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孫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衡水市桃城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河北冀某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衡水市中華北大街398號。
法定代表人:肖秋生,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志強,該單位職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建會,該單位職工。
上訴人孫某某因與被上訴人河北冀某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冀某集團公司)勞動爭議糾紛一案,不服河北省衡水市桃城區(qū)人民法院(2017)冀1102民初253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7年7月18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孫某某、被上訴人冀某集團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志強、李建會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孫某某上訴請求:請求撤銷一審判決,改判支持孫某某的訴訟請求,一、二審訴訟費由冀某集團公司負擔。事實和理由:一、一審認定事實錯誤,孫某某在冀某集團公司工作37年,工作上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視公司為家,將一生的寶貴時光奉獻給了公司。2015年10月冀某集團公司以“辦理失業(yè)保險金”為誘餌,編造“連續(xù)曠工超過3日”為由,以合法形式掩蓋了非法解除勞動合同的目的,單方解除了與孫某某的勞動關系。孫某某沒有違反勞動紀律,沒有曠工,其他工友可以作證。冀某集團公司應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賠償金34756.5元。二、一審判決適用法律不當。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diào)解仲裁法》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仲裁時效期間從當事人知道或應當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在雙方勞動關系存續(xù)期間,冀某集團公司拖欠2002年1月至2011年4月期間的醫(yī)療保險費36092.37元未交納,冀某集團公司未告知孫某某,孫某某對此不知情,直至仲裁前通知醫(yī)保中心才知道。一審判決認定自2015年10月1日起計算明顯錯誤。綜上,一審法院不顧客觀事實,不支持孫某某的訴訟請求,損害了孫某某的合法權益,不利于社會公平正義的實現(xiàn),故請求依法改判。
冀某集團公司辯稱,一、孫某某因曠工被冀某集團公司解除勞動關系是合理合法的,冀某集團公司不應支付經(jīng)濟賠償金。孫某某因2015年9月連續(xù)曠工,違反了冀某集團公司經(jīng)民主程序制定的《員工調(diào)動與離職辦理程序》制度,經(jīng)冀某集團公司工會同意,依據(jù)勞動法第二十五條規(guī)定,2015年10月雙方解除勞動關系,孫某某在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上簽字確認。一審庭審中孫某某當庭質(zhì)證也予以認可,確認在2015年10月,因曠工孫某某解除勞動關系,現(xiàn)又提出沒有曠工也沒有違反勞動紀律自相矛盾。因此,冀某集團公司不應支付經(jīng)濟賠償金。二、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適當,合理合法,貴院應維持原判。孫某某在上訴狀中稱,因冀某集團公司拖欠2002年1月至2011年4月期間的醫(yī)療保險,直至仲裁申請前通過醫(yī)保中心才獲知,一審判決認定自2015年10月1日起計算錯誤。孫某某所述與事實不符。一審法院認定因用人單位欠繳或者拒繳社會保險費引發(fā)的糾紛,不屬于人民法院受案范圍。對于仲裁時效期間問題是針對解除勞動關系所說的,而非醫(yī)療保險問題。何況,在2007年1月1日起,冀某集團公司開始實施廠內(nèi)醫(yī)保,并發(fā)放內(nèi)部醫(yī)???,且孫某某亦享受了依當時制度藥費報銷和個人醫(yī)療福利。孫某某在2007年2月就已知道冀某集團公司未給其繳納社會醫(yī)療保險。因此,一審法院駁回孫某某訴訟請求,合理合法。綜上,孫某某訴求經(jīng)濟賠償金于法無據(jù),且已超過仲裁時效期間,而醫(yī)療保險問題不屬于法院受案范圍。一審判決合法有效,其認定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引用法律適當。懇請二審法院查明事實之后,依法駁回孫某某的上訴請求,維持原判。
孫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一、請求判令冀某集團公司給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賠償金34756.5元;二、判令冀某集團公司為孫某某補繳2002年1月至2011年4月期間的醫(yī)療保險費36092.37元;三、本案訴訟費由冀某集團公司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1978年8月孫某某入職冀某集團公司的前身河北冀某化工總廠,從事維修員、焊工工作,雙方開始建立勞動關系。2015年10月1日,冀某集團公司以孫某某礦工超過3日為由解除了與孫某某的勞動關系,并向?qū)O某某出具了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孫某某也認可雙方的勞動關系于2015年10月1日解除。雙方勞動關系解除后,孫某某領取了失業(yè)保險金。雙方勞動關系存續(xù)期間,冀某集團公司未為孫某某繳納全部的醫(yī)療保險。