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住所地宜昌市西陵一路9-1#(七一0科技大廈)。負責人張少君,該公司總經(jīng)理。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住所地武漢市江岸區(qū)中山大道1628號武漢天地-企業(yè)中心5號大廈1603-1608室、17層、18層。負責人朱渝杭,該公司總經(jīng)理。二上訴人的共同委托代理人:馮磊,該公司員工。二上訴人的共同委托代理人:王亮亮,該公司員工。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黃大英,女,1947年1月9日出生,漢族,住宜都市。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曹光志,男,1944年9月11日出生,漢族,住宜都市。二被上訴人的共同委托代理人:趙軍,湖北夷陵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的上訴請求:撤銷(2017)鄂0581民初1144號民事判決,依法改判駁回被上訴人的全部訴訟請求,兩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與理由:一、一審判決認定證據(jù)有誤。一審庭前舉證期內(nèi),上訴人申請一審法院向宜都市公安局陸城派出所調(diào)取的關于宜都市一醫(yī)院許超醫(yī)生的調(diào)查筆錄,是一份真實且不具有利害關系的有效證據(jù),是對2015年6月8日被保險人曹宜川死亡前情況的客觀陳述。根據(jù)該調(diào)查筆錄可知,被保險人曹宜川20**年6月8日上午與被上訴人黃大英發(fā)生激烈爭吵且明確表示要跳河跳樓。結(jié)合其當日從樓房高墜死亡結(jié)果和時間銜接來看,曹宜川的死志已決,其自殺意志直接支配和導致了死亡結(jié)果。一審法院對該份證據(jù)不作任何評析,直接得出不予認定的結(jié)論有誤。宜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shù)室出具的證明文件,只能證明高墜死亡結(jié)果和排除他殺等刑事犯罪因素,不能直接證明曹宜川死亡屬于保險合同約定的“突發(fā)的、外來的、非本意的、非疾病的”“意外傷害”保險事故。二、一審法院適用法律錯誤。上訴人在一審庭審階段提交了被保險人關于抑郁癥既往史的病歷證據(jù),可以印證許超醫(yī)生在回答警方調(diào)查詢問內(nèi)容的真實性。被上訴人黃大英、曹光志辯稱:一、一審法院查明事實清楚,曹宜川系意外身亡,有公安機關的權(quán)威結(jié)論,二上訴人應當依照合同約定承擔保險責任。二上訴人武斷的得出曹宜川是自殺身亡的結(jié)論是不客觀不真實的,是為了逃避他們應當承擔的保險責任的借口。所謂的曹宜川有抑郁癥是醫(yī)生的推測和懷疑,即便曹宜川真的有抑郁癥,抑郁癥和自殺之間并沒有必然的因果關系。二、一審法院適用法律正確。2015年12月1日起實施的保險法司法解釋(三)第21條明文規(guī)定,保險人以被保險人自殺為由拒絕給付保險金的,由保險人承擔舉證責任。二上訴人目前提供的證據(jù)不能證明曹宜川系自殺,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綜上,請求二審駁回上訴。黃大英、曹光志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向黃大英、曹光志支付保險金300000元;2、由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承擔本案訴訟費用。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黃大英、曹光志之子曹宜川于2014年12月15日與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簽訂人身保險合同一份,投保主險為“平安平安福壽終身壽險”,附加長險為:1、平安福重疾;2、長期意外;3、豁免重疾。保險生效時間為2014年12月15日,保險期間為終身。平安福保險期間為終身險,繳費年限為30年,基本保險金額150000元;長期意外險保險期間32年,交費年限30年,基本保險金150000元。平安平安福終身壽險條款第2-2約定,保險責任,被保險人身故,保險公司按照保險金額給付“身故保險金”,本主險合同終止。平安附加長期意外傷害保險(2013)條款約定,保險責任,被保險人遭受意外傷害,并自事故發(fā)生之日起180日內(nèi)身故的,保險公司按照基本保險金額給付“意外身故保險金”,本附加險合同終止。合同成立后,曹宜川向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支付了保險費5291.37元。2015年6月8日,曹宜川在宜都市××城街辦××大道××號院內(nèi)死亡。宜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shù)室出具死亡證明,結(jié)論為:曹宜川排除他殺,系意外死亡。后黃大英、曹光志依照保險合同的約定向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提出理賠申請,2015年7月23日,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向黃大英、曹光志出具理賠決定通知書,拒絕了黃大英、曹光志的理賠請求。一審法院認為: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與曹宜川之間所簽訂的人身保險合同內(nèi)容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合法有效。本案訟爭的人身保險合同的被保險人曹宜川在保險期間墜樓身故,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認為被保險人系自殺身故,應免除保險金給付責任,應承擔舉證責任。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據(jù)以證明被保險人曹宜川為自殺身故的主要證據(jù)是宜都市第一人民醫(yī)院2009年第172011號住院記錄和出院記錄,該證據(jù)只能證明被保險人曾患抑郁癥,但以此來證明被保險人曹宜川身故系自殺,缺乏關聯(lián)性,該抗辯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根據(jù)宜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shù)室出具的死亡證明,被保險人曹宜川20**年6月8日死亡,排除他殺,系意外死亡。被保險人曹宜川死亡原因明確,即意外死亡。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認為被保險人曹宜川真實死亡原因不明,沒有證據(jù)證明,不予支持。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三十六條第二款規(guī)定,判決: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給付黃大英、曹光志保險金300000元;案件受理費減半收取2900元,由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負擔。本院二審中,各方當事人未提交新的證據(jù)。一審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本院認為: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與曹宜川之間所簽訂的人身保險合同已成立生效。被保險人曹宜川按期繳納了保險費,其在保險期間發(fā)生保險事故意外身亡,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及湖北分公司應當根據(jù)合同約定給付保險金。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及湖北分公司上訴稱曹宜川系自殺,應免除支付保險金責任;但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二十一條規(guī)定,“保險人以被保險人自殺為由拒絕給付保險金的,由保險人承擔舉證責任?!睆钠桨踩藟垡瞬Ч炯昂狈止鞠蚍ㄔ禾峤坏淖C據(jù)來看,宜都市公安局陸城派出所對宜都市第一人民醫(yī)院醫(yī)生許超等三人的詢問筆錄、宜都市第一人民醫(yī)院2009年第172011號住院病案、出院記錄等證據(jù),均只能證明曹宜川生前曾患有抑郁癥,相比正常人可能有更多的自殺傾向,但不能直接證明曹宜川20**年6月8日高空墜樓死亡屬于自殺的結(jié)論。而宜都市公安局作為曹宜川死亡事件的調(diào)查部門,已明確認定曹宜川屬于意外死亡。因此,本院認為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和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提交的現(xiàn)有證據(jù)不足以對抗宜都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shù)室出具的死亡證明,形成優(yōu)勢證據(jù),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綜上所述,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和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上訴人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以下簡稱“平安人壽宜昌支公司”)、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以下簡稱“平安人壽湖北分公司”)因與被上訴人黃大英、曹光志人身保險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宜都市人民法院(2017)鄂0581民初114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7年11月2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案件受理費5800元,由上訴人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中國平安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負擔。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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