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喬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黑龍江省林口縣。委托訴訟代理人:林山,黑龍江國盛律師事務所律師。上訴人(原審原告):徐鳳,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黑龍江省林口縣。委托訴訟代理人:林山,黑龍江國盛律師事務所律師。上訴人(原審原告):喬佳敏,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黑龍江省林口縣。委托訴訟代理人:林山,黑龍江國盛律師事務所律師。上訴人(原審被告):張永久,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黑龍江省林口縣。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功美,黑龍江湛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上訴請求:依法改判,在原審判決保護的金額基礎上,增加保護338861.55元。事實和理由:一、死者喬長君死亡賠償標準應該按照城市居民人均收入計算。喬長君屬于生活中城鎮(zhèn)的農村戶口居民,且喬長君家只有7.7畝農田,喬長君夫婦以打工為主要經濟來源。二、原審對雇工和雇主過錯分配比例裁判有失公平,張永久應承擔80%賠償比例。張永久作為常年雇傭工人的商店業(yè)主,對工作環(huán)境有充分了解,應能夠預見危險并提供安全的措施。喬長君臨時到達現(xiàn)場,不清楚具體作業(yè)條件,且喬長君進入封閉勞動現(xiàn)場短時間不能自己獲得安全保障條件,預見風險和責任能力是判決過錯程度的條件,原審判決過錯比例分配上明顯失衡。三、尸體存放費11100元,是喬長君死亡事件發(fā)生后,張永久未能及時處理賠償事宜,為索賠、查明死亡原因及是否需要尸檢等原因而保存尸體,尸體存放費是喪葬費之外的必要費用,不應包含在喪葬費中。且喬長君的死亡賠償金應為548920元,加上喪葬費、喬某某撫養(yǎng)費、治療費、急救車費、住院誤工護理伙食補助、尸體存放費等共計624258.51元,按80%計算為497630.81元,一審保護158769.26元,還應保護338861.55元。張永久辯稱,一、一審判決認定喬長君的死亡賠償金適用農村標準是正確的。喬長君一直居住在戶口所在地,沒有經常居住地,其戶口是農村的,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適用農村標準。二、一審判決張永久承擔50%的責任,喬長君承擔50%的責任是錯誤的。一審時,證人的證言足以證明,喬長君上第二個房子時雙方已經解除了勞務關系。喬長君當天是在給自己揭石棉瓦,喬長君的死亡是在給自己干活期間,是其沒有盡到安全注意義務導致,張永久于喬長君死亡沒有過錯。三、一審判決沒有支持尸體存放費是正確的。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主張喪葬費后又主張運尸費、保管尸體費屬于重復主張。喬長君死亡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從未找張永久協(xié)商過賠償事宜,因其心里知道喬長君死亡與張永久無關。尸體未及時火化產生的費用是喬某某、徐鳳、喬佳敏自己造成的,應由其自行承擔。張永久上訴請求:1.撤銷原判,依法改判駁回喬某某、徐鳳、喬佳敏的訴訟請求;2.一、二審訴訟費由喬某某、徐鳳、喬佳敏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一審判決認定張永久與喬長君生前存在勞務雇傭關系是錯誤的。本案中,在揭第二個房子的石棉瓦時,勞務雇傭關系已經解除,一審時,張永久提供的證人已經證實。喬長君等五人為了自己使用石棉瓦自行到第二個房子揭石棉瓦,后喬長君從屋頂摔落致死,喬長君雖是從房頂摔落致死,但此時其已與張永久解除勞務關系。二、一審判決認定“被告提供的證人證言相互矛盾,均不能證實喬長君發(fā)生事故時已與被告解除了勞務關系”錯誤。張永久與六位證人均無利害關系,蔣云德、馬玉海、辛少庭、林少友不是張永久雇來的,與張永久不相識,四人均是當天現(xiàn)場干活的工人。民警孫振宇、耿曉宇都是國家公務人員,證言可信。民警孫振宇、耿曉宇的證言能夠證實四輪車駛出時車上裝著石棉瓦,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及金俊在一審時也承認,事故發(fā)生后,金俊給張永久送過石棉瓦,民警證言與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及金俊自認吻合,一審判決未對民警證實的事實作出評價。金俊將石棉瓦拉回家的事實與張永久的證人證言印證,喬長君發(fā)生事故時已與張永久解除了勞動關系。三、一審判決認定事故發(fā)生時張永久與喬長君等五人是雇傭關系與被雇傭關系是錯誤的。