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qū)呼家樓京廣中心商務樓401室。
法定代表人:周建潮,理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倪春波,江蘇豐亞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江厚生,江蘇豐亞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茂橋娛樂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浦東新區(qū)高橋鎮(zhèn)慈善街95號10幢3-4樓。
法定代表人:任俊,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肖明,男,上海茂橋娛樂有限公司員工。
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與被告上海茂橋娛樂有限公司侵害作品放映權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10月8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倪春波到庭參加訴訟。被告經本院傳票傳喚無理由不到庭,本院依法作缺席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立即停止侵權,立即從曲庫中刪除《流星雨》等共367首音樂電視作品;2、判令被告賠償原告經濟損失256,900元(計算標準:700元/首×367首);3、判令被告向原告支付合理費用9,924元(具體為律師費6,000元、公證費3,000元、取證費566元、住宿費358元)。原告主張的事實與理由:原告系經國家版權局批準成立,依法代表音像著作權人行使權利的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原告根據著作權人授權和法律規(guī)定,可以自己的名義從事著作權的授權及訴訟活動,有權起訴侵權行為人。本案中被侵權作品系臺灣索尼音樂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臺灣索尼公司)所有。2016年12月27日上海市徐匯公證處出具的(2016)滬徐證經字第13098號公證書,證明在被告經營的卡拉OK場所可以通過自主點播系統放映涉案音樂電視作品,該行為未經著作權人許可也未支付許可費,侵犯了原告的相關著作權利,應承擔停止侵權及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故訴至法院。
被告未作答辯。
根據當事人陳述和經審查確認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
一、原告、被告的主體信息
原告系在國家民政部登記的社會團體法人,法定代表人:周建潮,注冊資金:10萬元,業(yè)務范圍:開展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工作、咨詢服務、法律訴訟、國際版權交流、舉辦研討、交流及與本會宗旨一致的相關業(yè)務活動。
被告系有限責任公司(國內合資),法定代表人:任俊,注冊資本:10萬元,成立日期2015年3月17日,經營范圍:娛樂場所(歌舞娛樂場所)。
二、本案的權屬情況
原告提交的相關音樂出版物顯示:索尼音樂經典金曲合輯(一)(包含DVD1-DVD12)、索尼音樂經典金曲合輯(二)(包含DVD13-DVD30),上述兩套合輯均顯示“版權所有人/提供:臺灣索尼公司,獨家發(fā)行:上海新索音樂有限公司,出版方:浙江文藝音像出版社有限公司?!逼渲泻陷嫞ㄒ唬耸荆盒鲁鲆暨M字(2015)136號、國權音字25-2015-0143號、ISBN978-7-7987-0648-6;合輯(二)標示:新出音進字(2015)137號、國權音字25-2015-0144號、ISBN978-7-7987-0469-3。
2015年9月15日,授權人臺灣索尼公司向被授權人北京樂之聲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樂之聲公司)出具授權證明書,約定:授權人將其享有著作權的音像節(jié)目(授權音像節(jié)目清單見附件)的復制權和放映權以專有的方式授予被授權人在卡拉OK經營領域(僅包括卡拉OK經營者、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獨家行使下列權利:(1)許可卡拉OK經營者在其經營場所放映音像節(jié)目并向其提供音像節(jié)目以及將音像節(jié)目提供給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的權利;(2)有權以被授權人名義或委托經授權人同意之第三方對涉嫌侵犯音像節(jié)目復制權、放映權的主體進行維權……授權期限自2015年7月1日至2016年6月30日。同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趙原孫對上述授權證明書進行了認證。2016年3月7日,北京市公證協會對上述材料出具了轉遞核驗原副本相符的證明。
