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浦東南路XXX號XXX幢三層370室。
　　法定代表人：卓新章，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錢前，上海虹橋正瀚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思衡，上海虹橋正瀚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原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普陀區(qū)。
　　法定代表人：涂國身，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惠琳，上海市錦天城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與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以下至判決主文前簡稱中安科公司)公司債券交易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6月7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于2018年9月25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錢前、朱思衡，被告中安科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惠琳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判令：1.被告中安科公司向原告支付債券本金人民幣2,850萬元、利息489,926.71元(以2,850萬元為基數(shù)，按年利率4.45%，自2017年11月12日起計算至2018年3月31日)；2.被告中安科公司向原告支付逾期利息(以28,989,926.71元為基數(shù)，按年利率4.45%，自2018年4月1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暫計至2018年5月3日為118,254.74元)；3.被告中安科公司向原告支付罰息(以28,989,926.71元為基數(shù)，按每日0.5‰，自2018年4月1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暫計至2018年5月3日為478,333.79元)；4.被告中安科公司承擔原告律師費損失20萬元、保全擔保費損失29,786元；5.本案訴訟費、財產(chǎn)保全費由被告中安科公司承擔。審理中，原告調整第1項訴訟請求中利息的起算點為2017年11月11日，利息金額不變；同時，因被告中安科公司于2018年11月12日歸還欠款1,268,250元，故原告抵扣后調整第2、3項訴訟請求為判令：“2.被告中安科公司向原告支付逾期利息(以28,989,926.71元為基數(shù)，按年利率4.45%，自2018年4月1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暫計至2018年6月30日為326,096.41元)；3.被告中安科公司向原告支付罰息(以28,989,926.71元為基數(shù)，按每日0.5‰，自2018年4月1日起暫計至2018年6月30日為1,319,041.67元，扣除已支付的1,268,250元，為50,791.67元，自2018年7月1日起以28,989,926.71元為基數(shù)，按每日0.5‰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
　　事實和理由：2016年11月1日，被告中安科公司簽署《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募集說明書》(以下簡稱《募集說明書》)，并在上海證券交易平臺發(fā)布，約定“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以下簡稱“16中安消”)發(fā)行首日為2016年11月10日，起息日為2016年11月11日，單利按年計息，不計復利；債券付息日為存續(xù)期內每年的11月11日(如遇法定節(jié)假日或休息日延至其后的第1個工作日；每次付息款項不另計利息)；本金兌付日為2019年11月11日；如遇投資者行使回售選擇權，則回售部分債券的兌付日為2018年11月11日(如遇法定節(jié)假日或休息日延至其后的第1個工作日；順延期間兌付款項不另計利息)；被告中安科公司未按時支付本次債券的本金和/或利息，或發(fā)生其他違約情況時，債券受托管理人(即案外人天風證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風證券公司)將依據(jù)《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代表債券持有人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追索，包括采取要求被告中安科公司追加擔?；蚱渌尚械木葷胧?；如果債券受托管理人未按《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履行其職責，債券持有人有權直接依法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追索，并追究債券受托管理人的違約責任；若被告中安科公司因其過失、惡意、故意不當行為或違反《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募集說明書》或者任何適用法律的任何行為(包括不作為)導致債券持有人及其股東、董事、監(jiān)事、管理人員、員工或關聯(lián)方產(chǎn)生任何訴訟、權利要求、損害、債務、判決、損失、成本、支出和費用(包括合理的律師費用和執(zhí)行費用)，被告中安科公司應負責賠償并使其免受損失。
