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西省南昌市南昌縣蓮塘鎮(zhèn)向陽路588號。
法定代表人:聶吉利,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金光輝、白哲,北京市中倫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佟某某。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韓志軍。
二被上訴人委托代理人:史錦海。
原審被告:胡某某。
委托代理人:李峰,江西中恩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恒公司)為與被上訴人佟某某、韓志軍以及原審被告胡某某民間借貸糾紛一案,不服唐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唐民初字第16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中恒公司委托代理人金光輝、白哲,被上訴人佟某某、韓志軍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史錦海以及原審被告胡某某委托代理人李峰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審查明,2011年1月16日,中恒公司出具法人授權委托證明書“茲授權胡某某同志,為江西中恒集團公司唐山分公司洽談河北唐山樂亭樂安小區(qū)工程業(yè)務代理人”。2011年7月1日中恒公司中標“樂亭縣2011年三期安置住房B區(qū)項目”。2011年3月12日作出贛中恒發(fā)(2011)018號《關于成立唐山市樂亭縣樂安小區(qū)玉改樓工程項目部的通知》,任命項目負責人為胡某某。
2011年12月20日,胡某某與佟某某簽訂《借款協(xié)議》一份,內容為:“甲方佟某某,乙方胡某某,因乙方施工資金周轉向甲方借款,經甲乙雙方共同協(xié)商,達成如下協(xié)議:一、甲方一次性借給乙方叁佰陸拾萬元人民幣(3600000元),該款筆下交清。借款期限為兩個月,乙方用自己在金融街東延施工所建58號樓房的施工量做抵押擔保,如到期乙方不能還款,乙方愿將所抵押擔保的58號樓房的施工量歸甲方所有。乙方保證該抵押擔保關系成立,不再以此與他人擔保抵押,如出現(xiàn)上述問題,乙方愿負全責,并保證雙方抵押正常履行。二、此協(xié)議一式二份,雙方各執(zhí)一份,簽字立即生效,自覺遵守,認真履行。甲方佟某某簽字,乙方胡某某簽字并加蓋中恒公司樂安項目部公章。”
該360萬元借款包括2011年9月16日姚某替胡某某償還佟某某款項100萬元(姚某出庭作證認可該款計入佟某某的債權數(shù)額)、姚某給付胡某某現(xiàn)金55萬元、佟某某于2011年10月27日替胡某某給付吳某鋼材款100萬元、胡某某欠佟某某工程款90萬元及佟某某認可含利息15萬元。
胡某某分別于2011年12月19日、2012年1月2日與韓志軍簽訂《借款協(xié)議》,內容分別為:“甲方韓志軍,乙方胡某某,因乙方施工資金周轉向甲方借款,經甲乙雙方共同協(xié)商,達成如下協(xié)議:一、甲方一次性借給乙方壹佰陸拾萬元人民幣(1600000元),該款筆下交清。借款期限為兩個月,乙方用自己在金融街東延施工所建59#樓房的施工量做抵押擔保,如到期乙方不能還款,乙方愿將所抵押擔保的59號樓房的施工量歸甲方所有。乙方保證該抵押擔保關系成立,不再以此與他人擔保抵押,如出現(xiàn)上述問題,乙方愿負全責,并保證雙方抵押正常履行。二、此協(xié)議一式二份,雙方各執(zhí)一份,簽字立即生效,自覺遵守,認真履行”;“甲方韓志軍,乙方胡某某,因乙方施工資金周轉向甲方借款,經甲乙雙方共同協(xié)商,達成如下協(xié)議:一、甲方一次性借給乙方肆拾肆萬元人民幣(440000元),該款筆下交清。借款期限為兩個月,乙方用自己在金融街東延施工所建57#樓房的施工量做抵押擔保,如到期乙方不能還款,乙方愿將所抵押擔保的57號樓房的施工量歸甲方所有。乙方保證該抵押擔保關系成立,不再以此與他人擔保抵押,如出現(xiàn)上述問題,乙方愿負全責,并保證雙方抵押正常履行。二、此協(xié)議一式二份,雙方各執(zhí)一份,簽字立即生效,自覺遵守,認真履行?!鄙鲜鰠f(xié)議均由甲方韓志軍簽字,乙方胡某某簽字并加蓋中恒公司樂安項目部公章。
該204萬元借款韓志軍稱全部以現(xiàn)金方式給付胡某某,胡某某主張其向韓志軍借款120萬元,且全部通過銀行轉賬方式給石海林。根據(jù)胡某某申請,原審調取石海林相關銀行賬戶,石海林相關銀行賬戶無上述款項轉賬記錄。
胡某某在2012年筆錄中認可其所借款項全部用于樂亭工地即樂亭縣2011年三期安置住房B區(qū)項目。
2013年6月18日,江西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變更名稱為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