2015年12月1日,原告(甲方)與樂之聲公司(乙方)簽訂音像著作權授權合同,約定:(1)乙方同意將其依法擁有的音像節(jié)目的放映權信托甲方管理,以便上述權利在其存續(xù)期間及在本合同有效期完全由原告在卡拉OK行業(yè)(不含手機卡拉OK)行使。上述權利包括乙方過去、現在和將來自己制作、購買或以其他任何方式取得的權利;(2)乙方不得自己行使或委托第三人代其行使在本合同有效期內約定由甲方行使的權利……雙方同時約定:(1)甲方對乙方的權利管理,指同音像節(jié)目的使用者商談使用條件并發(fā)放使用許可,征集使用情況,并向使用者收取使用費,根據使用情況向乙方分配使用費,上述管理活動,均以甲方的名義進行。(2)甲方有權以自己的名義向侵權使用者提起訴訟。上述合同自簽訂之日起生效,授權期限為2014年7月1日至2016年6月30日。至期滿前60日,乙方未以書面形式提出異議,本合同自動續(xù)展三年。
2016年1月18日,臺灣索尼公司出具證明,證明其同意樂之聲公司依據2015年9月15日出具的《授權證明書》第三條第二項的授權約定委托原告,以原告的名義對涉嫌侵犯臺灣索尼公司之音像節(jié)目復制權、放映權的主體進行維權,可采取民事訴訟、行政投訴等方式維護和主張權利人合法的權利。2016年1月21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趙原孫對上述授權證明書進行了認證。2017年2月23日,上海市公證協會對上述材料出具了原副本相符的核對證明。
2016年7月1日,授權人臺灣索尼公司向被授權人樂之聲公司出具授權證明書,約定:授權人將其享有著作權的音像節(jié)目(授權音像節(jié)目清單見附件)的復制權和放映權以專有的方式授予被授權人在卡拉OK經營領域(僅包括卡拉OK經營者、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獨家行使下列權利:(1)許可卡拉OK經營者在其經營場所放映音像節(jié)目并向其提供音像節(jié)目以及將音像節(jié)目提供給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的權利;(2)有權以被授權人名義或委托經授權人同意之第三方對涉嫌侵犯音像節(jié)目復制權、放映權的主體進行維權……授權期限自2016年7月1日至2017年6月30日。2016年8月24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趙原孫對上述授權證明書進行了認證。2017年2月23日,上海市公證協會對上述材料出具了原副本相符的核對證明。
同日,臺灣索尼公司又出具證明,證明其同意樂之聲公司依據上述《授權證明書》第三條第二項的授權約定委托原告,以原告的名義對涉嫌侵犯臺灣索尼公司之音像節(jié)目復制權、放映權的主體進行維權,可采取民事訴訟、行政投訴等方式維護和主張權利人合法的權利。2016年8月24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趙原孫對上述授權證明書進行了認證。2017年2月23日,上海市公證協會對上述材料出具了原副本相符的核對證明。
2016年7月26日及8月11日,樂之聲公司(乙方)與原告(甲方)分別蓋章署期簽訂了音像著作權授權合同,約定:(1)乙方同意將其依法擁有的音像節(jié)目的放映權信托甲方管理,以便上述權利在其存續(xù)期間及在本合同有效期完全由甲方在卡拉OK行業(yè)(不含手機卡拉OK)行使。上述權利包括乙方過去、現在和將來自己制作、購買或以其他任何方式取得的權利;(2)乙方不得自己行使或委托第三人代其行使在本合同有效期內約定由甲方行使的權利……雙方同時約定:(1)甲方對乙方的權利管理,指同音像節(jié)目的使用者商談使用條件并發(fā)放使用許可,征集使用情況,并向使用者收取使用費,根據使用情況向乙方分配使用費,上述管理活動,均以甲方的名義進行。(2)在乙方未將相關音像節(jié)目訴訟權利授權甲方前,甲方不得以自己的名義就相關音像節(jié)目向侵權使用者提起訴訟。上述合同自簽訂之日起生效,授權期限為2016年7月1日至2017年6月30日。至期滿前60日,乙方未以書面形式提出異議,本合同自動續(xù)展三年。
2016年7月26日,樂之聲公司又出具證明,內容為其與原告簽訂的授權期限為2016年7月1日至2017年6月30日的音像著作權授權合同,現同意原告有權以自己的名義就相關音像節(jié)目向侵權使用者提起訴訟,授權期限同上述合同。