　　2017年12月21日，被告中安科公司公開《關于變更“16中安消”募集說明書的補充公告》，并在2018年1月24日召開的持有人會議上通過關于變更《募集說明書》內容的議案，具體包括：1.約定違約情形為：……在本次債券存續(xù)期間，被告中安科公司沒有清償?shù)狡趹兜娜魏谓鹑跈C構貸款、承兌匯票或直接債務融資工具(包括債務融資工具、企業(yè)債券、公司債券等)，且單獨或最近半年內累計的應償未償總金額達到或超過2億元，則上述情況即視為其對本次債券的違約。2.約定違約責任及解決措施為：(1)上述違約情形第7條發(fā)生后，被告中安科公司需在發(fā)生上述事項三個月內完成本期債券本息的提前償付；(2)上述違約事件發(fā)生時，被告中安科公司應當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包括但不限于按照《募集說明書》的約定向債券持有人及時、足額支付本金及/或利息以及遲延支付本金及/或利息產(chǎn)生的罰息、違約金等，并就債券受托管理人因其違約事件承擔相關責任造成的損失予以賠償。3.約定逾期利息及罰息為：(1)被告中安科公司承諾按照本次《募集說明書》約定的還本付息安排向債券持有人支付本次債券利息及兌付本次債券本金，若被告中安科公司不能按時支付本次債券利息或本次債券到期不能兌付本金，對于逾期未付的利息或本金，被告中安科公司將根據(jù)逾期天數(shù)及逾期利率(逾期利率為債券票面利率)向債券持有人支付逾期利息：按照該未付利息×逾期利率×逾期天數(shù)÷360另計利息(單利)；償還本金發(fā)生逾期的，逾期未付的本金金額自本金支付日起，按照該未付本金×逾期利率×逾期天數(shù)÷360計算利息(單利)；(2)除上述逾期利息外，對于逾期未付的利息或本金，被告中安科公司將根據(jù)逾期天數(shù)及罰息利率(日罰息利率為0.5‰)向債券持有人支付罰息：償付利息發(fā)生逾期的，按照該未付利息×罰息利率×逾期天數(shù)另計罰息(單利)；償還本金發(fā)生逾期的，逾期未付的本金金額自本金支付日起，按照該未付本金×罰息利率×逾期天數(shù)計算罰息(單利)。
　　2018年4月28日，被告中安科公司發(fā)布《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出具帶解釋性說明無保留意見涉及事項的專項說明》及“大華審字[2018]007030號”《審計報告》，截至2017年12月31日，被告中安科公司逾期未還金融貸款已達612,710,400元。2018年4月24日，被告中安科公司發(fā)布《累計涉及訴訟(仲裁)的公告》，截至公告日，被告中安科公司累計被金融機構訴訟應付未付款已達548,487,016.84元。2018年5月7日，被告中安科公司出具《關于“15中安消”債券違約的公告》，截至2018年4月30日，被告中安科公司發(fā)行的“15中安消”債券已逾期未付本金9,135萬元及利息3,060,225元。原告認為，其持有“16中安消”(136821.SH)券面金額2,850萬元，被告中安科公司在2017年12月31日應付未付款已逾2億元，被告中安科公司需在發(fā)生上述違約事項的三個月內完成本期債券本息的提前償付，但被告中安科公司始終未支付債券本息，故原告主張以2018年3月31日為涉案債券的提前到期日，并據(jù)此提起本案訴訟。
　　被告中安科公司辯稱：第一，原告主體不適格，“16中安消”債券糾紛的原告適格主體應為債券受托管理人天風證券公司，故本案中應裁定駁回原告的起訴。理由在于：首先，“16中安消”債券《募集說明書》規(guī)定，債券發(fā)生違約情形后，債券受托管理人為第一順位的追索權人，代表債券持有人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追索；其次，在“16中安消”債券違約情形發(fā)生前后，受托管理人天風證券公司都積極履行了其于《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項下的職責，積極代表債券持有人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了追索，要求追加擔?；蚱渌尚械木葷胧?，不存在怠于行使職責的情形；再次，經(jīng)“16中安消”債券2018年第二次債券持有人會議通過決議，天風證券公司被授權有權代表“16中安消”債券持有人向法院提起財產(chǎn)保全申請、提起民事訴訟等法律程序；綜上，在原告未有任何理由和證據(jù)證明債券受托管理人怠于履行其職責的前提下，原告作為債券持有人無權直接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追索。同時，“16中安消”債券是公募債，實行同債同權，若其中任何一個債券持有人先行實現(xiàn)債權，則將損害其他債權人的利益，故應由天風證券公司統(tǒng)一起訴后，按比例分配實現(xiàn)債權。第二，對原告主張的本金金額無異議，利息利率無異議。第三，對原告主張的逾期利息有異議，原告提供的《審計報告》中深圳前海金鷹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的借款是民間借貸，扣除該4億元左右金額后，不符合2億元交叉違約的條件，直到2018年4月30日“15中安消”債券違約，才符合交叉違約的條件，因此根據(jù)約定該情形發(fā)生三個月后即2018年7月31日被告中安科公司才發(fā)生逾期，逾期利息應自2018年8月1日起算。第四，對原告主張的律師費和保全擔保費無異議。