原告佟某某、韓志軍向唐山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令:1、被告立即給付二原告564萬元,支付違約金160萬元,合計724萬元(其中給付佟某某借款360萬元,違約金60萬元;給付韓志軍借款204萬元,違約金100萬元)。2012年9月24日原告佟某某、韓志軍將訴訟請求中關于違約金的請求進行變更,要求被告方按民間借貸賠償四倍的利息損失,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利息,計算時間自借款期滿之日起至清償之日止。
原審認為,依據(jù)2011年1月16日中恒公司出具法人授權委托證明書、2011年3月12日作出贛中恒發(fā)(2011)018號《關于成立唐山市樂亭縣樂安小區(qū)玉改樓工程項目部的通知》任命項目負責人為胡某某及2011年7月1日中恒公司中標“樂亭縣2011年三期安置住房B區(qū)項目”等證據(jù),能夠認定胡某某作為中恒公司授權的代理人組建項目部負責具體施工等事實。胡某某在施工期間以施工工地負責人的名義向佟某某、韓志軍借款,與佟某某、韓志軍簽訂《借款協(xié)議》并加蓋項目部公章。雖然該款為胡某某個人經手所借,但借款用于中恒公司施工的工地,為中恒公司項目部使用,據(jù)此,胡某某的行為應認定為職務行為。中恒公司在施工工地所設的項目部,不具備法人資格,是中恒公司的臨設部門,施工工地負責人胡某某經手的借款行為、所產生的權利義務,均應由中恒公司承擔。中恒公司稱胡某某不是其施工工地的項目部經理,又稱胡某某經手的借款未用于施工工地,借款系個人行為的主張理據(jù)不足,不予支持。據(jù)此,佟某某、韓志軍要求中恒公司償還借款,理據(jù)充足,應當予以支持。
關于借款數(shù)額,胡某某與佟某某簽訂《借款協(xié)議》的數(shù)額為360萬元,該借款實際包括2011年9月16日姚某替胡某某償還佟某某款項100萬元、姚某給付胡某某現(xiàn)金55萬元、佟某某于2011年10月27日替胡某某給付吳某鋼材款100萬元、胡某某欠佟某某工程款90萬元及佟某某認可所含的利息15萬元。因佟某某所主張的工程款90萬元與本案不是同一法律關系,可另行處理;佟某某認可的利息15萬元不能計入本案借款本金,故確認本案所涉及佟某某借款數(shù)額為255萬元。胡某某與韓志軍簽訂《借款協(xié)議》的數(shù)額為204萬元,韓志軍主張款項均為現(xiàn)金,胡某某主張向韓志軍借款120萬元,且全部通過銀行轉賬方式給石海林。根據(jù)胡某某申請,原審法院調取石海林相關銀行賬戶,石海林相關銀行賬戶無上述款項轉賬記錄,故認定借款數(shù)額為204萬元,對胡某某主張不予采信。
關于利息,因佟某某、韓志軍與胡某某簽訂《借款協(xié)議》未約定利息,佟某某、韓志軍主張利息自借款期滿之日起至款項清償完畢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四倍計算,證據(jù)不足,不予支持,利息應自佟某某、韓志軍起訴之日(即2012年8月14日)至清償完畢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綜上,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43條、第84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196條、第207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被告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10日內償還原告佟某某借款本金255萬元,并自2012年8月14日起至款項清償完畢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支付利息;二、被告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10日內償還原告韓志軍借款本金204萬元,并自2012年8月14日起至款項清償完畢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支付利息;三、駁回原告佟某某、韓志軍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253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62480元,保全費5000元,合計67480元,由原告佟某某、韓志軍負擔18960元;由被告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負擔48520元。
二審另查明,胡某某施工工程由中恒公司進行投標并且中標。胡某某在2013年9月4日原審法院對其詢問筆錄中,陳述其與中恒公司系掛靠關系,雙方僅有口頭協(xié)議,中恒公司收取管理費。同時胡某某認可與佟某某、韓志軍簽署過借款協(xié)議,且借款全部用于涉案工程,僅對實際借款的數(shù)額提出異議。對于佟某某、韓志軍借款協(xié)議上加蓋的項目部公章問題,胡某某在2014年9月9日的情況說明中,明確說明借款協(xié)議上所蓋項目部公章是在招投標之前就有的,未否認佟某某借款協(xié)議上加蓋有項目部公章,亦未說明佟某某、韓志軍借款協(xié)議上項目部公章存在不一致情況。
