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重審被告)北京李某某植物非試管高效快繁產業(yè)化技術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
法定代表人李某某,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程波,該公司職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重審原告)齊齊哈爾龍某甜葉菊種植有限公司,住所地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
法定代表人孫德章,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徐建偉,黑龍江廣昊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北京李某某植物非試管高效快繁產業(yè)化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李某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齊齊哈爾龍某甜葉菊種植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龍某公司)技術服務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齊知民初字第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2年11月26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李某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程波和被上訴人龍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徐建偉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重審判決認定,2008年3月21日,龍某公司(甲方)與李某某公司(乙方)簽訂了《關于合作快繁甜葉菊幼苗項目的合同》。合同約定:雙方合作3年,自2008年3月21日至2011年2月28日。計劃快繁幼苗8000萬株(以后每年另定數(shù)量、價格),出苗時間2008年5月10日-2008年6月20日,由甲方負責送至農民手中。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盡量拉開時間檔次,以給農民種植時間。甲方提供培育幼苗的土地、溫室、噴灌設備及培育幼苗相關的工具和設施(按乙方列出清單,甲方實施)。人員招聘由雙方共同商定,乙方負責生產管理,人工培訓及工人作業(yè)指揮,采取快繁技術。項目進行過程中,甲方可視市場需要量及季節(jié)的可能,再酌情增加快繁數(shù)量。付款方式:甲方付給乙方全過程育苗款0.012元/株。乙方人員進入甲方繁育基地,甲方向乙方支付總價款的25%,當育苗數(shù)量達到1400萬株時再付30%,當苗累計達到8000萬株時,再付35%,余款10%由甲方給乙方打欠條,在秋后付清。另約定:乙方用快繁技術培育的幼苗不能產生品種變異,幼苗產成品地面株高10-15公分左右,如果產生變異,產生的后果由乙方負責。在合作中若因甲方投資或提供生產條件延誤時間,造成的任務滯后或其他不良影響由甲方負責。上述合同簽訂前,2008年2月16日李某某公司將《實施計劃及投資明細》發(fā)給龍某公司。2008年3月22日,李某某公司派黃星亮等人來到齊齊哈爾,于3月25日提交了一份8000萬株甜葉菊生產所需設施與物資清單(項目總投資355萬元),后離開齊齊哈爾。4月6日再次來到齊齊哈爾指導生產。由于按照李某某公司列出的清單,準備工作量比較大,工程項目于4月28日正式開工。在育苗過程中,由于氣候、人員、設施等諸多原因,導致育苗工作進度緩慢。在雙方協(xié)商的情況下,同意采用撒播技術,雙方簽訂了確認函,李某某公司在確認函中認為采用撒播的方法,生根率、成活率能達到70%-80%。至合同約定的供苗最后時間6月20日,沒有繁育出約定的幼苗。同日,李某某公司現(xiàn)場負責技術的黃興亮出具了一份《項目目前進行情況及結果分析報告(一)》,注明接種大棚470個,并從前期準備、工人聘用、苗木管理及氣候環(huán)境影響等方面對育苗失敗進行了總結:項目開工晚,很多環(huán)節(jié)準備不充分,環(huán)節(jié)銜接有問題;自動噴霧設施無法滿足此接種方式育苗所需條件;雙方在管理配合上還缺乏默契;氣候溫度條件過低。出現(xiàn)此結果十分可惜,對此只能表示遺憾,希望在今后的項目中總結吸取此次經驗。在這份報告上有孫德章、劉文才的簽字。6月21日,孫德章、黃星亮、劉文才、賈洪剛在齊齊哈爾市紅海灣賓館602室召開育苗失敗總結會,黃星亮總結認為,幼苗在大約10度以上可以生根,生長溫度最好為30度。對溫度估計不足,育苗時間拉長了,4、5月份溫度過低,且風沙大。8月初,李某某公司人員撤離現(xiàn)場。
