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中信富通融資租賃有限公司,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xxxx,住所地北京市通州區(qū)安順北里18號樓安順2街1號。
法定代表人:盧峰,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志強,北京市澤和律師事務所律師(特別授權代理)。
被告:湖北星某服裝有限責任公司,組織機構代碼75104414-3,住所地湖北省宜昌市猇亭區(qū)金猇路。
訴訟代表人:陳金美,湖北星某服裝有限責任公司管理人負責人。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成軍,湖北百思特律師事務所律師(一般授權代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陽,湖北百思特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一般授權代理)。
第三人:富程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xxxx,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qū)廣安門外大街168號朗琴國際大廈7層公寓819號。
法定代表人:曾士祥,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里,北京星林律師事務所律師(特別授權代理)。
第三人:武漢遠久縫紉設備有限公司,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420104666751847,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硚口區(qū)古田一路新工廠工業(yè)設計產業(yè)園03棟1-2層。
法定代表人:周文博,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原告中信富通融資租賃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信融資公司”)與被告湖北星某服裝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星某公司”)破產債權確認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9月26日立案后,因原告中信融資公司和被告星某公司在開庭前商定本案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本院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中信融資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志強、被告星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周成軍、劉陽均到庭參加訴訟。本院在審理本案中發(fā)現涉案的《融資租賃合同》涉及富程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富程集團公司”)和武漢遠久縫紉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武漢遠久公司”),本院依法通知富程集團公司和武漢遠久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本案訴訟。當事人均同意本案繼續(xù)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本院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再次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中信融資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志強、被告星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周成軍、第三人富程集團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里均到庭參加訴訟,第三人武漢遠久公司經本院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中信融資公司訴稱:2013年1月23日,中信融資公司與被告星某公司、案外人富程集團公司簽訂了《融資租賃合同》,并與星某公司簽訂了《合同轉讓協議》。上述合同約定,中信融資公司以6200萬元的價格從案外人武漢遠久公司處購買一批縫紉設備,采用直接融資租賃的模式將租賃物即該批縫紉設備出租給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使用;融資租賃期限三年,租賃利率為浮動利率,租金總額和每期應付租金以《租金支付表》為準;全部租金分13期支付,租金逾期每日按10?收取滯納金;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作為共同承租人,對《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所有義務承擔連帶責任。《融資租賃合同》簽訂后,中信融資公司履行了全部合同義務。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在支付了前6期租金后,剩余7期租金均逾期未付,拖欠租金總額達39836554.75元。宜昌市猇亭區(qū)人民法院已于2015年9月8日裁定受理星某公司破產清算申請,并于同年12月8日裁定宣告星某公司破產。根據《融資租賃合同》的相關約定和有關法律規(guī)定,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應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到期應付未付租金和滯納金及名義貨價、支付違約金、承擔中信融資公司因實現債權而支出的律師費。