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東營蒙某金馬機車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省廣饒縣樂安大街1719號,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370523613396212W。法定代表人:高海濤,總經(jīng)理。委托訴訟代理人:燕朋飛,山東玉輝律師事務所律師。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河北奧某電源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故城縣夏莊開發(fā)區(qū),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131126715860426W。法定代表人:孟繁友,董事長。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宏贊,河北合明律師事務所律師。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步忠,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河北省衡水市故城縣。原審被告:高海濤,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山東省廣饒縣。原審被告:高繼宗,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山東省廣饒縣。原審被告:張芳燕,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現(xiàn)住山東省廣饒縣。
奧某電源公司在一審訴稱:1、請求判令東營機車公司給付貨款1191384元及利息并承擔違約責任;2、請求判令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承擔連帶責任。事實和理由:奧某電源公司與東營機車公司約定,由奧某電源公司向東營機車公司供應電池,經(jīng)雙方核對自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東營機車公司應付奧某電源公司貨款1191384元。經(jīng)查高海濤、高繼宗抽逃注冊資金并與東營機車公司資金混同,張芳燕與東營機車公司資金混同,奧某電源公司多次催要,東營機車公司不能付款。東營機車公司、高海濤、高繼宗答辯稱:奧某電源公司起訴與事實不符,東營機車公司自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并沒有欠貨款,高海濤、高繼宗與公司資金相互獨立,沒有混同,張芳燕與公司資金也沒有混同。張芳燕未答辯。一審法院經(jīng)審理查明:奧某電源公司自2015年3月3日與東營機車公司口頭約定,奧某電源公司向東營機車公司供應電池,自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累計欠貨款1191384元。2015年5月18日雙方又簽訂“銷售合同”,之后奧某電源公司也陸續(xù)給東營機車公司供貨,東營機車公司也陸續(xù)給付奧某電源公司貨款。2016年5月20日之后雙方再未進行交易。雙方于2016年10月20日經(jīng)核對賬目,東營機車公司尚欠奧某電源公司公司貨款1400775元,扣除售后服務費4039.06元,東營機車公司欠奧某電源公司貨款1396735.94元。另查明,東營機車公司注冊資本由2858萬元增資到8058萬元,高繼宗增加出資1400萬元,高海濤增加出資1800萬元,山東華日摩托車股份有限公司需繳納出資2000萬元。高海濤于2006年7月10日繳納投資額1800萬元,山東華日摩托車股份有限公司于2006年7月10日繳納投資額2000萬元,高繼宗于2006年7月10日繳納投資額1400萬元。于2006年7月12日東營機車公司以支付貨款為名轉(zhuǎn)入高繼宗存折內(nèi)1400萬元,同日又因東營機車公司以支付貨款為名轉(zhuǎn)入高海濤存折內(nèi)3800萬元。東營機車公司與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賬號62×××67)有大量資金往來,存在資金混同現(xiàn)象。一審法院經(jīng)審理認為:奧某電源公司為東營機車公司供應電池,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雙方之間形成買賣合同關(guān)系。奧某電源公司按照交易習慣提供貨物,東營機車公司未完全支付貨款。東營機車公司對于履行了合同義務承擔證明責任,東營機車公司未能提供足夠證據(jù)證明,應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應承擔支付貨款的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二十條第三款規(guī)定“公司股東濫用公司法人獨立地位和股東有限責任,逃避債務,嚴重損害公司債權(quán)人利益的,應當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第二十一條“公司的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董事、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不得利用其關(guān)聯(lián)關(guān)系損害公司利益。