　　原告為證明其訴稱，提供以下證據(jù)：
　　證據(jù)1、《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募集說明書》，證明被告中安科公司公開發(fā)行“16中安消”債券，就債券本金、利息、違約責任等進行約定；
　　證據(jù)2、《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票面利率公告》，證明“16中安消”債券票面利率為4.45%；
　　證據(jù)3、《關于變更“16中安消”募集說明書的補充公告》；
　　證據(jù)4、《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2018年第一次債券持有人會議決議公告》；
　　證據(jù)3、4共同證明債券持有人與被告中安科公司補充約定違約情形及違約后的逾期利息、罰息等內容；
　　證據(jù)5、中國證券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投資者證券持有信息(滬市)，證明原告持有“16中安消”債券2,850萬元；
　　證據(jù)6、《審計報告》(大華審字[2018]007030號)節(jié)選；
　　證據(jù)7、《出具帶解釋性說明無保留意見涉及事項的專項說明》；
　　證據(jù)6、7共同證明截至2017年12月31日，被告中安科公司對外已逾期未還金融借款逾6億余元；
　　證據(jù)8、《累計涉及訴訟(仲裁)的公告》，證明截至2018年4月24日，被告中安科公司累計金融機構被訴逾5億余元；
　　證據(jù)9、《關于“15中安消”債券違約的公告》，證明截至2018年4月30日，“15中安消”債券違約金額已達9,441萬元；
　　證據(jù)10、“16中安消”本息、逾期利息及罰息計算表，證明截至2018年5月3日，被告中安科公司應向原告支付債券本息、逾期利息及罰息共計29,586,515.25元；
　　證據(jù)11、法律服務委托協(xié)議、律師費發(fā)票、律師費付款憑證，證明原告產(chǎn)生律師費損失20萬元；
　　證據(jù)12、訴訟財產(chǎn)保全責任保險保險單、保全擔保費發(fā)票，證明原告產(chǎn)生保全擔保費損失29,786元。
　　經(jīng)質證，被告中安科公司對原告提供的上述證據(jù)均無異議。
　　被告中安科公司為證明其辯稱，提供以下證據(jù)：
　　證據(jù)1、《募集說明書》，證明“16中安消”債券發(fā)生違約時，債券受托管理人天風證券公司是第一順位追索權人，只有受托管理人怠于行使其職責時，債券持有人才能直接追索；
　　證據(jù)2、《關于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之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證明天風證券公司作為“16中安消”債券受托管理人處理與債券有關的談判與訴訟事宜；
　　證據(jù)3、《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之債券持有人會議規(guī)則》，證明除了證監(jiān)會頒布的《公司債券發(fā)行與交易管理辦法》第五十四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16中安消”債券持有人會議規(guī)則也規(guī)定了債券持有人會議決議自通過之日起生效并對全體債券持有人具有同等約束力，債券持有人單獨行使債權及擔保權利，不得與債券持有人會議通過的有效決議相抵觸；
　　證據(jù)4、《關于為“16中安消”公司債券追加擔保的公告》，證明天風證券公司積極履職，不存在怠于行使職責的情形；
　　證據(jù)5、《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2018年第二次債券持有人會議決議公告》，證明天風證券公司經(jīng)債券持有人會議授權，代表“16中安消”債券持有人向法院提起財產(chǎn)保全申請、提起民事訴訟等法律程序，且其積極履職，不存在怠于行使職責的情形；
　　證據(jù)6、《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2018年第三次債券持有人會議決議公告》，證明天風證券公司積極履職，不存在怠于行使職責的情形。
　　經(jīng)質證，原告對被告中安科公司提供的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合法性均無異議，但不認可其證明目的，認為原告作為債權人提起本訴是原告固有的權利，原告雖將訴權授權給了受托管理人，但并未剝奪原告自身訴權，且《募集說明書》也約定了原告的訴權；《債券持有人會議規(guī)則》第七條規(guī)定“債券持有人單獨行使權利的，不適用本規(guī)則的相關規(guī)定”，這條肯定了債券持有人擁有單獨起訴的權利；目前沒有看到被告中安科公司與天風證券公司簽訂擔保協(xié)議的公告，也未查詢到天風證券公司代債券持有人起訴的公告，若原告不提起本訴，損失將持續(xù)擴大。
