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訴機關(guān)：上海市人民檢察院。
　　申訴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金山區(qū)。
　　法定代表人：何文龍，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戴國慶，上海市誠至信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徐廷廷，上海市錦天城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被申訴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上海葉光玻璃鋼制品廠。住所地：上海市奉賢區(qū)。
　　法定代表人：康天倫，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建華。
　　申訴人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鈦白粉公司)因與被申訴人上海葉光玻璃鋼制品廠(以下簡稱葉光玻璃鋼廠)承攬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16)滬01民終61號民事判決，向上海市人民檢察院申訴。上海市人民檢察院作出滬檢民(行)監(jiān)[2017]XXXXXXXXXXX號民事抗訴書，向本院提出抗訴。本院作出(2018)滬民抗7號民事裁定，提審本案。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開庭審理了本案。上海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張某某、吳某某出庭。申訴人鈦白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何文龍以及委托訴訟代理人戴國慶、徐廷廷，被申訴人葉光玻璃鋼廠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建華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上海市人民檢察院抗訴認為，一、原一審法院以繳字號轉(zhuǎn)案的形式延續(xù)其他案件的程序性事項，缺乏法律依據(jù)。原一審法院于2014年7月3日告知本案當事人，本案系由(2012)奉民二(商)初字第682號案(以下簡稱682號案)轉(zhuǎn)為(2012)奉繳字第21584號案后，再正式立案為(2014)奉民二(商)初字第1392號案(以下簡稱1392號案)。682號案因葉光玻璃鋼廠提出撤訴申請，原一審法院審查后已作出準許其撤訴的裁定。葉光玻璃鋼廠雖以同一訴訟請求再次向原一審法院起訴，但已進入新的訴訟程序，與682號案在法律程序上不具有連續(xù)性。原一審法院前述轉(zhuǎn)案程序沒有法律依據(jù)。在告知前述轉(zhuǎn)案程序的同時，原一審法院還告知本案當事人因葉光玻璃鋼廠在682號案中就系爭工程申請重新評估審價，故決定重新進行評估審價。但本案系于2014年5月26日立案受理，而上海東方投資監(jiān)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方公司)接受委托的時間為2012年10月25日，早于本案一審立案受理時間，故原一審法院將682號案中的程序性事項延續(xù)到本案訴訟程序中，缺乏法律依據(jù)。二、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不符合證據(jù)合法性要求，原審判決認定的基本事實缺乏證據(jù)證明。因系爭工程款項結(jié)算問題，葉光玻璃鋼廠曾起訴至法院，案號為(2010)奉民二(商)初字第830號(以下簡稱830號案)。在830號案中，葉光玻璃鋼廠就系爭工程申請評估審價獲原一審法院準許。上海滬港建設(shè)咨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滬港公司)對系爭工程進行了評估審價，分別出具了司法審價報告和司法審價補充說明，并對葉光玻璃鋼廠提出的質(zhì)疑進行了書面答復。因葉光玻璃鋼廠就830號案向原一審法院提出撤訴申請，原一審法院作出裁定，準許葉光玻璃鋼廠撤回起訴。后葉光玻璃鋼廠再次起訴至原一審法院，在682號案中主張滬港公司審價報告遺漏審價項目，申請重新審價并獲準許。原一審法院在830號案和682號案中均未明確滬港公司出具的司法審價報告不能作為證據(jù)采信的理由。