違反前款規(guī)定,給公司造成損失的,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钡囊?guī)定,東營機車公司的資金與高海濤、高繼宗存在資金混同,并持續(xù)的使用同一賬戶,之間也存在業(yè)務持續(xù)混同現(xiàn)象,高海濤、高繼宗實際中支配或者控制東營機車公司具體交易行為、交易方式、交易價格,并抽逃注冊資金,上述情形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情形,高海濤、高繼宗應對該筆債務承擔連帶責任。張芳燕出借銀行賬戶,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出借銀行賬戶的當事人是否承擔民事責任問題的批復》中規(guī)定“出借銀行賬戶是違反金融管理法規(guī)的違法行為。人民法院除應當依法收繳出借賬戶的非法所得并可以按照有關(guān)規(guī)定處以罰款外,還應區(qū)別不同情況追究出借人相應的民事責任?!?,張芳燕在出借賬戶資金范圍內(nèi)應對公司債務承擔相應責任。奧某電源公司訴請各被告給付貨款1191384元,并未超出東營機車公司欠貨款總額1396735.94元范圍,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十三條第二款“當事人有權(quán)在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內(nèi)處分自己的民事權(quán)利和訴訟權(quán)利?!钡囊?guī)定,奧某電源公司的訴訟請求并不違背法律規(guī)定,予以支持。剩余貨款,由奧某電源公司另行解決。關(guān)于奧某電源公司要求的貨款利息及違約金之訴,證據(jù)不足,不予支持。綜上所述,東營機車公司應支付奧某電源公司貨款1191384元,高海濤、高繼宗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張芳燕在出借賬戶資金范圍內(nèi)對上述債務承擔清償責任。遂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百六十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二十條第三款、第二十一條的規(guī)定判決:被告東營蒙某金馬機車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三日內(nèi)支付原告河北奧某電源有限責任公司貨款1191384元,被告高海濤、高繼宗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被告張芳燕在出借賬戶資金范圍內(nèi)對上述債務承擔清償責任。案件受理費15522元,保全費5000元,共計20522元,由被告東營蒙某金馬機車有限公司、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共同負擔。東營機車公司提起上訴稱:請求撤銷原判并依法改判駁回奧某電源公司的訴訟請求或發(fā)回重審,由奧某電源公司承擔本案訴訟費用。事實與理由:第一,東營機車公司已不欠奧某電源公司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的貨款。一審中東營機車公司已經(jīng)提供了從2015年3月3日開始支付其貨款3756100元的證據(jù)(奧某電源公司為東營機車公司出具的收據(jù)等),奧某電源公司對真實性也沒有異議;奧某電源公司在2016年11月18日書寫的起訴狀中明確承認涉案債務是2015年5月18日之后的債務,并且承認“對賬函”也是對2015年5月18日之后的債務確認(奧某電源公司起訴后又撤訴);第二,一審僅以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與東營機車公司存在資金往來,就認定存在資金混同進而承擔責任,屬于適用法律錯誤。因為法律并不禁止公司與其股東或工作人員存在正常業(yè)務往來,一審以最高院《關(guān)于出借銀行賬戶的當事人是否承擔民事責任問題的批復》要求張芳燕承擔責任,該批復并不是法律或司法解釋,不具有普遍適用性,況且該批復也規(guī)定了承擔責任的不同情形,張芳燕只是東營機車公司的工作人員,出于業(yè)務需要使用了自己的銀行卡號,也沒有任何盈利,一審要求其個人擔責,不僅適用法律錯誤,更違背了一般社會常理。奧某電源公司答辯稱:一審認定事實正確,適用法律得當,應駁回東營機車公司的上訴請求。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未答辯。本院對一審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本院認為,關(guān)于東營機車公司應否向奧某電源公司給付貨款1191384元問題。奧某電源公司提交的《對賬函》及《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均加蓋有東營機車公司供應部專用章,東營機車公司雖否認該印章的真實性,但未提供其備案的真實印章亦未申請對《對賬函》及《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上所加蓋印章進行司法鑒定,故應認定案涉《對賬函》及《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所加蓋的供應部專用章為東營機車公司所有。至于其辯稱的即使印章真實但加蓋印章的為供應部,并未經(jīng)過東營機車公司蓋章確認問題,屬于東營機車公司內(nèi)部管理事項并不具有對抗第三人效力,本院不予采信。東營機車公司主張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貨款已經(jīng)結(jié)算完畢,其依據(jù)為奧某電源公司為東營機車公司出具的收據(jù)及2016年11月18日奧某電源公司的起訴狀。