重審另查明,龍某公司在2008年3月25日至4月1日之間,與牡丹江市的4位農民簽訂了《種植甜葉菊干葉收購合同》,約定龍某公司以每株0.055元價格提供幼苗,并約定了質量及收購價格。5月18日,龍某公司在李某某公司沒能育出幼苗的情況下,從安徽省明光市潘村鎮(zhèn)啟苗甜葉菊專業(yè)合作社購進價值874,769元的甜葉菊幼苗(每株0.03元,約3000萬株),運回后分發(fā)給四位農民種植。因該貨款沒及時付清,被訴至法院。2010年11月26日,滁州市人民法院判決龍某公司給付貨款874,769元,支付利息27,883.26元。龍某公司與李某某公司對損失問題協(xié)商未果,龍某公司訴至法院,請求解除合同,賠償損失440萬元。龍某公司主張該損失的依據(jù)是8000萬株育苗合同得到履行,其對農戶的銷售收入將達440萬元,其中包含了龍某公司主張的直接損失3,964,633.22元(已付技術服務費24萬元;消耗品、原材料、設備支出444,396.42元;人工費813,067.90元;辦公費97,716.24元;借款利息450,958.60元;外欠款901,778.00元;租賃費101,209.80元;運費及外地購苗款915,506.26元。)和可得利益損失。
本院對重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予以確認。
另查明:根據(jù)李某某公司出具的《8000萬甜葉菊生產實施計劃及投資花銷明細》記載,甜葉菊繁育周期為20-30天左右,東北地區(qū)外界溫度從5月初開始達到適宜繁育溫度。(繁育)分三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是前期物資準備及種苗定植培養(yǎng),開始時間為4月6日;定植較大種苗320萬株,共需800個工(原文如此,為通常一名工人一天可完成工作量之意),每人每天35元;需固定管苗人員27人,至6月初,每人每月平均1400元工資;人工合計約104,000元。第二階段是母株數(shù)量擴大快繁(預計接種1700萬株);開始時間為4月10日,由20萬較大母株取材料,接種20萬于冷棚,由300萬較小母株取材料,接種1500萬于冷棚,4月20日前完成接種,至5月中旬預計共出苗1700萬;共需7225個工,每人每天35元;需新增固定管苗人員36人,包括前面階段共有固定管苗人員56人(原文如此,通常理解應為新增固定管苗人員36人+第一階段固定管苗人員27人=共有固定管苗人員63人),每人每月平均1400元工資;人工(費)合計約340,000元。考慮固定物資折舊后資金回籠約55萬元,凈投資355-55=300萬元??旆碧鹑~菊單株苗成本為300萬/8000萬=0.0375元。根據(jù)前述計劃可知,培育1700萬種幼苗需要320萬株種苗,需雇用零工8025人、固定工人56人,人工費合計444000元。龍某公司自認涉案合同施工期自4月13日至6月20日,即69天;用工標準為每人每天35元。龍某公司主張人工費總計813,067.90元。按前述人工費標準計算,龍某公司用工數(shù)量約23230人。根據(jù)雙方認可的《項目目前進行情況及結果分析報告(一)》記載,龍某公司分兩批買進甜葉菊母株共計250萬株。
本院認為,李某某公司與龍某公司簽訂的《關于合作快繁甜葉菊幼苗項目》的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應認定合法有效。根據(jù)合同約定,李某某公司以特有技術為龍某公司解決甜葉菊幼苗的快繁技術問題,并以此收取報酬,該合同性質屬于技術服務合同。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以下簡稱《合同法》)第三百六十條和第三百六十一條規(guī)定,技術服務合同的委托人應當按照約定提供工作條件,完成配合事項,接受工作成果并支付報酬;受托人應當按照約定完成服務項目,解決技術問題,保證工作質量,并傳授解決技術問題的知識。原審判決認定涉案合同目的已無法實現(xiàn),支持龍某公司關于解除合同的訴訟主張,李某某公司對此不持異議,本院亦予確認。依照《合同法》第五十七條規(guī)定,合同解除后,尚未履行的,終止履行;已經履行的,根據(jù)履行情況和合同性質,當事人可以要求恢復原狀、采取其他補救措施,并有權要求賠償損失。本案中,龍某公司主張其因履行涉案合同遭受直接損失及可得利益損失共計440萬元。綜合雙方當事人訴辯主張,本案爭議的焦點問題主要在于:
