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興安盟普盛圓養(yǎng)殖有限公司,住所地內蒙古自治區(qū)。
法定代表人:金某,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潘長仁,內蒙古奧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苑明豐,內蒙古奧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海爾融資租賃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楊高北路XXX號XXX幢4部位三層333室。
法定代表人:譚麗霞,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曹琳,女。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謙,上海宏翰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興安盟普盛圓養(yǎng)殖有限公司與被告海爾融資租賃股份有限公司融資租賃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1月2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審理。原告興安盟普盛圓養(yǎng)殖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潘長仁、苑明豐、被告海爾融資租賃股份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曹琳、王謙到庭參加訴訟。審理中,被告曾向本院提出反訴,后申請撤回,本院依法予以準許。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興安盟普盛圓養(yǎng)殖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原、被告簽訂的《售后回租協議》于2017年11月16日因被告擅自拉回租賃物,導致合同目的無法實現而解除;2.判令被告返還租賃物剩余價值人民幣9,658,400元(837頭×2萬元/頭-1,098萬元×6.5%÷12個月×16個月)-1,098萬+已付租金485萬);3.判令被告賠償原告2017年11月16日至2017年12月6日的損失100萬元、以及自2017年12月7日至判決生效之日止的損失(按照5萬元/月的標準計算)。事實和理由:2016年6月17日,原、被告簽訂《售后回租協議》一份,約定:原告向被告融資1,220萬元,用于購買1,200頭進口安格斯基礎母牛,原告應分36期支付本金及租金共計1,458萬元。但合同簽訂后,被告僅支付融資款1,098萬元,構成違約。至2017年10月17日,原告已向被告足額支付16期租金共計485萬元。但2017年11月16日,被告卻無理由擅自將部分租賃物即839頭母牛拉走,侵犯了原告對租賃物的合法占有和使用權利,給原告造成了極大的財產損失,并導致《售后回租協議》的合同目的無法實現。故原告訴至法院,要求判如所請。
被告海爾融資租賃股份有限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訴請。被告未支付第二期122萬元融資款系因原告未按約提供委托付款協議書,被告無法打款所致,被告并不存在違約行為。相反,原告自2016年12月17日起,連續(xù)多次延期或拖欠支付租金,原告與其擔保人還出現了重大涉訴及財務惡化的情況,且被告經實地勘察,發(fā)現租賃物發(fā)生部分滅失。因此,被告經催告無果,于2017年12月5日按照合同約定,依法解除了雙方的售后回租協議。被告并未強行取回租賃物,拉回839頭母牛時已與原告協商一致。后被告經過多方詢價,按照市場價格,將上述母牛以1萬元/頭的價格賣給案外人。被告處置行為合理,原告主張租賃物剩余價值無任何依據。對于原告的訴請3,系爭母牛系種牛,并非奶牛,原告未就其主張的損失進行充分舉證,被告對此不予同意。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據此,本院查明以下事實:
2015年11月17日,原告與案外人北京雄特牧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雄特公司)簽訂《進口種母牛采購項目統(tǒng)招分簽協議書》及補充協議,向雄特公司購買安格斯種母牛1,200頭,單價16,350元/頭(含5,000元/頭的政府補貼),總金額為1,962萬元;原告實際支付單價11,350元/頭,合計總價款1,362萬元。之后,原告向雄特公司支付首付款400萬元。