　　經(jīng)審查當事人提供的證據(jù)，并結合雙方質證意見，本院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jù)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又因原告提供的證據(jù)與其陳述相互印證，故本院對原告所述事實予以確認。
　　另查明，《募集說明書》第九節(jié)“債券受托管理人”第三條“發(fā)行人的權利和義務”第八款第2項約定：“當發(fā)行人未按時支付本次債券的本金、利息和/或逾期利息，或發(fā)生其他違約情況時，債券持有人有權直接依法向發(fā)行人進行追索。受托管理人將依據(jù)《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在必要時根據(jù)債券持有人會議的授權，參與整頓、和解、重組或者破產(chǎn)的法律程序……”《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2018年第二次債券持有人會議決議公告》通過議案三：“關于授權天風證券代表債券持有人向法院提起財產(chǎn)保全申請、提起民事訴訟等法律程序的議案?！?br/>　　又查明，根據(jù)被告中安科公司發(fā)布的《中安消股份有限公司出具帶解釋性說明無保留意見涉及事項的專項說明》及大華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審計報告》，截至2017年12月31日，被告中安科公司已逾期未償還的借款總額為612,710,439.75元，其中包括北京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雙榆樹支行的6筆借款和深圳前海金鷹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的2筆借款。同時，根據(jù)被告中安科公司發(fā)布的《關于“15中安消”債券違約的公告》，深圳前海金鷹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提供的授信被列入“銀行”一欄。
　　再查明，被告中安科公司于2018年11月12日還款1,268,250元，原告主張以該款抵扣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欠款。截至2018年6月30日，被告中安科公司尚欠原告?zhèn)窘?,850萬元、利息489,926.71元；同時，自2018年4月1日起、以本金2,850萬元為基數(shù)、按年利率4.45%、以實際欠款天數(shù)91天計算，產(chǎn)生逾期利息320,585.42元；自2018年4月1日起、以本金2,850萬元為基數(shù)、按每日萬分之五、以實際欠款天數(shù)91天計算，產(chǎn)生罰息1,296,750元。
　　本院認為，涉案《2016年公開發(fā)行公司債券募集說明書》及《關于變更“16中安消”募集說明書的補充公告》系被告中安科公司作為發(fā)行人對涉案“16中安消”債券的募集所作的承諾及說明，原告作為債券持有人購買涉案債券并支付對價，均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依法成立有效，故雙方當事人理應恪守。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第一，本案原告主體是否適格？第二，涉案債券的提前到期日應如何認定？第三，被告中安科公司的具體欠款金額應如何認定？
　　關于第一項爭議焦點，被告中安科公司認為因債券持有人會議已授權天風證券公司提起訴訟，原告作為債券持有人之一已喪失單獨起訴的權利，故本案中應駁回原告的起訴。對此本院認為，首先，涉案《募集說明書》明確約定在發(fā)行人(即被告中安科公司)未按時支付債券本息或發(fā)生其他違約情形時，債券持有人(即原告)有權直接依法向發(fā)行人進行追索，因此債券持有人具有在發(fā)行人違約時進行直接追索的權利；其次，涉案債券的債券持有人會議雖通過由天風證券公司代表債券持有人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的議案，但該議案并未排除債券持有人單獨起訴的權利；再次，雖然《募集說明書》約定“被告中安科公司未按時支付本次債券的本金和/或利息，或發(fā)生其他違約情況時，債券受托管理人將依據(jù)《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代表債券持有人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追索……如果債券受托管理人未按《債券受托管理協(xié)議》履行其職責，債券持有人有權直接依法向被告中安科公司進行追索”，但該條款僅系賦予天風證券公司作為受托管理人在發(fā)行人違約時進行追索的權利，同時明確在受托管理人不履行職責時，債券持有人亦可進行追索，從該條款并不能反推出，在受托管理人履行其職責的同時，債券持有人直接追索的權利即被排除的結論，因此，且不論天風證券公司作為受托管理人是否履行了其職責，原告作為債券持有人進行單獨起訴的權利始終存在。綜上，被告中安科公司關于原告主體不適格的辯稱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