因星某公司被宣告破產,中信融資公司對其享有破產債權,但管理人未予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的破產債權,為此,中信融資公司提起訴訟,請求:1.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租金債權39836554.75元;2.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滯納金債權6779092.78元【自應付未付租金之日起至2015年9月8日止,以每期應付未付租金為基數按每日10?的標準計算】;3.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貨價債權5萬元;4.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律師費債權10萬元,以上共計37465647.53元【扣除保證金930萬元】;5.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在上述第一至第四項債權未全部受償前,《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租賃物的所有權歸中信融資公司所有;6.由星某公司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訴訟中,中信融資公司撤回第五項訴訟請求即請求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在上述第一至第四項債權未全部受償前,《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租賃物的所有權歸中信融資公司所有;同時對第四項訴訟請求增加10萬元即請求確認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律師費債權20萬元,中信融資公司請求確認其對星某公司享有債權共計37565647.53元【租金債權39836554.75元+滯納金債權6779092.78元+貨價債權5萬元+律師費債權20萬元-保證金930萬元】。
被告星某公司當庭辯稱:(一)對原告中信融資公司主張的租金債權本金數額不予認可。星某公司已經支付中信融資公司款項總額為4436.61萬元,應作為租金債權本金予以扣除,下欠的租金債權本金余額為27199159.54元。(二)中信融資公司主張的滯納金債權計算標準過高,計算基數不清楚,以每日10?的標準計算,已經超過月利率2%,應當按照同期貸款利率計算。(三)涉案融資租賃的租賃物不存在,中信融資公司主張5萬元的名義貨價債權不能成立。(四)中信融資公司主張的律師費依據不足,在訴訟中增加的10萬元律師費屬于其自身原因所致增加的費用,依法不能予以支持。(五)本案訴訟費應當由中信融資公司承擔。由于其提起確權訴訟已經超過了債權申報期限和第一次債權人會議期限,增加的訴訟費應當由其自己承擔。
第三人富程集團公司當庭述稱,對原告中信融資公司的第一項訴訟請求不應支持,因為本案涉案合同名為融資租賃,實際上是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以融資租賃合同為名簽訂的借款合同,實際欠款應該是6200萬元減去已還款數額和保證金、手續(xù)費后的金額。針對中信融資公司的第二項訴訟請求,不存在利息和滯納金的問題,即使有利息和滯納金,利息和滯納金一起計算不應高于年息24%。因為融資租賃合同并不真實存在,所以中信融資公司的第三項訴訟請求即其主張的貨價債權5萬元不應支持。中信融資公司的第四項訴訟請求沒有法律依據,其主張的律師費20萬元不應支持。
第三人武漢遠久公司未提交書面陳述意見。
經審理查明:2013年1月14日,被告星某公司與第三人武漢遠久公司簽訂了《合同書》,雙方在合同中約定:星某公司向武漢遠久公司購買價值6200萬元的縫紉設備一批,合同簽訂后五日內星某公司支付合同金額的40%即2480萬元作為定金,2013年2月1日之前支付合同金額的50%即3100萬元,余額的10%即620萬元在2013年3月15日前付清。同日,星某公司與原告中信融資公司簽訂了《合同轉讓協議》,將前述采購合同項下的權利義務轉讓給中信融資公司。2013年1月23日,武漢遠久公司收到了星某公司的轉讓通知。同日,中信融資公司(出租人)與星某公司、第三人富程集團公司(承租人)簽訂了《融資租賃合同》,雙方在合同中約定:中信融資公司以6200萬元的價格從武漢遠久公司處購買一批縫紉設備,采用直接融資租賃的模式將租賃物即該批縫紉設備出租給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使用;融資租賃期限三年,租金本金為6200萬元,利率為9.714%【利率=(中國人民銀行三年期貸款基準利率上浮35%)*1.17】,首付款為310萬元,手續(xù)費為124萬元,保證金為310萬元,名義貨價為5萬元;租金支付周期為每三個月,支付方式為等額本息、期末支付,每期應付租金以《租金支付表》為準;全部租金分0至12期支付【第0期支付本金310萬元、第一至十一期每期支付572萬元、第十二期支付5545259.54元,合計71565259.54元,其中:本金6200萬元、利息(含稅)9565259.54元】。同時,雙方在合同中還約定:本合同項下的租賃利率為浮動利率,如遇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調整,租賃利率應根據基準利率的調整幅度作相應調整;計息方式:本合同項下的租賃款項自起租日起(租賃款投放日)開始計算利息,每日應計利息的計算公式為:每日應計利息=該日借款本金余額×借款年利率÷360;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應在起租日之前將租賃物投保所需的保險費用預存至中信融資公司或根據租賃物的特點及中信融資公司的要求自行在中信融資公司認可的保險公司對租賃物投保,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將保險費用預存至中信融資公司的,可委托中信融資公司辦理保險;如任何一期租金或本合同項下其他應付款項到期未付,自該租金或款項應付之日起至實際清償之日,每逾期一日,按逾期租金或其他逾期款項的10?