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嚴立新,女,1968年9月6日出生,漢族,戶籍地安徽省桐城市,現(xiàn)住上海市楊浦區(qū)。
被告:鼎和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營業(yè)場所中國(上海)自由貿(mào)易試驗區(qū)楊高中路XXX號XXX號樓C座118室、205室。
負責人:孫建平,副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余萍,上海和聯(lián)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嚴立新與被告鼎和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勞動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9月3日立案受理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于2018年10月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嚴立新、被告鼎和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趙余萍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嚴立新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支付原告2016年10月1日至2018年9月30日期間因未出具退工證明的工資損失人民幣209,262.72元(按照原告勞動合同終止前的月平均工資8,719.28元計算);2、判令被告支付原告2016年10月1日至2018年9月30日期間的就醫(yī)損失15,552.06元。事實和理由:原告與被告于2014年12月19日建立勞動關系,被告于2015年5月9日與原告補簽了2014年12月19日至2015年12月18日止的勞動合同。勞動合同期滿后,雙方繼續(xù)保持勞動關系,但被告一直拖延與原告續(xù)簽勞動合同。2016年9月27日,被告動用暴力致使原告生病,并趁原告病休期間向原告的工作郵箱發(fā)送郵件通知不再與原告續(xù)簽勞動合同,要求原告于2016年9月30日辦理離職交接手續(xù)。因原告認為被告解除勞動合同違法,故申請了勞動爭議仲裁并進行了后續(xù)的訴訟。在此期間,被告一直未向原告開具退工證明。直至2017年9月底,在原告的多次催促下,被告才寄來一份加蓋了公章的復印件,但復印的證明不符合法定形式,也不適用于原告此類外地戶籍人員,故不被新單位認可。原告不得已于2017年10月12日向勞動監(jiān)察部門投訴,在勞動部門的督促下,被告才為原告補辦了招退工登記手續(xù),但卻開具了一份年齡錯誤的證明。由于該份內容錯誤的離職證明依然無法使用,原告只能繼續(xù)投訴,2018年1月31日勞動部門答復原告稱被告愿意聯(lián)系協(xié)調,但事實上被告卻又以訴訟尚未結束等理由進行搪塞,直至今日在前案二審判決已作出很久依然未向原告出具一份符合法定形式和內容的退工證明。由于原告所從事的保險銷售行業(yè)監(jiān)管嚴格,沒有一份符合法定要件、內容真實的退工證明根本無法再次就業(yè)。從2016年9月30日開始,被告違法終止與原告之間的勞動合同,不向原告發(fā)放工資,也不為原告繳納社保,事實為終止狀態(tài)。被告一直不向原告提供再就業(yè)所需要的解除勞動合同的合法證明手續(xù)。實務中很多用人單位因擔心招用了與前單位尚未解除或終止勞動關系的勞動者所帶來的連帶責任,基本上都要求勞動者在入職時提供退工證明,如果勞動者無法提供該證明,就無法被錄用,因此就造成就業(yè)方面的損失。被告作為原用人單位依法有義務開具退工證明,由于其違法行為,致使原告無法就業(yè),造成了收入損失;同時,由于無法就業(yè)而醫(yī)保卡被鎖導致原告無法使用醫(yī)保就醫(yī)亦造成了就醫(yī)損失。原告系依據(jù)《勞動合同法》第九十一條的相關規(guī)定主張本案的兩項損失?,F(xiàn)原告不服仲裁裁決,故向法院提出起訴。
被告鼎和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辯稱,2016年9月30日原、被告之間解除勞動合同,被告在同日向原告出具了退工證明,同時在2016年10月將原告的社保賬戶轉出,并不影響原告的再次就業(yè)。被告已經(jīng)正常為原告辦理了退工手續(xù),即使退工證明上存在年齡瑕疵,也不影響原告的再次就業(yè),故無需支付原告相應的工資損失。原告主張的就醫(yī)損失被告無需承擔,且本案原告訴請的就醫(yī)損失在原告之前的訴訟中已經(jīng)主張過,且未獲得法院的支持。綜上,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