2017年7月1日,授權人臺灣索尼公司向被授權人索尼音樂娛樂(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索尼上海公司)出具授權證明書,約定:授權人將其享有著作權的音像節(jié)目(授權音像節(jié)目清單見附件)的復制權和放映權以專有的方式授予被授權人在卡拉OK經營領域(僅包括卡拉OK經營者、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獨家行使下列權利:(1)被授權人有權以自己的名義與原告簽訂協議,成為原告的會員;(2)許可卡拉OK經營者在其經營的卡拉OK場所內放映音像節(jié)目,并以安全的方式向卡拉OK經營場所提供音像節(jié)目,及將音像節(jié)目提供給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的權利;(3)有權以被授權人名義或委托原告對涉嫌侵犯音像節(jié)目復制權、放映權的主體進行維權……授權期限自2017年7月1日至2020年6月30日。授權人可向被授權人(提前)發(fā)出一個月的書面通知來終止這授權證明書。2018年2月1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趙原孫對上述授權證明書進行了認證。2018年3月23日,上海市公證協會對上述材料出具了原副本相符的核對證明。
2017年7月1日,授權人索尼上海公司向被授權人原告出具授權證明書,約定授權人將其享有著作權的音像節(jié)目(授權音像節(jié)目清單見附件)的復制權和放映權以專有的方式授予被授權人在卡拉OK經營領域(僅包括卡拉OK經營者、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獨家行使下列權利:(1)許可卡拉OK經營者在其經營的卡拉OK場所內放映音像節(jié)目,并以安全的方式向卡拉OK經營場所提供音像節(jié)目,及將音像節(jié)目提供給卡拉OK視頻點歌設備供應商的權利;(2)被授權人有權以自身名義對涉嫌侵犯音像節(jié)目復制權、放映權的主體進行維權……授權期限自2017年7月1日至2020年6月30日止。
三、本案涉嫌侵權的取證情況
申請人上海天聞世代律師事務所受原告的委托,向上海市徐匯公證處申請如下公證:2016年12月24日,申請人的代理人陳可可、陳前與公證員龔安及公證處工作人員鄭鯤一同來到本區(qū)高橋鎮(zhèn)慈善街的超級瑪麗量販KTV,進入該場所包廂號為“紅桃8”的房間。公證人員對申請人用于取證的攝像設備進行了清潔度檢查。隨后,在公證人員的監(jiān)督下,委托代理人陳可可、陳前在該房間內設置的點歌系統上進行查找,點播了《遙遠的PARADISE》等共382首歌曲(詳見取證歌曲清單),同時兩人操作上述攝像設備對上述音樂電視作品的播放過程進行了攝像。攝像結束后,上述存有錄像內容的存儲卡交由公證處人員帶回后復制內容(詳見公證處后附的光盤)。在被告處取證結束后,陳可可取得了商戶名為“上海云海超市”的銀聯商務簽購單2張,其中一張金額為380元,一張金額為186元;以及發(fā)票號碼為55384692的發(fā)票一張,該發(fā)票顯示收款單位為被告,金額為566元。同時公證人員還對有關場景進行了拍照(詳見公證書附件),其中照片1顯示超級瑪麗量販KTV地址在上海市浦東新區(qū)慈善街91號歲金3D廣場3層。照片2顯示取證人員通過手機預訂了超級瑪麗KTV(高橋店)今天(12-24)的小包(1-5人),時段為18:00-次日00:00,金額為歡唱3小時,180元。在庭審中,本院在確認光盤封存完好后進行拆封,經播放該光盤,其中所附錄像顯示:在播放音樂電視畫面上方有滾動字幕“電話-57771177超級瑪麗期待您的光臨!”同時還顯示大部分音樂電視在播放時,在視頻左上方均有“sonymusic”或“SONY”的標識,部分為“滾石”“BMG-大中華”標識。2016年12月27日,上海市徐匯公證處對上述情況出具了(2016)滬徐證經字第13098號公證書(以下簡稱第13098號公證書)。為上述公證保全事項,原告支付了公證費3,000元。
原告主張為本案支出律師費6,000元,有相應的委托代理合同佐證,但未提交實際支付的憑證。原告另主張住宿費支出358元,相應發(fā)票顯示購買方名稱為“上海雅娛網絡科技有限公司”。
四、其他事實
另查明,根據本院作出的已經生效的(2017)滬0115民初77381號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訴被告上海穎迪娛樂有限公司等侵害作品放映權糾紛案判決中查明的事實:(1)2015年7月8日,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出具音字(2015)136號及音字(2015)137號進口音像制品批準單,進口單位均為:浙江文藝音像出版社有限公司、原出品公司均為:臺灣索尼公司、進口用途:用于出版、發(fā)行載體:DVD。其中新出音進字(2015)136號批準單對應索尼音樂經典金曲合輯(一),共180首歌曲;新出音進字(2015)137號批準單對應索尼音樂經典金曲合輯(二),共256首歌曲。(2)原告曾在其網站上公布了《關于2017年卡拉OK著作權使用費收取標準的公告》,其中附了2016年各地區(qū)卡拉OK著作權使用費收取標準,計算單位:元/天/終端,上海地區(qū)為11.0。