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原審一致。
本院認為,關于借款數(shù)額的認定問題。佟某某借款協(xié)議中的360萬元,原審除佟某某工程款90萬元和15萬元利息未予支持外,認定255萬元為借款。胡某某只認可姚某銀行轉賬的50萬元和5萬元現(xiàn)金,對于2011年9月16日姚某替胡某某償還佟某某款項100萬元,有姚某的銀行轉賬支取記錄和佟某某于當日的銀行轉賬存入記錄,姚某也出庭認可該筆債權計入佟某某。對于佟某某于2011年10月27日替胡某某給付吳某的鋼材款100萬元,有佟某某向吳某的銀行轉賬記錄和原審法院向吳某的詢問筆錄予以證實,應認定胡某某向佟某某的借款。上述事實能夠相互印證,且與佟某某借款協(xié)議的360萬元借款數(shù)額相吻合,因此應認定255萬元借款已實際履行。針對韓志軍項下借款,韓志軍認為204萬元全部是現(xiàn)金交付,原審時證人也出庭證實了交付的時間、地點以及履行的具體過程。胡某某抗辯認為160萬元借款中100萬元為借款本金,60萬元為利息。44萬元中實際借款20萬元,其余為利息,并且120萬元為轉賬支付。但經原審調查并無該120萬元的銀行轉賬記錄,原審時胡某某也未提供其主張利息的相關證據(jù),原審據(jù)此認定胡某某向韓志軍借款204萬元并無不當。
關于借款責任的承擔問題。中恒公司在《關于成立唐山市樂亭縣樂安小區(qū)玉改樓工程項目部的通知》((2011)018號文)中,明確任命胡某某為涉案工程的項目負責人,該證據(jù)能夠證實中恒公司成立項目部的事實和胡某某為項目負責人的身份。中恒公司對佟某某借款協(xié)議上的項目部公章雖提出質疑,現(xiàn)借款協(xié)議原件已經破損,無法恢復原貌,從觀察看該原件落款上借款人胡某某簽字處有明顯的紅色蓋章印痕,但無法辨別印章字跡。胡某某在2014年9月9日的情況說明中明確說明借款協(xié)議上的項目部公章是在招投標之前就有的,并未否認借款協(xié)議上加蓋了項目部公章,也未說明所涉佟某某、韓志軍借款協(xié)議上的項目部公章不一致。因此,綜合上述證據(jù)判斷,應認定佟某某借款協(xié)議上加蓋有項目部公章。
另從所涉佟某某、韓志軍借款協(xié)議的簽訂內容看,借款協(xié)議抬頭上借款人為胡某某個人,落款處均有胡某某個人的簽名和項目部的蓋章,因此,應認定項目部和胡某某為本案共同借款人,應當承擔共同的還款責任。因項目部系中恒公司內設機構,無獨立法人資格,還款責任應由中恒公司承擔。胡某某在原審法院對其所作的詢問筆錄中,認可其與中恒公司系掛靠關系,中恒公司收取管理費。胡某某對外以中恒公司項目部的名義施工,上述借款發(fā)生在胡某某施工期間,且胡某某認可借款用于涉案工程。因此,應由中恒公司承擔共同還款責任。中恒公司主張涉案借款系胡某某個人行為,與中恒公司無關,應由胡某某個人承擔還款責任的上訴理由與事實不符,依法應予駁回。綜上,原審認定部分事實有誤,實體處理不當,本院予以糾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維持唐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唐民初字第168號民事判決第三項;
變更唐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唐民初字第168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胡某某、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10日內共同償還佟某某借款本金255萬元,并自2012年8月14日起至款項清償完畢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支付利息;
變更唐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唐民初字第168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為:胡某某、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10日內共同償還韓志軍借款本金204萬元,并自2012年8月14日起至款項清償完畢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支付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保全費負擔不變,二審案件受理費48520元,由中恒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胡某某各負擔24260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 巍 代理審判員 吳曉慧 代理審判員 李 俊
書記員:李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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