一、關于李某某公司是否存在違約行為及應否承擔損失賠償責任的問題。根據(jù)李某某公司與龍某公司簽訂的《關于合作快繁甜葉菊幼苗項目》約定,龍某公司負責提供培育幼苗的土地、溫室、噴灌設備及相關工具和設施,李某某公司負責生產管理,人工培訓及工人作業(yè)指揮。在種苗繁育失敗后,李某某公司匯總項目失敗原因,形成《項目目前進行情況及結果分析報告》,龍某公司工作人員簽字確認。本院認為,應以該分析報告所列各項失敗原因進行分析,查明導致項目失敗的責任主體。據(jù)該報告所載,項目失敗原因為:“項目開工晚,很多環(huán)節(jié)準備不充分,環(huán)節(jié)銜接有問題;自動噴霧設施無法滿足此接種方式育苗所需條件;雙方在管理配合上缺乏默契;對溫度估計不足,氣候溫度條件過低、風沙大,育苗時間拉長”。上述原因中,“環(huán)節(jié)準備不充分,環(huán)節(jié)銜接有問題、自動噴霧設施無法滿足接種育苗所需條件”,應當屬于龍某公司未按合同約定完全履行合同義務所致。而“項目開工晚、雙方在管理配合上缺乏默契”,則一方面系因龍某公司前期準備不夠充分,導致遲延開工,延誤生產時間;另一方面也在于李某某公司作為技術服務方,沒有準確預判遲延開工可能造成的不利后果。并且“管理配合缺乏默契”亦為雙方責任。二審庭審中,李某某公司承認當時已經知道遲延開工會導致接種育苗數(shù)量不能達到8000萬株,合同不能全部履行。而對此問題,李某某公司不僅沒有及時向龍某公司作出說明,且仍以實際行動表明其同意繼續(xù)履行合同,故李某某公司應當對由此產生的不利后果承擔部分責任。關于“在管理上缺乏默契”這一原因,李某某公司主張龍某公司沒有按照合同約定給予其生產管理權,即便李某某公司主張成立,其在整個合作過程中沒有主動爭取生產管理權,而是默認了這種狀態(tài)的存在,至訴訟產生方以此主張歸責于龍某公司,不應支持。此外,李某某公司作為技術提供方,在簽訂合同之前,理應做好分析、調研工作,對可能影響技術實施的各種因素有充分的預見和準備,其在實施計劃中已明確列明“東北地區(qū)外界溫度從5月初開始達到適宜繁育溫度”,但前述所載“氣候溫度條件過低,風沙大”這一失敗原因,說明李某某公司對繁育地區(qū)氣候、溫度影響預測、評估不夠充分、到位,以致育苗時間拉長、繁育苗量低。對此項原因,李某某公司應負主要責任。李某某公司以“龍某公司遲延支付育苗款,影響合同履行”作為其免責抗辯,本院認為,即便龍某公司確實存在遲延付款的違約行為,該行為也不應影響到前述李某某公司估測技術服務是否可行等方面問題,不能因此免除李某某公司應付的前述責任。至于李某某公司主張導致育苗失敗的重要原因是龍某公司擅自改變育苗接種方法,由插入法改為撒播法。雖然改變接種方法系龍某公司為了節(jié)省成本而提出,但作為技術提供方的李某某公司對此亦予認可。雙方在《改變接種方法的確認函》雖約定“李某某公司對由此方法造成的生根率、成活率減低部分不承擔責任”,但李某某公司同時亦確認采用撒播法可達到70%-80%的生根率和成活率。但至實際播種,采用此法接種育苗全部失敗。李某某公司進而抗辯失敗原因為撒播后未對種苗進行扶正。對此,本院認為,前述確認函中并未提及撒播之后需扶正問題,且李某某公司亦未舉示指導或要求龍某公司扶正種苗的相關證據(jù),不能認定此項責任應為龍某公司所致。雙方變更合同約定將插入法改為撒播法,其主要目的為節(jié)省雇工人數(shù)及費用支出,如按李某某公司所述,變?yōu)槿霾ブ筮€需增加種苗扶正工作,有違更改方法之節(jié)省雇工費用之目的。故李某某公司將改變接種方法導致育苗失敗的原因全部歸責于龍某公司,與事實不符,本院不予支持。綜合以上論述,導致育苗失敗之原因,既有歸責于龍某公司責任,亦有歸責于李某某公司責任。原審判決龍某公司與李某某公司按6:4的比例分擔責任,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維持。李某某公司關于涉案合同目的不能實現(xiàn)完全系龍某公司的違約行為所致,其不存在違約行為的主張,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二、關于重審判決對龍某公司損失數(shù)額認定是否正確的問題。本案為技術服務合同糾紛,涉案技術服務項目完全失敗,沒有產生收益。龍某公司主張其為履行合同實際投入的直接損失為3,964,633.22元,可得利益損失為435,366.78元。重審判決認定龍某公司在合同履行過程中的實際投入為1,696,390.36元,具體包括技術服務費240,000元,消耗品、原材料、設備支出444,396.42元,人工費813,067.90元,辦公費(差旅費等)97,716.24元,租賃費101,209.80元。上述各項費用中,技術服務費龍某公司已實際給付,雙方均無異議,且該款與李某某公司已提供的技術服務大體相當,本院予以確認。消耗品、原材料、設備支出、辦公費(差旅費等)、租賃費等,屬于雙方在履行合同過程中必然發(fā)生的費用,龍某公司系為了涉案項目而成立,合同履行地位于農村,費用支出大部分亦發(fā)生在農村,如苛求龍某公司對全部費用支出均提供正規(guī)票據(jù),既不公平,亦不符合實際。