庭審中,原告表示本案向被告主張權利的涉案歌曲367首是在侵權取證歌曲382首中刪除了并非本案權利人臺灣索尼公司及部分版本不一致的音樂電視。經比對原告的出版物及侵權公證后附光盤,本院發(fā)現原告主張的音樂電視《如果愛就現在吧》為一組幻燈片再配上音樂的組合;《LASTNIGHT》為歌手靜坐演唱,僅有鏡頭遠近切換;《你讓我有感覺》《破碎的眼淚》系權屬作品與侵權公證的視頻不一致。同時,本院確認原告取證的其他視頻與原告主張的作品一致。
以上事實,由原告的當庭陳述;原告提交的索尼音樂經典金曲合輯(一)(二)所包含的30張DVD出版物、臺灣索尼公司向樂之聲公司出具的授權證明書二份、原告與樂之聲公司簽訂的音像著作權授權合同二份、臺灣索尼公司出具的證明二份、樂之聲公司出具的證明一份、臺灣索尼公司向索尼上海公司出具的授權證明書一份、索尼上海公司向原告出具的授權證明書一份、第13098號公證書、本院(2017)滬0115民初77381號判決書、委托代理合同、相關票據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根據以上查明的事實,本案的爭議焦點為:一、原告是否有權提起本案的訴訟;二、被告是否構成侵權;三、如構成侵權,被告具體應承擔的侵權責任。以下將圍繞上述爭議焦點分別闡述。
一、原告是否有權提起本案的訴訟
本案中,原告系以被告侵害其作品放映權為由訴至法院,因此首先需判斷其主張享有權利的音樂電視作品是否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吨鳈鄬嵤l例》第2條規(guī)定,著作權法所稱作品,是指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內具有獨創(chuàng)性并能以某種有形形式復制的智力成果。其第4條第11項規(guī)定,電影作品和以類似攝制電影的方法創(chuàng)作的作品,是指攝制在一定介質上,由一系列有伴音或者無伴音的畫面組成,并且借助適當裝置放映或者以其他方式傳播的作品?,F在原告主張其享有權利的音樂電視作品屬于以類似攝制電影的方法創(chuàng)作的作品(以下簡稱類電影作品),那么其攝制過程中是否體現了著作權法意義上的獨創(chuàng)性是一個重要的判斷標準。本案中,原告主張其享有權利的音樂作品主要分為兩類:第一類為原唱歌手或者演員演繹了具有一定故事情節(jié)的畫面,再配以歌曲形成的音樂電視;第二類系原唱歌手的現場演唱表演而形成的音樂電視。本院認為,第一類音樂電視顯示一定的故事情節(jié),通過有機配合,表達了歌曲所要詮釋的意境和內容,具有獨創(chuàng)性,構成類電影作品。第二類由現場演唱會、幕后花絮、歌手見面會等改編的音樂電視,在錄制過程中,前期有攝像師鏡頭的遠近切換,錄制畫面的捕捉、選擇,后期有制作成音樂電視所必要的剪輯,上述并非簡單地機械錄制,因此也體現了著作權法上的獨創(chuàng)性,亦構成類電影作品。
根據著作權法第15條的規(guī)定,電影作品和類電影作品的著作權由制片者享有。該法第11條又規(guī)定,如無相反證明,在作品上署名的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為作者。《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7條規(guī)定,當事人提供的涉及著作權的底稿、原件、合法出版物、著作權登記證書、認證機構出具的證明、取得權利的合同等,可以作為證據;在作品或者在制品上署名的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視為著作權、與著作權有關權益的權利人,但有相反證明的除外。本案中原告提供了涉案音樂電視作品的DVD音像制品,該音像制品可以作為證實涉案作品著作權的證據。根據該音像制品上的署名,涉案的音樂電視作品全部著作權均歸臺灣索尼公司所有,結合第13098號公證書所附的錄像,被告所使用的涉案音樂電視作品在播放時,大部分也有標注“SONYMUSIC”的客觀情況,在被告沒有提供相反證據的情況下,應當認定臺灣索尼公司是涉案作品的著作權人。而原告是經國家有關部門批準成立的我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依法有權對著作權實施集體管理。根據原告提交的證據顯示,樂之聲公司及索尼上海公司先后經涉案作品的著作權人臺灣索尼公司的授權,獲得了相關音樂電視作品在中國大陸地區(qū)獨家的復制權和放映權,之后原告又先后從樂之聲公司及索尼上海公司獲得了涉案音樂電視的相應授權,可以自己的名義進行相關的維權。綜上,原告有權以自己的名義對侵害其作品放映權的主體提起訴訟。
二、被告的行為是否構成侵權