本院經(jīng)審理認定事實如下:原告嚴立新于2014年12月19日進入被告鼎和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處工作,雙方簽訂有期限為2014年12月19日至2015年12月18日止的《勞動合同》,約定原告在被告公司從事銷售崗位工作。該勞動合同到期后,原、被告未再續(xù)簽書面勞動合同。2016年9月27日,被告向原告發(fā)送電子郵件,載明“嚴立新同志:上海分公司已多次要求與你續(xù)簽勞動合同,并通過公司郵箱進行告知,在公司規(guī)定的期限內,始終未收到你的任何反饋,鑒于此,分公司決定,不再與你續(xù)簽勞動合同,請于2016年9月30日前到分公司辦理相關離職交接手續(xù)。逾期將視為你放棄相關權利,工資結算至2016年9月30日……”。原、被告勞動關系于2016年9月30日終結。2016年10月17日,被告為原告在網(wǎng)上辦理了社會保險費轉出手續(xù)。2017年9月28日,原告收到被告寄送的加蓋公章的上海市單位退工證明復印件。2017年10月12日,原告向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舉報被告未按規(guī)定辦理退工手續(xù)。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勞動保障監(jiān)察大隊立案并對被告實施了監(jiān)察。2017年12月,被告通過郵寄方式向原告送達了《離職證明》和《來滬人員招退工登記情況》,其中《離職證明》中載明原告的年齡為46歲,系被告公司勞動合同制員工,原從事銷售崗位工作,勞動合同期限2014年12月19日至2015年12月18日,于2016年9月30日終結勞動關系。原告因被告提供的離職證明上的年齡、職務問題再次向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勞動保障監(jiān)察大隊舉報。2018年1月31日,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勞動保障監(jiān)察大隊書面回復原告,表示經(jīng)與被告溝通,被告愿意與原告聯(lián)系協(xié)調。后原告提起勞動爭議仲裁,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于2018年5月22日立案受理了原告的仲裁申請。原告仲裁請求被告:支付2016年10月1日至2018年4月30日因未出具退工證明的工資損失165,666.32元、2017年4月至2018年5月2日因未出具退工證明的就醫(yī)損失9,379.52元。上述仲裁委員會于2018年7月20日作出裁決,對原告的請求均不予支持。原告對此不服,遂提起本訴訟。
另查明,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于2017年3月3日立案受理了原告的仲裁申請。該案中,原告仲裁要求被告支付2016年4月至7月工資差額2,000元、違法終止勞動關系賠償金33,232元、2016年10月至2017年3月31日醫(yī)療損失費2,685.60元等。上述仲裁委員會于2017年5月4日作出浦勞人仲(2017)辦字第1490號仲裁裁決書,裁令被告支付原告2016年4月至7月工資差額1,600.77元,而對原告的其余請求均不予支持。原告不服該仲裁裁決,向本院提出起訴,要求被告支付2016年5月至7月工資差額1,338.06元、違法終止勞動關系賠償金34,877.12元、2016年10月1日至2017年3月31日期間醫(yī)療費損失2,847.52元等。本院于2017年11月8日作出(2017)滬0115民初46064號民事判決書,判令被告支付原告2016年4月至7月工資差額1,600.77元,并駁回了原告的其余訴訟請求。原告不服該判決結果,上訴至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該院于2018年5月3日作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的終審判決。