葉光玻璃鋼廠在682號案中申請重新審價亦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十七條規(guī)定。原一審法院在682號案已裁定準許葉光玻璃鋼廠撤回起訴的情況下，未及時終結(jié)委托審價，違反了相關(guān)規(guī)定。且鈦白粉公司已提出不同意重新審價的主張和理由，故原一審法院在682號案中徑行啟動重新審價，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原審判決認定鈦白粉公司“拒絕司法審價，系對自身權(quán)利的處分，應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屬于舉證責任分配錯誤。三、原審法院直接采信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系適用法律錯誤。原一審期間，葉光玻璃鋼廠并未申請審價，原一審法院將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作為鑒定意見舉行質(zhì)證和認定，違反法律規(guī)定。在鈦白粉公司對該鑒定意見書提出異議的情況下，原審法院亦未要求東方公司出庭作證，而是徑行采信該鑒定意見書，并作為認定事實的證據(jù)，亦違反法律規(guī)定。綜上，原審法院認定的基本事實缺乏證據(jù)證明，適用法律錯誤，致判決有誤。
　　申訴人鈦白粉公司稱，其在682號案中并不同意重新鑒定，葉光玻璃鋼廠也沒有申請重新鑒定，原審法院片面使用筆錄內(nèi)容，斷章取義。東方公司鑒定程序有瑕疵，滬港公司則兩次到現(xiàn)場測量，還出具了司法審價補充說明，并對葉光玻璃鋼廠提出的質(zhì)疑進行了書面答復，因此，其認為滬港公司出具的審價鑒定報告是很嚴謹?shù)?。此外，其直至本案一審開庭當日才看到東方公司出具的審價鑒定報告。還需說明的是，葉光玻璃鋼廠在原二審判決生效后向法院申請執(zhí)行，其已履行了原二審判決，故(2018)滬民抗7號民事裁定主文第二項“再審期間，中止原判決執(zhí)行”客觀上已無法執(zhí)行。綜上，請求本院再審判決撤銷原一、二審判決，駁回葉光玻璃鋼廠原審訴訟請求。
　　被申訴人葉光玻璃鋼廠辯稱，其已按約履行了合同，在履行過程中，鈦白粉公司增加了工作量，故應相應增加費用。滬港公司出具的審價鑒定報告沒有按照約定方式計算費用，且存在遺漏工作量的情況，現(xiàn)滬港公司已將審價鑒定費用退還給其。東方公司出具的審價鑒定報告有兩個總價，也是有問題的，其認為審價鑒定報告應該只有一個價格。綜上，請求本院再審判決維持原審判決。
　　葉光玻璃鋼廠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一、鈦白粉公司支付給葉光玻璃鋼廠1,298,897元人民幣(本文所涉幣種均為人民幣)；二、鈦白粉公司賠償利息損失(自2008年8月20日起至判決生效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07年7月11日，葉光玻璃鋼廠與鈦白粉公司簽訂一份《設(shè)備襯塑合同》，合同約定鈦白粉公司建新廠需要對水池、槽罐、平臺、地面等進行襯塑，由葉光玻璃鋼廠負責對鈦白粉公司指定的設(shè)備、設(shè)施進行襯塑，制作方式：實行包工不包料，按圖制作和施工。制作范圍及價格：鈦白粉公司指定的設(shè)備、設(shè)施，襯3-6mm塑料板，價格36元/平方米，面積按照實際發(fā)生數(shù)結(jié)算。施工工期：2007年7月20日至2007年9月30日。付款方式：葉光玻璃鋼廠實際完工后付款50%，驗收合格后第四個月付款25%，剩余25%在一年內(nèi)付清。合同簽訂后，葉光玻璃鋼廠按約進行施工，期間應鈦白粉公司要求增加了部分施工項目。至2008年8月20日，葉光玻璃鋼廠完成了襯塑項目的施工，期間鈦白粉公司支付了加工款27萬元，但之后雙方對襯塑項目的加工款金額的結(jié)算未能達成一致意見。葉光玻璃鋼廠為此于2010年4月19日向法院起訴要求鈦白粉公司支付加工款，審理過程中，葉光玻璃鋼廠對滬港公司出具的司法審價報告提出異議，并因故于2011年11月4日撤訴。后葉光玻璃鋼廠再次起訴來院，并申請對涉案襯塑項目的加工款進行重新審價。
　　另查明，東方公司于2015年7月30日出具司法鑒定意見書一份，鑒定意見為：葉光玻璃鋼廠承接鈦白粉公司所有合同內(nèi)和合同外的工程造價采用方案1鑒定總價為799,914元，采用方案2鑒定總價為1,568,897元。方案1具體為：一、鑒定造價558,550元，包括1、合同內(nèi)設(shè)備的襯塑工程102,024元，2、合同外增加的設(shè)備的襯塑工程396,483元，3、合同外增加的雙包制作硬PVC人工費4,500元，4、合同外增加的雙包制作硬PVC設(shè)備材料費及安裝費55,543元；二、因合同內(nèi)容不完整，不能認定的內(nèi)容造價241,364元，包括1、法蘭制作安裝97,151元，2、搭拆腳手架70,858元，3、超高費73,355元。方案2具體為：1、合同內(nèi)設(shè)備的襯塑工程102,024元，2、合同外增加的設(shè)備的襯塑工程1,406,830元，3、合同外增加的雙包制作硬PVC人工費4,500元，4、合同外增加的雙包制作硬PVC設(shè)備材料費及安裝費55,543元。
