,2010年12月末又追隨丈夫調回對青三場,仍擔任洗消員工作,24小時住場。到2011年8月1日原告方與被告簽訂書面勞動合同,之后原告與被告又簽訂了兩份書面勞動合同,簽訂勞動合同期間,原告仍然從事著洗消員工作。原告在庭審中提供了入職以來被告發(fā)放工資的銀行流水,用以證明被告單位所發(fā)放的工資。直到2017年2月28日被告以原告滿50周歲為由解除勞動關系。原告于2018年1月26日向哈爾濱市呼蘭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于2018年5月17日下發(fā)哈呼勞人仲字【2018】第14-2號仲裁裁決書,原告于5月28日提起民事訴訟,請求確認原告與被告于2007年7月至2011年8月存在勞動關系。
本院認為,原告孫某某跟隨配偶于2007年7月末入職被告永源公司,接受被告單位的勞動管理,起初從事食堂幫廚工作,自2008年10月聽從被告安排去樂業(yè)二廠擔任洗消員工作,2010年12月末跟隨配偶按照被告單位安排又調回對青三場仍從事洗消員工作,洗消員工作系被告單位工作的組成部分,孫某某24小時住場,其幫廚工作亦應為被告單位工作的組成部分,被告按月向孫某某發(fā)放工資報酬。直到2011年8月1日原被告才簽訂書面勞動合同書,被告以原告滿50周歲解除勞動關系。原被告之間在2011年8月1日前雖未簽訂書面勞動合同,但雙方主體適格,已經形成了事實上的勞動關系。被告抗辯原告系臨時性,輔助性工作的辯解意見,因原告24小時住場,且從事洗消員工作,故被告辯解意見本院不予采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第一款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原告于2017年2月28日與被告終止勞動關系,于2018年1月26申請仲裁,并未超過一年,故被告的辯解意見本院不予采納。本案因工資支付憑證或記錄、職工工資發(fā)放花名冊是應由用人單位負責舉證,根據勞動爭議仲裁法的規(guī)定,發(fā)生勞動爭議,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主張,有責任提供證據,與爭議有關的證據屬于用人單位掌握管理的,用人單位應當提供,用人單位不提供的,應當承擔不利后果。綜上,原告孫某某與被告永源公司自2007年7月31日至2011年7月31日存在勞動關系。對于原告的其他部分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條、第六條,《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關于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勞社部發(fā)【2005】12號第一條、第二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原告孫某某與被告
黑龍江永源畜牧科技有限公司自2007年7月31日至2011年7月31日存在勞動關系。
二、駁回原告孫某某的其他部分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0元,由被告
黑龍江永源畜牧科技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長 包和全
人民陪審員 于秀影
人民陪審員 郭巍娜
書記員: 趙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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