計算滯納金;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同意承擔因本合同的簽訂和履行而產生的所有費用(如有),包括但不限于雙方為簽訂本合同而聘請律師的費用、中信融資公司為實現債權而支付的訴訟費、仲裁費、公證費、律師費、執(zhí)行費及其他任何實際支出費用;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作為共同承租人,對《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所有義務承擔連帶責任。同日,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另外簽訂了《保證金合同》,為確保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履行其在《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義務,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同意向中信融資公司于起租日之前一次性支付保證金620萬元。同日,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還另外簽訂了《手續(xù)費合同》,中信融資公司代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辦理《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租賃物的保險手續(xù)等其他必要事宜,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同意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融資租賃業(yè)務手續(xù)費186萬元(未約定支付時間)?!度谫Y租賃合同》簽訂后,星某公司于2013年1月28日以保證金名義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15760400元;中信融資公司先后于2013年1月28日、2月1日、3月19日三次分別向武漢遠久公司支付2480萬元、3100萬元、620萬元,共計6200萬元。2013年1月30日,中信融資公司在中國人民銀行征信中心辦理租賃登記證明。2013年3月13日,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給中信融資公司出具《租賃物交付驗收及權益確認書》,對《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租賃物交付驗收及權益進行確認,星某公司承認已收到租賃物,且已安裝在星某公司,并承諾在租賃期間未經中信融資公司同意,其不會擅自將租賃物搬離。2013年4月15日,星某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租賃費572萬元;2013年7月12日,星某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租賃費572萬元;2013年10月15日,星某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租賃費572萬元;2014年1月15日,星某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租賃費572萬元;2014年4月15日,星某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支付租賃費5725720元。《融資租賃合同》簽訂后,中信融資公司向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廈門市分公司投保了財產綜合險和機器損壞險,于2013年5月3日共計支付保險費260400元【111600元+148800元】。因富程集團公司和星某公司未按照合同約定支付租賃費,中信融資公司于2017年5月委托律師向法院起訴主張權利支付法律服務費10萬元,于2018年9月委托律師向本院起訴請求確認債權支付法律服務費10萬元。
同時查明,2015年9月8日,本院依法裁定受理星某公司破產清算一案,同年12月8日本院召集第一次債權人會議并依法裁定宣告星某公司破產。本院受理星某公司破產清算案后依法進行公告,要求星某公司的債權人應在2015年11月30日前向星某公司管理人申報債權。武漢遠久公司在本院確定的債權申報期限內向星某公司管理人申報了債權,并經第一次債權人會議核查后星某公司管理人已報請本院裁定確認,武漢遠久公司申報的債權不涉及本案《融資租賃合同》。中信融資公司未在本院確定的債權申報期限內向星某公司管理人申報債權,直到2016年2月1日才向星某公司管理人補充申報債權,其申報債權總額為39907440元【本金26915340元+利息340.5萬元+滯納金958.71萬元】。因中信融資公司補充申報債權時第一次債權人會議已召開,錯過了第一次債權人會議核查的時機,星某公司管理人未報請本院裁定確認。星某公司破產清算案至今未審結,破產財產尚未分配。
本院在審理星某公司破產清算案中,星某公司管理人發(fā)現本案《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涉案租賃物不存在,經破產審計亦未發(fā)現涉案租賃物。經本院移送宜昌市公安局猇亭區(qū)分局調查,本案《融資租賃合同》項下的租賃物并不存在,中信融資公司按照《融資租賃合同》約定先后三次向武漢遠久公司支付2480萬元、3100萬元、620萬元,共計6200萬元。武漢遠久公司收到中信融資公司6200萬元后,先后三次向富程集團公司賬戶轉款共計6150萬元,其中:中信融資公司于2013年1月28日向武漢遠久公司轉款2480萬元后,武漢遠久公司于次日向富程集團公司賬戶轉款共計2450萬元;中信融資公司于2013年2月1日向武漢遠久公司轉款3100萬元后,武漢遠久公司于2013年2月4日全部轉入富程集團公司賬戶;中信融資公司于2013年3月19日向武漢遠久公司轉款620萬元后,武漢遠久公司于次日向富程集團公司賬戶轉款600萬元。