2016年6月17日,原告與被告[原名:海爾融資租賃(中國)有限公司]簽訂編號為HF-XDNY-201606-043的《售后回租協議》(以下簡稱《售后回租協議》),約定:租賃物為安格斯基礎母牛1,200頭,耳標號為海爾租賃-蒙F-0001至海爾租賃-蒙F1XXXX,租賃物總價款為1,620萬元,首付款含增值稅共計400萬元,出租人(即被告)將購買價款抵扣承租人(即原告)應支付的首付款后,實際需向承租人支付1,220萬元。其中,第一筆放款為1,098萬元(需在收到有效簽署的委托付款協議書后支付,協議書編號為HF-XDNY-201606-043-C03);第二筆放款為122萬元,出租人在下列條件滿足后的十個工作日內向承租人支付:(1)出租人收到有效簽署的委托付款協議書(協議書編號:HF-XDNY-201606-043-C04)……。租金支付方式為月度后付,具體金額以出租人出具的《實際租金支付表》為準。
《售后回租協議》一般條款第4條“遲延罰金”約定:如承租人遲延支付本協議項下的任何到期應付款項,則從到期日至實際付款日期間,承租人須就遲付款項按日息萬分之五向出租人支付遲延罰金。第16條“違約事件”約定:下列任何事件的發(fā)生構成違約事件:a)承租人未支付任何一期租金或其他任何到期款項;b)承租人違反本協議項下任何保證或任何其他義務,……d)承租人或任何擔保人破產或不能支付到期債務;e)承租人停止正常經營;h)出租人認為承租人財務狀況發(fā)生實質性惡化;……k)承租人或其高級管理人員卷入或即將卷入重大訴訟、仲裁程序或其他法律糾紛且出租人認為影響承租人在本協議下履行義務的能力;l)出租人認為承租人的經營發(fā)生其他重大不利變化。第17條“救濟”:如發(fā)生違約事件,出租人可行使下列任何一項或多項救濟:a)宣布本協議項下租賃期限內所有剩余未付租金全部立即到期應付,……d)要求承租人將租賃物交付至出租人指定的地點,且在承租人未歸還租賃物的情況下,自主或通過司法程序進入租賃物地點,自行或委托第三方取回租賃物;e)解除本協議;f)要求承租人承擔出租人因行使本協議項下任何權利和救濟而產生的全部費用,包括但不限于取回、儲存、運輸、養(yǎng)殖、養(yǎng)護、評估、出賣和出租租賃物(“租賃物再處置”)所產生的一切費用,以及為權利救濟而支付的律師費、訴訟或仲裁費用;g)要求承租人賠償出租人因違約事件造成的損失,……若租賃物已歸還出租人或被出租人取回,出租人有權自行處分該租賃物,無需通知承租人,并扣除該等處分成本和費用后的凈收入用于抵償承租人的支付義務,若有不足部分,承租人應繼續(xù)賠償?!妒酆蠡刈鈪f議》后附的《租賃物清單》顯示,所涉租賃物安格斯基礎母牛的設置場所為“內蒙古自治區(qū)興安盟科右前旗歸流河鎮(zhèn)滿達胡嘎查”。
2016年6月17日,原、被告簽訂《動產抵押合同》(編號:HF-XDNY-201606-043-M01)及抵押登記補充協議,約定:原告將安格斯基礎母牛1,200頭(耳標號為海爾租賃-蒙F-0001至海爾租賃-蒙F1XXXX)抵押給被告,辦理抵押登記手續(xù)僅是出于促進本次融資租賃項目的順利進行的考慮,抵押絕不意味著原告是抵押物資產所有權人,真正所有權人仍是被告。
2016年6月17日,被告與案外人金某(系原告法定代表人)、何寶貴、何福晨簽訂《個人最高額連帶保證合同》(合同編號HF-XDNY-201606-043-G01),約定金某、何寶貴、何福晨為原、被告已經簽訂的《售后回租協議》或即將簽訂的一份或多份協議承擔連帶責任保證,最高保證限額為1,906.60萬元。
《售后回租協議》簽訂后,被告依照HF-XDNY-201606-043-C03號委托付款協議書的約定,于2016年6月17日向雄特公司支付了第一期融資款1,098萬元,第二期融資款尚未支付。本案中,原告未能提供證據證明曾向被告交付HF-XDNY-201606-043-C04號委托付款協議書。
根據被告向原告出具的《實際租金支付表》顯示:租金總額為1,458萬元,首期租金的支付日為2016年7月17日,之后每期租金的支付時間為2016年8月至2019年6月期間每月的17日。其中第1期至第3期租金金額為25萬元/期;第4至6期、第9至11期、第13期、第15至16期的租金金額為30萬元/期;第7至8期、第14期租金金額為20萬元/期;第12期租金金額為80萬元。之后,原告向被告出具《租賃物簽收及驗收合格確認單》,確認已收到租賃物安格斯基礎母牛共計1,200頭。
2016年9月、2017年1月、2017年8月、2017年9月,原告曾四次遲延支付租金,實際支付日分別為2016年9月18日、2017年1月19日、2017年8月18日、2017年9月18日。
2017年10月17日,原告向被告支付第16期租金5萬元。2017年10月19日,被告向原告發(fā)出催收函,告知:原告本應于2017年10月17日支付第16期租金30萬元,但截至發(fā)函日,原告尚欠租金243,394.25元、以及遲延支付第15至16期租金的遲延罰金487.29元;此外,原告累計已有5期未能按時支付租金,屬于嚴重違約,原告有權行使回租協議一般條款第17條;故通知原告務必于2017年10月19日前支付上述逾期租金,否則被告有權采取法律手段。2017年10月23日,原告向被告支付第16期剩余租金25萬元。