但上述收據(jù)并不能證明所支付的每一筆貨款具體對應哪一批貨物,且每次匯款金額也并未與每批貨物的金額一一對應,而奧某電源公司在2016年11月18日的起訴狀中雖陳述所涉貨款為2015年5月18日之后發(fā)生,但該陳述與上述已確認的《對賬函》及《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顯示的內(nèi)容不一致,上述《對賬函》及《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確定的欠款金額為自雙方業(yè)務往來即2015年3月3日至2016年5月20日累計欠款金額。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七十四條:“訴訟過程中,當事人在起訴狀、答辯狀、陳述及其委托代理人的代理詞中承認的對己方不利的事實和認可的證據(jù),人民法院應當予以確認,但當事人反悔并有相反證據(jù)足以推翻的除外”的規(guī)定,該《對賬函》及《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足以推翻起訴狀,故該起訴狀不能予以確認作為本案認定事實的依據(jù)。綜上,東營機車公司主張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貨款已經(jīng)結(jié)算完畢缺乏證據(jù)支持。關(guān)于尚欠2015年3月3日至2015年5月17日的欠款數(shù)額,首先,從雙方于2015年5月18日后簽訂的書面合同看,雙方約定的付款方式為月結(jié)算,即每月25日前支付上個月1-30日的所有貨款,以此類推。乙方(指奧某電源公司)接到甲方(指東營機車公司)月批款通知后,必須在五日內(nèi)將收款收據(jù)及發(fā)票寄至甲方,因乙方不能提供收款收據(jù)及發(fā)票或延遲提供的,甲方有權(quán)拒絕支付貨款;雙方約定的違約責任為:甲方未按本協(xié)議規(guī)定時間付清全部貨款,每延遲一天按貨款總金額的千分之五作為資金占用費給乙方。雙方既約定了付款方式及時間又約定了遲延付款的違約責任,而2015年5月18日雙方簽訂書面合同之前,雙方就遲延付款并未約定應承擔違約責任,故為了爭取己方利益的最大化,東營機車公司在2015年5月18日之后所付款項本意應為優(yōu)先支付2015年5月18日之后所發(fā)生的欠款。其次,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條:“債務人的給付不足以清償其對同一債權(quán)人所負的數(shù)筆相同種類的全部債務,應當優(yōu)先抵充已到期的債務;幾項債務均到期的,優(yōu)先沖抵對債權(quán)人缺乏擔?;蛘邠?shù)額最少的債務;擔保數(shù)額相同的,優(yōu)先抵充債務負擔較重的債務;負擔相同的,按照債務到期的先后順序抵充;到期時間相同的,按比例沖抵。但是,債權(quán)人與債務人對清償?shù)膫鶆栈蛘咔鍍敍_抵順序有約定的除外?!北景府斒氯藢?015年5月18日之后發(fā)生債務的償還時間、方式有約定,故東營機車公司2015年5月18日之后支付的貨款應優(yōu)先抵充該日之后形成的債務,而東營機車公司2015年5月18日之后支付的貨款不足以清償該日之后形成的債務,故2015年5月18日之前的欠款數(shù)額仍應為《東營機車公司往來對賬明細》記載的1191384元。關(guān)于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應否就案涉欠款向奧某電源公司承擔清償責任問題。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就本案承擔清償責任并未損害東營機車公司的利益,且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并未提起上訴,故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二十三條:“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圍繞當事人的上訴請求進行審理。當事人沒有提出請求的,不予審理,但一審判決違反法律禁止性規(guī)定,或者損害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他人合法權(quán)益的除外?!钡囊?guī)定,對東營機車公司該上訴請求不予審理。綜上所述,東營蒙某金馬機車有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上訴人東營蒙某金馬機車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營機車公司)因與被上訴人河北奧某電源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奧某電源公司)、原審被告張芳燕、高繼宗、高海濤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河北省故城縣人民法院(2017)冀1126民初105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3月8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東營機車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燕朋飛,被上訴人奧某電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宏贊、王步忠到庭參加訴訟,原審被告高海濤、高繼宗、張芳燕經(jīng)本院傳票傳喚未到庭。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案件受理費15522元,由上訴人東營蒙某金馬機車有限公司承擔。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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