　　關于第二項爭議焦點，被告中安科公司認為，因原告主張的2017年12月31日逾期未還借款中涉及“深圳前海金鷹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的借款不屬于金融借款，故扣除相應金額后的逾期未還金融借款總額不足2億元，不符合約定的違約條件，應以2018年4月30日“15中安消”債券違約的時點為準。對此本院認為，因被告中安科公司在其發(fā)布的公告中將“深圳前海金鷹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列為“銀行”主體，系其自認該公司所涉借款屬于金融借款的范圍，在此情況下，本院對原告關于被告中安科公司因2017年12月31日已逾期未償還的金融借款總金額超過2億元故已構成違約的主張予以支持，被告中安科公司應依約在三個月內(即2018年3月31日之前)完成涉案債券本息的提前償付?，F(xiàn)被告中安科公司未能按期履行，故原告有權要求其立即支付債券本金、利息，并自2018年4月1日起支付相應的逾期利息和罰息。對被告中安科公司關于以2018年4月30日為違約之日的辯稱，本院不予采信。
　　關于第三項爭議焦點，首先，關于原告主張的債券本金2,850萬元和利息489,926.71元，因被告中安科公司對本金金額和計息利率無異議，原告主張的利息計算方式亦具有合同依據(jù)，故本院對該兩項金額予以確認；其次，關于原告主張的逾期利息，其起止日期及按年利率4.45%計算的標準不違反法律和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本院予以確認，但對于原告以利息489,926.71元為基數(shù)計收逾期利息的部分，因缺乏相應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故對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逾期利息金額，本院相應調整為320,585.42元，自2018年7月1日起至實際清償之日止的逾期利息亦應以本金為基數(shù)計收；關于原告主張的罰息，其起止日期及按每日萬分之五計算的標準不違反法律和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本院予以確認，但對于原告以利息489,926.71元為基數(shù)計收罰息的部分，因缺乏相應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故對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罰息金額，本院相應調整為1,296,750元，自2018年7月1日起至實際清償之日止的罰息亦應以本金為基數(shù)計收；再次，關于原告主張的律師費損失20萬元和保全擔保費損失29,786元，因確系原告為本案訴訟實際支出的費用，被告中安科公司亦表示認可，故本院予以支持；最后，被告中安科公司于2018年11月12日還款1,268,250元，原告主張以該款抵扣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欠款，于法無悖，本院予以確認；又因雙方未約定還款金額的具體抵充順序，故原告主張按優(yōu)先抵充罰息的順序清償，亦于法無悖，本院予以支持；依此方式抵充后，被告中安科公司尚欠原告的罰息金額截至2018年6月30日應為28,500元。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第二百零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債券本金2,850萬元；
　　二、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債券利息489,926.71元；
　　三、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逾期利息320,585.42元，以及自2018年7月1日起至實際清償之日止的逾期利息(以債券本金2,850萬元為基數(shù)，按年利率4.45%的標準計算)；
　　四、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罰息28,500元，以及自2018年7月1日起至實際清償之日止的罰息(以債券本金2,850萬元為基數(shù)，按每日萬分之五的標準計算)；
　　五、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律師費損失20萬元和保全擔保費損失29,786元。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95,881元，財產(chǎn)保全費5,000元，共計200,881元，由原告興業(yè)財富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負擔123元，被告中安科股份有限公司負擔200,758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金融法院。
　　
　　

審判員：黃??婧

書記員：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