　　一審法院判決：一、被告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上海葉光玻璃鋼制品廠加工款529,914元；二、被告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上海葉光玻璃鋼制品廠以529,914元為本金，自2010年4月19日起至本判決生效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的逾期利息。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wù)，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wù)利息。一審案件受理費16,490元，由原告上海葉光玻璃鋼制品廠負擔9,763元，被告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負擔6,727元。鑒定費40,956元(原告預交)，由原告上海葉光玻璃鋼制品廠、被告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各半負擔。
　　鈦白粉公司不服一審判決，上訴請求：依法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第二項，將本案發(fā)回一審法院重審或改判駁回葉光玻璃鋼廠的全部訴訟請求。
　　二審法院認定事實：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有相應的證據(jù)予以佐證，應予確認。另查明：2012年4月19日在682號案開庭審理過程中，葉光玻璃鋼廠申請對涉案工程重新進行審價。一審法院遂詢問鈦白粉公司是否同意重新審價。鈦白粉公司稱：“審計單位是高院通過搖號的程序確定的，審計單位在做審計前都兩次到場作調(diào)查的，因此這份審計結(jié)論是可靠的。”2014年7月3日，一審法院組織葉光玻璃鋼廠與鈦白粉公司進行談話時告知雙方：“本案由(2012)奉民二(商)初字第682號轉(zhuǎn)為(2012)奉繳字第21584號，再正式立案為(2014)奉民二(商)初字第1392號，原告(即葉光玻璃鋼廠)在(2012)奉民二(商)初字第682號案件中申請對工程重新評估審計，經(jīng)本院審查決定進行評估審計，經(jīng)上海高院委托東方公司進行評估審計，在之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由于被告(即鈦白粉公司)的不配合，至今未能進行評估審計。今天經(jīng)法院通知雙方到庭，明確告知雙方，現(xiàn)在法院已經(jīng)委托進行重新評估審計，雙方當事人均需進行配合以完成審計工作。如任何一方不配合評估機構(gòu)進行審計工作，將承擔不利的后果”。鈦白粉公司及葉光玻璃鋼廠均回答：“聽清楚了?！币粚徶?，葉光玻璃鋼廠針對鈦白粉公司提交的證據(jù)4，即委托司法鑒定函、司法審價報告、司法審價補充說明等證據(jù)發(fā)表的質(zhì)證意見為：“真實性無異議，存在錯檢、漏檢，因此法庭要求出庭作證，但無法解釋清楚，無法證明原告(即葉光玻璃鋼廠)施工的事實?！?br/>　　二審法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一、一審法院的審理程序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二、一審判決將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作為審理依據(jù)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第一、關(guān)于一審法院的審理程序問題。經(jīng)查，一審法院已于2015年9月9日將本案一審簡易程序轉(zhuǎn)為普通程序。因本案在一審審理過程中存在鑒定程序，一審法院依法將鑒定期間從審限中扣除，故一審法院的審理程序并未超過法定審限。鈦白粉公司關(guān)于一審法院程序違法的上訴理由，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不予支持。