2017年11月12日,被告經查詢發(fā)現:原告在科爾沁右翼前旗人民法院有執(zhí)行案件全部未履行,執(zhí)行案號為(2017)內2221執(zhí)959號;最高額保證人金某、何寶貴在科爾沁右翼前旗人民法院也均有執(zhí)行案件尚未履行,執(zhí)行案號為(2017)內2221執(zhí)1393號,執(zhí)行標的為200萬元。2017年11月15日,內蒙古自治區(qū)科爾沁右翼前旗人民法院向被告發(fā)出執(zhí)行裁定書和協助執(zhí)行通知書,文書號(2017)內2221執(zhí)1393號,裁定:依法扣押海爾融資租賃股份有限公司核算完剩余的應退還給原告的安格斯基礎母牛租賃費,扣押期間不得向其支付。
2017年11月16日,被告向原告發(fā)出《“宣布<售后回租協議>項下所有剩余未付租金立即到期并歸還租賃物”的通知函》,通知:《售后回租協議》項下租賃期限內所有剩余未付租金全部立即到期應付,原告應立即歸還租賃物并承擔為此發(fā)生的全部費用。
2017年11月16日,被告從原告處取回839頭安格斯基礎母牛。2017年11月17日,原告公司的監(jiān)事兼股東金桃在取回確認的便條上簽字。審理中,原告提供由巴達仍貴派出所出具的證明復印件,該證明載明:“2017年11月16日,……經海爾集團(即被告)的負責人與奶站(即原告)管理人刑佰忠溝通,刑佰忠與奶站老板聯系后也同意海爾集團的人將牛拉走,雙方達成口頭協議后海爾集團開始用大掛車拉牛,將奶站800多頭黑色的牛全部拉走”。
2017年11月23日,被告向原告發(fā)出通知函,通知:因原告連續(xù)多次逾期支付或未付到期租金,且擅自部分變賣租賃物,已構成對售后回租協議的根本違約,故要求原告在2017年12月4日前向被告支付全部未付租金等共計11,256,650元,如未在寬限期內足額支付上述金額,被告將解除售后回租協議,自行處分取回的租賃物,處理租賃物所獲收益依據處分成本與費用、遲延罰金、違約金、租金的順序進行抵扣,如有不足部分,被告保留繼續(xù)向原告追償的法定權利。該函于2017年11月30日送達原告。原告收訖后,并未按照通知付款。2017年12月11日,被告與案外人內蒙古蒙犇畜牧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蒙犇公司)簽訂牛只買賣合同,將取回的839頭母牛以1萬元每頭的價格賣出。蒙犇公司向被告出具了驗收確認書。
審理中,原、被告就下列事實存在爭議:
1.被告處置系爭839頭奶牛所獲價款是否合理?原告認為,處置價款過低,其向本院提供下科右前旗畜牧工作站出具的證明一份,證明系爭的安格斯種母牛體重已達到600公斤以上,并于2017年秋第二次人工冷配受孕,因此,每頭的合理市場價格遠不止1萬元。被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不認可,認為無其他證據佐證,無法證明系爭母牛的真實情況。
被告為證明其處置租賃物的程序及價格均為合理,向本院提供下列證據:(1)詢價函,證明被告為處置租賃物,根據《售后回租協議》的約定,多方詢價,其中案外人昌吉市新瑞畜牧養(yǎng)殖專業(yè)合作社報價8,000元/頭;案外人張掖市甘州區(qū)璽峰養(yǎng)殖有限責任公司報價9,000元/頭。(2)牛只買賣合同、驗收確認書、牛款轉賬銀行回單,證明被告最終將系爭牛只賣給了報價最高的案外人內蒙古蒙犇畜牧有限責任公司,出賣價格為1萬元/頭。原告核對證據(1)、(2)原件與復印件無異,但對真實性有異議,認為系爭牛只的價格遠高于1萬元/頭。
審理中,為明確839頭系爭母牛的市場價格,原告向本院申請評估,并已實際支出評估費5萬元。本院予以準許,并依法委托上海大宏資產評估有限公司進行評估。2018年6月28日,上海大宏資產評估有限公司向本院出具《關于(2018)滬0115民初230號案所涉標的物無法評估的說明》:因無法進入本案標的物存放地,且原告方無法提供評估所需要的文件資料,故無法進行評估;原告方又表示,本案租賃物中剩余尚未拉走的牛只現于內蒙古興安盟科右前旗滿族屯鄉(xiāng)烏蘭敖都嘎查地區(qū)的另一牧場飼養(yǎng),屬同一批次,可參照評估,評估人遂至該處勘察,但抵達后發(fā)現牧群內牛群用于識別身份的電子耳標基本已缺失,因此無法確認是否為該批次;經了解,烏蘭浩特市本地種母牛體重在500-600公斤的交易價格在1.5-1.6萬左右。原告不認可該說明的內容,認為鑒定程序不合法,鑒定機構及鑒定人員資質不明,牛的控制權在于被告方,鑒定不成的責任應由被告承擔。被告對說明中提及的當地種母牛價格不予認可,認為表述籠統(tǒng),未明確月齡、品種,對本案不具有可參照性;對說明的其余部分無異議。
3.原告是否存在損失?為此,原告向本院提供2017年10月13日至2017年10月14日原料奶裝車接收記錄單,證明系爭租賃物每日產奶價值超過5萬元。被告對該證據的真實性不予認可,認為并無接收供奶方的簽收,系原告單方出具。
本院認為,原、被告簽訂的《售后回租協議》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內容于法不悖,應為有效,雙方理應恪守。雙方于庭審中均認為,《售后回租協議》已經解除,本案爭議焦點有二:1.《售后回租協議》因何原因、于何時解除?2.被告處理系爭牛只是否給原告造成了損失?