上述事實,有原告中信融資公司提交的《融資租賃合同》、《租金支付表》、《合同書》、《合同轉讓協議》、《轉讓通知》、《確認函》、記賬回執(zhí)、客戶回單、《租賃物交付驗收及權益確認書》、《委托代理合同》、增值稅專用發(fā)票、(2015)鄂猇亭民破(預)字第00002-1號民事裁定書、(2015)鄂猇亭民破字第00002-3號民事裁定書、《保證金合同》、《手續(xù)費合同》、保險單,有被告星某公司提交的轉款憑證、審計報告、債權申報表,有本院在宜昌市公安局猇亭分局調取的相關證據材料和在星某公司管理人處調取的武漢遠久公司申報債權相關材料,以及各方當事人在庭審中的陳述在卷佐證,本院予以認定。
本院認為:(一)《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yè)破產法》(簡稱“企業(yè)破產法”)第四十四條規(guī)定“人民法院受理破產申請時對債務人享有債權的債權人,依照本法規(guī)定的程序行使權利?!钡谒氖藯l第一款規(guī)定“債權人應當在人民法院確定的債權申報期限內向管理人申報債權。”第五十六條第一款規(guī)定“在人民法院確定的債權申報期限內,債權人未申報債權的,可以在破產財產最后分配前補充申報;但是,此前已進行的分配,不再對其補充分配。為審查和確認補充申報債權的費用,由補充申報人承擔?!备鶕鲜鲆?guī)定,中信融資公司應依法在本院確定的債權申報期限內向星某公司管理人申報債權,并只能依照企業(yè)破產法的規(guī)定行使權利。在本院依法受理星某公司破產清算申請后,雖然中信融資公司未在本院確定的債權申報期限內申報債權,但其依法可以補充申報。(二)關于補充申報債權未予確認的責任問題。企業(yè)破產法第五十八條規(guī)定“依照本法第五十七條規(guī)定編制的債權表,應當提交第一次債權人會議核查。債務人、債權人對債權表記載的債權無異議的,由人民法院裁定確認。債務人、債權人對債權表記載的債權有異議的,可以向受理破產申請的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根據上述規(guī)定,管理人編制的債權表,應當提交第一次債權人會議核查。根據企業(yè)破產法第四十八條第一款和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因中信融資公司未在本院確定的申報期限內申報債權,導致其補充申報債權錯過了第一次債權人會議核查,致使其債權至今未予確認,并不是星某公司管理人的責任,而是其自身的責任。(三)關于本案涉案債權的確認問題。本案涉案債權的確認涉及對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簽訂的《融資租賃合同》及相關合同性質和效力的認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簡稱“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七條規(guī)定:“融資租賃合同是出租人根據承租人對出賣人、租賃物的選擇,向出賣人購買租賃物,提供給承租人使用,承租人支付租金的合同?!备鶕撘?guī)定,租賃物客觀存在且所有權由出賣人轉移給出租人系融資租賃合同區(qū)別于借款合同的重要特征。作為所有權的標的物,租賃物應當客觀存在,并且為特定物。沒有確定的、客觀存在的租賃物,亦無租賃物的所有權轉移,僅有資金的融通,不構成融資租賃合同關系?!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融資租賃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規(guī)定:“人民法院應當根據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七條的規(guī)定,結合標的物的性質、價值、租金的構成以及當事人的合同權利義務,對是否構成融資租賃法律關系作出認定。對名為融資租賃合同,但實際不構成融資租賃法律關系的,人民法院應按照其實際構成的法律關系處理?!笨v觀本案全案事實,雖然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簽訂了《融資租賃合同》,且中信融資公司已按照合同約定向武漢遠久公司支付了設備款6200萬元,但該款并沒有用于向武漢遠久公司購買設備,而是從武漢遠久公司轉到富程集團公司挪作他用,涉案的租賃物根本不存在。中信融資公司主張本案系融資租賃關系明顯與事實不符,本案名為融資租賃關系,實為借貸關系。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之間借款合同關系成立且有效,本案涉案債權應按借貸法律關系依法予以確認。1.關于本金。本案中,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之間實際構成借款合同關系,雙方在《融資租賃合同》及《保證金合同》和《手續(xù)費合同》中約定的保證金和手續(xù)費應予扣除,以實際發(fā)生的借款金額來確定借款本金。雖然中信融資公司先后三次共計向武漢遠久公司支付貨款6200萬元,但在2013年1月28日中信融資公司向武漢遠久公司支付2480萬元的當天,星某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以保證金名義支付了15760400元,該款應當從借款本金中扣除,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當日實際向中信融資公司借款本金應當認定為9039600元;中信融資公司于2013年2月1日、3月19日分別向武漢遠久公司支付的3100萬元、620萬元,應當認定為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向中信融資公司的借款本金。2.關于利息計算標準及本息計算金額。因本案實際借款本金與《融資租賃合同》中《租金支付表》不一致,故不能按照《租金支付表》中約定的每期固定還款金額計算借款本息。本案借款利息可按照涉案《融資租賃合同》中約定的年利率9.714%【如遇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調整,利率應根據基準利率的調整幅度作相應調整】和計算方式【借款利息的計算方式為本金余額×天數×借款年利率÷360天】,從實際借款之日至破產清算案件受理之日據實分段計算。