孫某某因該勞動爭議于2017年5月9日向河北衡水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開發(fā)區(qū)勞動人事爭議調(diào)解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該委員會于2017年5月15日作出冀某開勞人仲案(2017)13號不予受理通知書,以申請人的仲裁請求超過仲裁申請時效為由,對孫某某的仲裁申請不予受理。孫某某不服,向本院提起訴訟。一審法院認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diào)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仲裁時效期間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彪p方的勞動關系于2015年10月1日解除,此時孫某某應該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權利受到了侵害,其應在2016年10月1日之前就與冀某集團公司的該勞動爭議申請仲裁,孫某某于2017年5月9日提起仲裁申請,已過仲裁時效期間。根據(jù)冀某集團公司提供的證據(jù)1,雙方解除勞動關系的原因系孫某某曠工所致,并非冀某集團公司違法解除勞動合同,不符合勞動合同法中應給付經(jīng)濟賠償金的情形。綜上所述,對于孫某某要求冀某集團公司給付經(jīng)濟賠償金的要求,本院不予支持。根據(jù)勞動法第一百條的規(guī)定,“用人單位無故不繳納社會保險費的,由勞動行政部門責令其限期繳納”。《社會保險費征繳暫行條例》也明確規(guī)定了征繳社會保險費用是社會保險管理部門的職責。社會保險法第六十三條規(guī)定,“用人單位未按時足額繳納社會保險費的,由社會保險費征收機構責令其限期繳納或者補足”。由此可見,對社會保險費的征繳是行政機關的職責,社保管理部門與繳費義務主體之間是一種管理與被管理的行政法律關系,因用人單位欠繳或者拒繳社會保險費引發(fā)的糾紛,不屬于人民法院民事案件的受案范圍。因此,對孫某某要求冀某集團公司補繳社會保險費的請求,本院不予審理,當事人可另尋途徑解決。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八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一百條,《社會保險費征繳暫行條例》第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法》第六十一條、第六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diào)解仲裁法》第五條、第二十七條第一款規(guī)定,判決:駁回孫某某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5元,由孫某某負擔。
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jù)。當事人對一審認定的事實均不持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孫某某2015年11月5日在《雙方解除、(終止)勞動關系通知書》上簽字確認,且通知書中載明“如有不服,可以向衡水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的內(nèi)容。其在簽字確認時即知雙方勞動關系于2015年10月1日解除。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一條第(三)項:勞動關系解除或者終止后產(chǎn)生的支付工資、經(jīng)濟補償金、福利待遇等爭議,勞動者能夠證明用人單位承諾支付的時間為解除或者終止勞動關系后的具體日期的,用人單位承諾支付之日為勞動爭議發(fā)生之日。勞動者不能證明的,解除或者終止勞動關系之日為勞動爭議發(fā)生之日。的規(guī)定,孫某某2017年5月9日向河北衡水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開發(fā)區(qū)勞動人事爭議調(diào)解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確已超過了一年仲裁時效期間,故一審法院駁回孫某某要求冀某集團公司給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賠償金34756.5元的訴訟請求是正確的。關于孫某某要求補繳醫(yī)療保險費的訴請,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法》第六十三條規(guī)定,用人單位未按時足額繳納社會保險費的,由社會保險費征收機構責令其限期繳納或者補足?!渡鐣kU費征繳暫行條例》和《勞動保障監(jiān)察條例》亦都賦予了勞動行政部門對用人單位為勞動者社會保險的專屬管理權、監(jiān)察權或處罰權,因此,本案中關于繳納醫(yī)療保險的爭議,不屬于人民法院民事案件受理范圍,孫某某可以另行主張權利。
綜上所述,孫某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其要求給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賠償金的訴訟請求應予駁回,其要求補繳醫(yī)療保險費的問題,應向有關機關申請解決,本案中不予理涉。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變更河北省衡水市桃城區(qū)人民法院(2017)冀1102民初2536號民事判決為:駁回孫某某要求冀某集團公司給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jīng)濟賠償金的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5元,二審案件受理費10元,共計15元,均由上訴人孫某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許曉芬 審判員 蔣寶霞 審判員 關春富
書記員:紀曉丹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