在揭第一個房子石棉瓦時,張永久在房子是啟釘子,喬長君等五人在揭第二個房子的石棉瓦時,張永久在不在房子上是認定雇傭關系是否存在的關鍵。四位證人的證言不完全一致,事故發(fā)生的時間和證人出庭作證時間間隔很短,四位證人在關鍵性細節(jié)上陳述不一致,說明四位證人刻意編造謊言,想讓張永久承擔責任。喬某某、徐鳳、喬佳敏的證人證言證明不了事故發(fā)生時,張永久與喬長君等五人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系。一審時,喬某某、徐鳳、喬佳敏的證人與喬長君不是朋友關系就是鄰里關系,當張永久不是賠償義務主體時,這四位證人就是賠償義務主體。四位證人與審判結果有利害關系,其證言不能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四、一審判決確定張永久承擔50%責任是錯誤的。喬長君是在與張永久解除雇傭關系后,給自己揭石棉瓦,其死亡與張永久無關,張永久不應承擔賠償責任。五、一審判決適用簡易程序違法,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七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五十六條規(guī)定,對本案的責任承擔及訴訟標的存在原則性分歧的情況下,不符合適用簡易程序的條件。六、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導致適用法律錯誤。喬某某、徐鳳、喬佳敏辯稱,與上訴狀意見一致。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要求張永久賠償喬長君死亡賠償金548920元;喪葬費28033.5元;喬某某扶養(yǎng)費24087.5元;2、搶救治療費26085.79元;急救車車費1000元;復印費88元;運尸費1000元;住院兩天誤工費320元;護理費2天640元(2人護理,每天160元,按照職工平均工資計算的);住院伙食補助費兩天共計300元(每人50元,總共兩個護理人員,一個病人);停尸費10000元(停尸42天,每天380元);3、訴訟費由張永久承擔。一審法院認定事實:喬長君生前系與金俊、孫濤、劉金波、劉金山受雇于張永久從事在化工廠的廠房上揭運石棉瓦工作。2018年7月25日上午八時許喬長君在工作中不慎從廠房上摔落,被劉金山、孫濤、劉金波及時送林口縣醫(yī)院治療,于當日轉入牡丹江市第二人民醫(yī)院救治,經搶救無效于2018年7月26日因重型顱腦損傷死亡。一審法院認為,個人之間形成勞務關系,提供勞務一方因勞務自己受到損害的,根據雙方各自的過錯承擔相應的責任。死者喬長君生前與張永久之間系個人勞務雇傭關系,提供勞務者受害應當根據雇主與雇員過錯程度承擔相應的責任。關于喬長君死亡賠償金548920元的主張,根據庭審查明死者喬長君為非城鎮(zhèn)戶籍,喬某某、徐鳳、喬佳敏雖主張喬長君生前常年在勞務市場打工,但經庭審查明,喬長君在林口縣古城鎮(zhèn)第三村分有土地,其主要是農閑時在古城鎮(zhèn)內從事不固定勞務,因此死亡賠償金應按非城鎮(zhèn)戶籍人員計算,對死亡賠償金5489220元應調整為253300元;關于喬長君喪葬費28033.5元的主張,于法有據本院予以支持;關于喬某某扶養(yǎng)費24087.5元,庭審查明,喬某某在林口縣古城鎮(zhèn)第三村分有土地1.2畝,國家每月經濟補助喬某某90元;因此根據喬某某已經92歲高齡,其已不具備土地勞作,另查明林口縣古城鎮(zhèn)土地承包費用平均為每年每畝土地350元至400元之間不等,故一審法院酌情支持每畝每年承包費為375元,并喬某某有子女四人,故該項訴請24087.5元,應調整為11336.25元;關于喬長君搶救治療費26085.79元的主張,根據庭審中喬某某、徐鳳、喬佳敏提交的醫(yī)療費票據顯示喬長君生前的搶救治療費為22825.79元,故一審法院對22825.79元的治療費予以支持;關于喬長君急救車車費1000元的主張,一審法院認為,該費用確為實際發(fā)生費用,故予以支持;關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復印費88元的主張,該費用不屬于喬長君救治范圍內花銷,故不予支持;關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主張運尸費1000元,該費用已包括在喪葬費中,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屬重復訴請,一審法院不予支持;關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主張住院兩天誤工費320元,一審法院認為于法有據予以支持;關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主張護理費2天640元(2人護理,每天160元,按照職工平均工資計算的),根據黑龍江省全省就業(yè)人員平均工資為每月4672.25元計算,該項主張應調整為622.97元;關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主張住院伙食補助費兩天共計300元(每人50元,總共兩個護理人員,一個病人),一審法院認為護理人員的伙食補助費應包括在護理費之中,故對該項訴請,應調整為100元;關于喬某某、徐鳳、喬佳敏主張停尸費10000元(停尸42天,每天380元),一審法院認為,停尸費應包括在喪葬費中,故對喬某某、徐鳳、喬佳敏這一主張不予支持;綜上,喬某某、徐鳳、喬佳敏的各項訴求共計為:317538.51元。