第二、關(guān)于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能否作為本案審理依據(jù)的問題。首先，根據(jù)一審庭審筆錄的記載，葉光玻璃鋼廠在針對滬港公司審價報告發(fā)表質(zhì)證意見時，明確表示了該份審價報告存在錯檢、漏檢等情形，并非如鈦白粉公司所稱，葉光玻璃鋼廠未對滬港公司審價報告提出任何異議。鈦白粉公司該上訴理由，法院難以支持。一審法院未采納滬港公司審價報告并準許葉光玻璃鋼廠要求重新審價的申請，并無明顯不當，法院予以認可。其次，根據(jù)在案證據(jù)以及一審法院的開庭筆錄、談話筆錄顯示，一審法院已向鈦白粉公司告知葉光玻璃鋼廠申請重新審價的事宜。鈦白粉公司并未明確表示其不同意重新審價。在一審法院已正式告知鈦白粉公司不配合審價工作將承擔不利后果的情況下，鈦白粉公司仍不向?qū)弮r機構(gòu)提交相應材料，進行必要的配合。相反，鈦白粉公司卻在二審中表示，一審法院并未向其告知重新審價的情況，鈦白粉公司的此種表述并不符合客觀實際。其拒絕參與司法審價，系其對自身權(quán)利的處分，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與此同時，鈦白粉公司亦未提交確實充分的證據(jù)證明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的審價結(jié)論存在錯誤。因此，鈦白粉公司上訴認為一審法院違反法定程序委托鑒定，且未告知其進行重新審價的上訴理由，不予支持。此外，一審法院對鑒定費的分配，并無不當，應予支持。綜上所述，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所作判決并無不當，鈦白粉公司的上訴請求及其理由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應予駁回。該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案件受理費6,727元，由上訴人上海澎博鈦白粉有限公司負擔。
　　圍繞當事人的訴訟請求，本院對有爭議的證據(jù)和事實認定如下：
　　再審過程中，申訴人鈦白粉公司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證據(jù)材料：1、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2016)滬0120執(zhí)2631號執(zhí)行通知書；2、鈦白粉公司記帳憑證三張；3、交易日期為2016年4月29日的上海農(nóng)商銀行付款通知兩份；4、出票日期為2016年4月26日的兩份銀行承兌匯票復印件；5、葉光玻璃鋼廠于2016年5月12日出具的收條復印件一張。上述證據(jù)材料證明原二審判決生效后，葉光玻璃鋼廠向法院申請執(zhí)行，鈦白粉公司已履行了原二審判決。
　　葉光玻璃鋼廠質(zhì)證認為，已收到執(zhí)行款，對上述證據(jù)材料無異議。
　　葉光玻璃鋼廠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證據(jù)材料：開庭日期分別為2016年6月14日、9月20日、9月29日的(2016)滬0106民初6916號案三份庭審筆錄復印件，以證明葉光玻璃鋼廠訴請滬港公司返還審價費2萬元、賠償訴訟費及利息損失，滬港公司在該案中認為審價有誤，愿意將2萬元審價費退還給葉光玻璃鋼廠，葉光玻璃鋼廠遂提出撤訴。
　　鈦白粉公司質(zhì)證認為，由于葉光玻璃鋼廠提交的庭審筆錄是復印件，故對上述證據(jù)材料的真實性請求本院予以核實。如法院卷宗內(nèi)確有這些庭審筆錄，則對其真實性予以認可。在這些庭審筆錄中，滬港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表示該公司出具的審價鑒定報告是真實可靠的，故不能因為滬港公司愿意支付2萬元了結(jié)該案，而否定滬港公司出具的審價鑒定報告的真實性和合法性。
　　本院再審查明：原審查明的事實屬實，應予確認。
　　另查明：2010年4月19日，葉光玻璃鋼廠起訴至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請求該院判令鈦白粉公司支付系爭承攬合同余款525,849.6元，即830號案。在該案中，葉光玻璃鋼廠曾以滬港公司鑒定收費不合理、鑒定時間超過法定期限、鑒定人員不具備專業(yè)知識、遺漏工作量等為由，分別于2011年9月19日、10月24日向該院提出重新鑒定評估申請。后葉光玻璃鋼廠向該院提出撤訴申請，該院遂裁定準許葉光玻璃鋼廠撤回起訴。