審理中,原告為證明其主張,還向本院提供了以下證據(jù):一、安誠保險公司人事提供給原告的入職相關審核材料清單,證明原告新入職公司需要提供退工單原件,但被告未將退工單原件給到原告;二、深圳市福田區(qū)人力資源局作出的不予受理決定書,證明因被告違法不開具法定形式和內容的退工證明,原告向其總公司所在地人力資源局投訴,2018年3月7日該局作出不予受理決定書建議到用工所在地處理;三、原告與被告法務沈彩萍的微信聊天記錄截屏及通話記錄、被告通訊錄,證明因退工事宜,2017年9月原告就催被告辦理,但至今未果;四、原告自行整理的離職前12個月工資明細、銀行交易明細,證明原告2015年11月至2016年10月期間的工資發(fā)放情況,原告的月平均工資為8,719.21元;五、門診病歷及醫(yī)藥費發(fā)票,證明因無退工證明且醫(yī)??ū绘i,原告無法享受醫(yī)保待遇,2016年10月至2018年9月期間自費支出醫(yī)藥費15,552.06元。經(jīng)質證,被告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一真實性不認可,沒有安誠保險公司蓋章,無法證明系由安誠保險公司出具;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二真實性無異議,但不認可其證明目的;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三中的微信聊天記錄以及通話記錄的真實性均不認可,電話及微信均不是被告處法務人員的,公司確有沈彩萍該名員工,但該員工已經(jīng)離職,故對上述記錄無法核實;通訊錄的真實性無異議,但系舊版通訊錄,不認可其關聯(lián)性;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四中原告自行整理的工資明細真實性不認可,系原告自行制作,銀行交易明細的真實性無異議;對原告提供的證據(jù)五真實性無異議,但不認可其關聯(lián)性,醫(yī)療費均發(fā)生在雙方勞動關系解除之后,且部分醫(yī)療費在雙方此前的訴訟中原告已經(jīng)主張過。被告另表示,2016年9月30日被告已經(jīng)為原告辦理了退工,并當場將退工單原件直接交給了原告,但相關的依據(jù)無法提供。
本院認為,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沒有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本案中,原、被告雙方的勞動關系于2016年9月30日終止,被告應當在法律規(guī)定的期限內按照相關規(guī)定為原告辦妥退工手續(xù),包括向原告出具上海市單位退工證明、辦理退工登記備案以及社會保險關系轉移手續(xù)等。被告雖表示在2016年9月30日雙方勞動關系終止當天就將退工單原件交給了原告,但未提供任何證據(jù)證明,且遭原告否認,本院對被告的上述主張難以采信。結合本院查明的事實以及原、被告的陳述,本院酌情采信原告的主張,確認原告于2017年9月28日才第一次收到被告寄送的上海市單位退工證明復印件。被告為原告出具的離職證明中所書寫的原告年齡確與實際不符,應予更正。但原告并未提供充分證據(jù)證明在原、被告雙方勞動關系終止之后,其曾被其他單位錄用,且由于被告未及時提供退工證明或所提供的退工證明存在年齡錯誤而導致其他用人單位撤回錄用;同時,原告主張被告按照其離職前的工資標準支付其延遲退工期間的工資損失亦于法無據(jù)。故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16年10月1日至2018年9月30日期間因未出具退工證明的工資損失209,262.72元的請求,無事實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16年10月1日至2018年9月30日期間的就醫(yī)損失15,552.06元的請求,根據(jù)本院查明的事實,針對原告所主張的2016年10月1日至2017年3月31日的就醫(yī)損失,原告曾在與被告此前的勞動爭議仲裁和訴訟中提出過該請求,且經(jīng)過法院判決處理,故依據(jù)一事不再理的訴訟原則,本院對此不再重復處理。而對于原告主張的2017年4月1日至2018年9月30日的就醫(yī)損失,因原、被告的勞動關系已于2016年9月30日終止,且根據(jù)上述生效判決的認定,原告主張上述就醫(yī)損失的請求并無依據(jù),故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17年4月1日至2018年9月30日的就醫(yī)損失的訴訟請求,同樣缺乏事實依據(jù),本院亦不予支持。
綜上,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嚴立新的訴訟請求(不予處理的除外)。
案件受理費10元,減半計5元,免予收取。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程小勇
書記員:王亞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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