對于爭議焦點1,原告認為,因被告擅自拉走牛只,使得合同目的落空,故《售后回租協議》于2017年11月16日解除。被告則主張,因原告嚴重違約,被告于2017年12月5日依法解除合同。本院認為,被告不存在違約行為,原告的主張不能成立。
首先,被告已適當履行了租賃物價款的的支付義務。《售后回租協議》簽署后,被告依約支付了首筆租賃物價款。其雖未進行第二筆放款,但此系因原告未能依約提供第二筆放款所需的委托付款協議書所致,被告對此并無過錯。
其次,被告收回租賃物并無違法之處?!妒酆蠡刈鈪f議》簽訂后,原告本應依約支付租金,但其在合同履行過程中,曾多次發(fā)生遲延。此外,原告及其法定代表人金某、擔保人何寶貴均卷入訴訟,且有較大金額的待執(zhí)行款項。根據《售后回租協議》第16條、第17條的約定,上述情形顯已構成合同違約事件,被告有權宣布《售后回租協議》項下租賃期限內所有剩余未付租金全部立即到期應付,或解除合同,取回租賃物。根據原告自行提交的、由巴達仍貴派出所出具的證明,2017年11月16日拉走系爭奶牛,并非被告擅自所為,而是經過雙方協商同意。因此,原告所述的解除理由不能成立,本院對其訴請1不予支持。事實上,被告取回租賃物后,通知原告于2017年12月4日前支付全部未付租金,逾期將解除《售后回租協議》。但原告未能按照通知付款,故系爭《售后回租協議》于2017年12月5日,因原告違約而解除。
對于爭議焦點2,被告收回839頭母牛后,經過數次詢價,擇出價最高者賣出。原告雖主張該出賣價格過低,應為2萬元/頭,并提供了科右前旗畜牧工作站出具的證明。但該證明并無任何客觀證據可予佐證,且遭被告否認,本院對此實難采信。在原告申請啟動的評估過程中,因系爭牛只已賣給案外人,而案外人不予配合,致評估無法進行。評估人本擬參照尚留存于原告處的同批租賃物剩余牛只的狀況嘗試評估,但因上述牛只的耳標均已脫落,無法進行批次識別而無果。此外,上述牛只并非在雙方《售后回租協議》約定的飼養(yǎng)場所“內蒙古自治區(qū)興安盟科右前旗歸流河鎮(zhèn)滿達胡嘎查”內飼養(yǎng),更難確認為《售后回租協議》項下的租賃物。鑒于母牛系生物租賃物,其生長發(fā)育情況與個體體質、飼養(yǎng)方式等密切相關,無法一概而論,而原告作為母牛的飼養(yǎng)者,未能提供任何原始證據證明系爭母牛的具體情況,故本院對其訴請2亦不予支持。
至于原告的訴請3,其提供的原料奶裝車接收記錄單上,并無接收單位的接收確認,被告的質證意見成立,本院對原告的該項訴請亦不予支持。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二百四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興安盟普盛圓養(yǎng)殖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86,950.40元,評估費50,000元,共計136,950.40元,由原告興安盟普盛圓養(yǎng)殖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金融法院。
審判員:徐秋子
書記員:童??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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