故原審判決以“前述支出并未超出李某某公司出具的《8000萬株甜葉菊實施計劃及投資明細》范圍,李某某公司亦未提出反駁證據(jù)”為由,對前述損失予以認定,并無不當。關于李某某公司主張前述人工費過高的問題,本院認為,當事人雙方均認可引進母株250萬株,短工工費為每人每天35元,固定工人工費為每人每月1400元。按前述實施計劃及投資明細,320萬母株可培育幼苗1700萬株,所需短工工人8025人,固定工工人56人,人工費支付為44.4萬元。按此標準及比例計算,龍某公司共引進母株250萬株,大約可出幼苗1328萬株,所需短工數(shù)量約6270人,固定工人約44人,人工費約為34.69萬元。在雙方對母株數(shù)量、人工費標準均無異議的前提下,龍某公司主張人工費支出813,067.90元,與上述標準及依據(jù)不符,明顯存在虛高成份,故應依據(jù)雙方認可的標準計算人工費為34.69萬元,對龍某公司主張的超出部分,本院不予支持。綜上,應認定龍某公司的實際投入為1,230,222.42元(240,000+444,396.42+97,716.20+101,209.80+346,900)。此外,李某某公司上訴主張龍某公司外購種苗售出獲利,不存在可得利益損失問題。對此,本院認為,《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三條規(guī)定:“損失賠償額應當相當于因違約所造成的損失,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但不得超過違反合同一方訂立合同時預見到或者應當預見到的因違反合同可能造成的損失?!敝貙徟袥Q參照龍某公司與四位農戶簽訂的出售合同中每株甜葉菊幼苗的單價0.055元,扣除每株幼苗成本0.0375元,以8000萬株數(shù)量計算,并折減龍某公司應支付的技術服務費96萬元,得出龍某公司的可得利益為44萬元。對上述標準和計算方式雙方不持異議,原審據(jù)此認定龍某公司履行涉案合同的可得利益為44萬元符合事實,本院予以確認。但是,在本案中,龍某公司為履行與農戶訂立的種苗出售協(xié)議,以0.03元/株的價格從安徽省明光市購進3000萬株甜葉菊,并以0.055元/株售予簽約農戶,獲得利潤75萬元。經此次買入及售出行為,龍某公司獲得的利潤已經高出自行繁育3000萬株種苗所能獲得的利潤。對此類問題處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當前形勢下審理民商事合同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指導意見》(法發(fā)〔2009〕40號)第10條明確指出“人民法院在計算和認定可得利益損失時,應當綜合運用可預見規(guī)則、減損規(guī)則、損益相抵規(guī)則以及過失相抵規(guī)則等,從非違約方主張的可得利益賠償總額中扣除違約方不可預見的損失、非違約方不當擴大的損失、非違約方因違約獲得的利益、非違約方亦有過失所造成的損失以及必要的交易成本”。據(jù)此,在龍某公司購買并售出3000萬株種苗獲得利潤超出自行繁育3000萬株種苗利潤的情形下,對龍某公司自行繁育3000萬株種苗的可得利益不應再納入合同損失之中,亦無需由雙方分擔。根據(jù)前述計算方法,龍某公司5000萬株甜葉菊的可得利益損失為275,000元,應依法由李某某公司和龍某公司分擔。此外,按照《8000萬株甜葉菊實施計劃及投資明細》的預算,龍某公司凈投入300萬元,可以回收的剩余價值為55萬元。本案中,龍某公司的實際凈投入為990,222.42元(不包括已支付的24萬技術服務費),按前述比例,龍某公司關于設備、用品等的殘值應為179,527.33元,該部分應在實際損失中予以扣除。綜上,龍某公司因履行涉案技術服務合同造成的損失為1,325,695.09元(1,230,222.42+275,000-179,527.33),按過錯責任劃分,應由龍某公司與李某某公司按照6:4的比例分擔,故李某某公司應給付龍某公司損失530,278.04元。重審判決對龍某公司可得利益損失數(shù)額及所應扣除的資產殘值數(shù)額認定不當,本院予以糾正。關于李某某公司主張實際出苗400萬株,應當從損失中扣除的主張,沒有證據(jù)證實,龍某公司亦不認可,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重審判決認定事實部分不清,李某某公司的部分上訴主張有事實根據(jù)及法律依據(jù),應予支持。本院依照2013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審判長 劉淑敏
代理審判員 馬文婧
代理審判員 李銳
書記員: 付興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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