2013年1月28日至1月31日利息為9756元【本金9039600元×4天×9.714%÷360天,取整數,以下相同】;2013年2月1日至3月18日利息為496984元【本金(9039600元+3100萬元)×46天×9.714%÷360天】;2013年3月19日至4月14日利息為336878元【本金9039600元+3100萬元+620萬元=46239600元×27天×9.714%÷360天】,以上借款本息合計47083218元【本金46239600元+利息843618元(9756元+496984元+336878元)】,扣減2013年4月15日還款572萬元,截止當日借款本金為41363218元。2013年4月15日至7月11日利息為982183元【本金41363218元×88天×9.714%÷360天】,截止2013年7月12日借款本息為42345401元【本金41363218元+利息982183元】,扣減當日還款572萬元,截止當日借款本金為36625401元。2013年7月12日至10月14日利息為938861元【本金36625401元×95天×9.714%÷360天】,截止2013年10月15日借款本息為37564262元【本金36625401元+利息938861元】,扣減當日還款572萬元,截止當日借款本金為31844262元。2013年10月15日至2014年1月14日借款利息為790523元【本金31844262元×92天×9.714%÷360天】,截止2014年1月15日借款本息為32634785元【本金31844262元+利息790523元】,扣減當日還款572萬元,截止當日借款本金為26914785元。2014年1月15日至4月14日利息為653625元【本金26914785元×90天×9.714%÷360天】,截止2014年4月15日借款本息為27568410元【本金26914785元+利息653625元】,扣減當日還款5725720元,截止當日借款本金為21842690元。2014年4月15日至7月15日借款利息為542237元【本金21842690元×92天×9.714%÷360天】。3.關于違約金。中信融資公司與星某公司、富程集團公司在《融資租賃合同》中沒有關于違約金的約定,只有關于滯納金的約定,但滯納金不是合同法中的違約責任形式,且雙方在合同中約定的滯納金標準為每日10?,如果按照中信融資公司主張每日10?的標準計算違約金,則明顯過高,故只能按照違約金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計算違約金。《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三十條規(guī)定:“出借人與借款人既約定了逾期利率,又約定了違約金或者其他費用,出借人可以選擇主張逾期利息、違約金或者其他費用,也可以一并主張,但總計超過年利率24%的部分,人民法院不予支持。”本案中,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從2014年7月15日開始再未按照約定時間向中信融資公司還本付息,屬于違約行為,依法應計算2014年7月16日至2015年9月8日期間的利息和違約金。根據上述規(guī)定,該期間的利息和違約金總計應當以年利率24%為限,對超過年利率24%的部分,本院不予支持。該期間的利息和違約金為6115953元【本金21842690元×420天×24%÷360天】。截止2015年9月8日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尚欠中信融資公司借款本息及違約金共計28500880元【本金21842690元+2014年4月15日至7月15日利息542237元+2014年7月16日至2015年9月8日利息和違約金為6115953元】。4.關于貨價債權5萬元。因本案涉案租賃物并不存在,故中信融資公司主張的貨價債權5萬元不能成立。5.關于保險費和律師費。按照合同約定,2013年5月3日中信融資公司支付的租賃財產保險費260400元及利息60322元【2013年5月3日至2015年1月15日利息為43774元(260400元×623天×9.714%÷360天);2015年1月16日至9月8日利息為16548元(260400元×236天×9.694%(注:調整后年利率)÷360天)】合計320722元,應由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承擔;中信融資公司2017年5月因實現債權而支付的律師費即法律服務費10萬元,亦應由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承擔。因中信融資公司未在本院確定的申報期限內申報債權,導致其補充申報債權至今未予確認是其自身的責任,故中信融資公司2018年9月因起訴請求確認債權而支付的律師費即法律服務費10萬元,不應由星某公司和富程集團公司承擔。綜上,本案中,中信融資公司對星某公司享有的債權金額為28921602元【28500880元+320722元+10萬元】。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七條、第一百九十六條、第一百零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融資租賃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yè)破產法》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五十八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確認原告中信富通融資租賃有限公司對被告湖北星某服裝有限責任公司享有的債權為28921602元。
二、駁回原告中信富通融資租賃有限公司的其它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229128元,減半收取114564元,由原告中信富通融資租賃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宜昌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熊遠晶
書記員: 劉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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