另,雇主張永久在工作中未能提供安全保障義務,應承擔事故的相應責任。關于張永久辯稱喬長君發(fā)生事故是在與被告解除勞務關系之后,是喬長君等五人為了自己用石棉瓦才去北側房頂揭石棉瓦時摔落至死的,但通過庭審查明,被告提供的證人證言相互矛盾,均不能證實喬長君發(fā)生事故時已與被告解除了勞務關系,故對張永久的辯稱一審法院不予采納。喬長君作為雇員,其并不具備從事高空作業(yè)的經驗,即接受張永久的雇傭從事高空作業(yè),且未采取安全保障措施、盡到安全注意義務導致事故發(fā)生,對本次事故應負相應的責任。結合本案具體案情,一審法院確定雇主張永久承擔50%的責任,雇員喬長君承擔50%的責任。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三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十九條、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七條、第二十八條、第二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的規(guī)定,判決:一、張永久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支付喬某某、徐鳳、喬佳敏死亡賠償金、喪葬費、扶養(yǎng)費、搶救費、急救費車費、誤工費、護理費、住院伙食補助費共計人民幣158769.26元;二、駁回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其他訴訟請求。二審中,各方當事人均未出示證據。本院二審確認一審法院查明事實。
上訴人喬某某、徐鳳、喬佳敏與上訴人張永久提供勞務者受害責任糾紛一案,不服黑龍江省林口縣人民法院(2018)黑1025民初108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10月22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關于喬長君是否是在為張永久提供勞務過程中摔落致死的問題。喬長君生前受雇于張永久,為其揭房上的石棉瓦。喬長君系在揭石棉瓦的過程中從房頂摔落,張永久主張喬長君發(fā)生事故時雙方已解除勞務關系,對此,張長久應當出示證據予以證實?!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本案中,張永久出示的證據不能充分有效的證實其主張成立,其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綜合喬某某一方的證人證言,一審法院認定喬長君是在為張永久提供勞務過程中摔落致死是正確的。關于責任比例劃分是否恰當的問題。喬長君不具備高空作業(yè)的經驗,在張永久未為其提供安全保障設施的情況下,即接受雇傭,喬長君自己也未采取任何保障措施,且在提供勞務過程中,亦未能盡到謹慎的安全注意義務,一審法院綜合本案的具體情況,酌定由張永久和喬長君各承擔50%的責任并無明顯不當。關于死亡賠償金計算標準問題。人身損害賠償案件中,對于非城鎮(zhèn)戶籍的居民,應結合受害人住所地、經常居住地、主要收入來源等因素,確定是否適用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標準計算賠償金。本案中,喬長君為非城鎮(zhèn)戶籍,雖然其生前在勞務市場從事勞務工作,但無法證實勞務收入是其主要收入來源,且其居住在林口縣古城鎮(zhèn)第三村,在該村分有承包地。因此,其不符合應當按照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標準計算賠償金的情形。關于尸體存放費的問題。喬某某、徐鳳、喬佳敏未能證實其主張的尸體存放費產生的必要性及合理性,且一審法院已對其主張的喪葬費予以支持,在此情況下,一審法院對其主張的尸體存放費未予以支持并無不當。綜上所述,喬某某、徐鳳、喬佳敏、張永久的上訴請求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案件受理費6383元,由喬某某、徐鳳、喬佳敏負擔。二審案件受理費3475元,由張永久負擔。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李冬梅
審判員 杜 敏
審判員 周曉光
書記員:孫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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