　　又查明：2012年3月26日，葉光玻璃鋼廠再次起訴至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請求該院判令鈦白粉公司支付系爭承攬合同余款1,460,401元；賠償其自2008年8月20日至判決生效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的利息損失，即682號案。葉光玻璃鋼廠在2012年4月19日的庭審中提出要求對系爭工程重新進行審計。鈦白粉公司則表示，審計單位是高院通過搖號的程序確定的，審計單位在做審計前兩次到場做調(diào)查，審計結(jié)論是可靠的。后東方公司受托對系爭工程進行審價。2012年6月18日，葉光玻璃鋼廠以對系爭工程進行評估時間可能較長，其考慮采用先評估后立案的方式為由申請撤回起訴。該院遂裁定準許葉光玻璃鋼廠撤回起訴。東方公司曾于2013年8月5日、9月5日兩次致函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稱，因鈦白粉公司拒絕該公司進場對照圖紙及計算工程量，希望法院發(fā)函通知鈦白粉公司容許該公司進場。2014年5月26日，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立案受理葉光玻璃鋼廠訴鈦白粉公司一案，即1392號案。在1392號案的庭審中，當法官詢問現(xiàn)在工程現(xiàn)狀如何時，鈦白粉公司稱，因質(zhì)量問題，時間久遠，報廢和改動了一部分。
　　還查明：2016年5月11日，葉光玻璃鋼廠向上海市靜安區(qū)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被告滬港公司返還其司法審價費2萬元；賠償其訴訟費損失4,259元；賠償其利息損失(以24,259元為本金，自2011年11月4日起計算至判決生效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上海市靜安區(qū)人民法院分別于2016年6月14日、9月20日、9月29日開庭審理了該案。在最后一次庭審中，滬港公司表示愿意支付葉光玻璃鋼廠2萬元以解決本案，葉光玻璃鋼廠則表示愿意接受滬港公司的方案，申請撤回起訴。上海市靜安區(qū)人民法院遂準許葉光玻璃鋼廠撤回起訴。
　　再查明：鈦白粉公司在收到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2016)滬0120執(zhí)2631號執(zhí)行通知書后，已履行了原二審判決。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為東方公司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能否作為認定本案事實及雙方當事人責任分配的依據(jù)。經(jīng)查，2014年5月26日1392號案正式立案后，上海市奉賢區(qū)人民法院曾于2014年7月3日召集雙方當事人來院談話并告知，本案系由682號案轉(zhuǎn)為(2012)奉繳字第21584號案，再正式立案為1392號案。葉光玻璃鋼廠在682號案中申請重新審計，東方公司接受委托進行審計，由于鈦白粉公司不配合，至今未能進行評估審計，現(xiàn)明確告訴雙方均需進行配合以完成審計工作，否則將承擔不利后果。雙方當事人均回答聽清楚了。由此可見，雙方當事人對于本案的轉(zhuǎn)案過程以及另行委托評估審價事項是清楚的。葉光玻璃鋼廠在830號案中即明確表示滬港公司出具的司法審價報告存在問題，提出申請重新審價。滬港公司在830號案中對葉光玻璃鋼廠提出的質(zhì)疑也沒有回答清楚。后葉光玻璃鋼廠在682號案立案后又向法院申請重新審價。雖然原審法院以轉(zhuǎn)案的形式延續(xù)評估審價事項，在程序上存在瑕疵，但評估審價的標的并無變化，始終為系爭工程，并未影響到本案的實體處理。更何況，鈦白粉公司亦未向法院提交充分的證據(jù)證明東方公司作出的鑒定結(jié)論存在錯誤。因此，鈦白粉公司僅以前述程序上的瑕疵為由否定東方公司作出的鑒定結(jié)論，本院難以支持。鈦白粉公司主張應采用滬港公司出具的司法審價報告確定雙方當事人的責任分配，依據(jù)亦不充分。原審判決對此已作了闡述，故不再贅述。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維持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16)滬01民終61號民事判決。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員：馬曉峰

書記員：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