我國著作權法規(guī)定,著作權包括放映權,指通過放映機、幻燈機等技術設備公開再現美術、攝影、電影和類電影作品等的權利。該法又規(guī)定,未經著作權人許可,復制、發(fā)行、表演、放映、廣播、匯編、通過信息網絡向公眾傳播其作品的,屬侵權行為。本院認為,原告的第13098號公證書已證實了在公證人員的監(jiān)督下,在被告經營的卡拉OK經營場所內點播涉案音樂電視作品的過程。雖然公證時大部分歌曲僅播放了部分片段,但根據日常生活經驗,在卡拉OK經營場所供公眾點播的歌曲一般均具有完整性,而歌曲從公證播放開始到曲名直至歌詞出現有十幾秒至幾十秒不等的時間,這段時間出現的畫面與原告主張的相關音樂電視作品內容完全一致,且大部分標注了索尼公司的標識。在被告沒有提交相反證據的情況下,可以據此認定兩者系同一音樂電視作品。因此,被告未經原告許可,在其經營的卡拉OK場所內使用了原告享有權利的音樂電視作品,侵害了原告就涉案作品所享有的放映權。原告主張的涉案音樂電視《如果愛就現在吧》《LASTNIGHT》尚不足以體現著作權法要求的獨創(chuàng)性,不構成作品;《你讓我有感覺》《破碎的眼淚》與侵權公證的相應視頻經比對,兩者內容不一致。故對原告提出被告就上述4部音樂電視侵害原告放映權的主張不予支持。
三、被告承擔侵權責任的方式
根據著作權法規(guī)定,未經著作權人許可,放映其作品的,應當根據情況,承擔停止侵害、賠償損失等民事責任。在本案中,被告公司未經原告許可,擅自在其經營的KTV包廂中向消費者提供涉案音樂電視點唱服務的行為已經侵害了原告享有的作品放映權,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故本院對原告要求被告停止侵權并刪除相關作品的訴請予以支持,對原告要求被告賠償損失的訴請也予以支持。賠償損失具體分為經濟損失和合理開支兩個部分。經濟損失部分,鑒于原告和被告均未能舉證原告的實際損失或者被告因侵權的獲利。同時,因原告采取的是大批量歌曲集中授權的方式,其定價模式并非按單首歌曲再乘以授權數量得出,而本案系侵權引起的糾紛,也不能以原告網上公布的包廂終端計價標準計算。鑒于以上情況,本院依法適用法定賠償的原則確定賠償金額。綜合考量涉案作品類型、作品數量、制作成本、流行程度和被告的主觀過錯、經營規(guī)模、涉案作品使用時間以及本地區(qū)經濟文化發(fā)展狀況等因素,依法酌定被告每首歌曲賠償原告400元,本案涉及侵權的歌曲共計363首,故經濟損失確定為145,200元。合理開支方面,原告為制止被告侵權,對被告的侵權行為進行了相應的公證,公證費發(fā)票顯示為3,000元,應予以支持。取證人員在被告處消費共支出了兩筆費用,對應的消費小票金額分別為380元和186元,商戶名均為上海云海超市。雖然有以被告的名義開具的總額為566元的發(fā)票,但根據公證書后附照片顯示原告的委托代理人及公證人員當日通過在線預定,在被告小包房進行了取證,該包房三小時費用為180元,再根據公證顯示的錄像時長約為3小時20分鐘左右,故本院酌情支持取證費186元。對于原告主張為本案支出的住宿費358元,雖有相應的發(fā)票,但購買方并非本案的原告,原告亦無證據證明該主體與原告的關系或該筆費用實際由原告支出的證據,本院不予支持。對于原告主張律師費6,000元,未提交實際付款憑證,本院考量原告代理律師實際的工作量、涉案案件的復雜程度、相關律師費的收費標準,酌定支持4,000元。故上述合理開支合計7,186元。
被告經本院合法傳喚,無理由未到庭應訴,視為放棄對原告所主張事實和證據進行辯駁的權利,本院依法缺席判決。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第六項、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八條第一款、第十條第一款第十項、第二款、第十一條第四款、第十五條第一款、第四十八條第一項、第四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款、第二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上海茂橋娛樂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使用并刪除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實施著作權集體管理的涉案363首音樂電視作品(詳見本判決附件二);
二、被告上海茂橋娛樂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經濟損失145,200元及合理開支7,186元,兩項合計152,386元;
三、駁回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其余的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690.60元,減半收取845.30元,由原告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負擔175.30元,由被告上海茂橋娛樂有限公司負擔670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照對方當事人或者代表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知識產權法院。
審判員:馮??祥
書記員:謝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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