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反訴被告)：東方航空傳媒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長寧區(qū)。
　　法定代表人：左焰，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鄒偉，上海邦信陽中建中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反訴原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
　　法定代表人：阮德清，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忠校，北京市中同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反訴被告，以下簡稱原告)東方航空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與被告(反訴原告，以下簡稱被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廣告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12月12日立案受理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2019年1月10日，被告向原告提出反訴，本院經(jīng)審查予以受理。本院分別于2019年1月10日、2月21日組織原、被告進行了證據(jù)交換。本案于2019年3月1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委托訴訟代理人鄒偉，被告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忠校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東方航空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請求判令：1.解除《<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2.被告向原告支付違約金100萬元；3.本案訴訟費由被告承擔。
　　事實和理由：2015年12月16日，原告與被告簽署了《<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約定由被告作為《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國內(nèi)廣告總代理商，負責經(jīng)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所有廣告頁，包括《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采編、印刷和物流事宜。作為對價，被告應當按照合同約定向原告支付資源使用費。2018年6月28日，被告首次致原告稱要求提前終止合同，但原告未予同意。于是被告未經(jīng)原告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將第1462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印刷數(shù)量大幅縮減。2018年8月1日，被告再次致函原告要求提前終止合同，原告未予同意。其后，被告又于2018年8月27日致函原告表示于2018年8月27日起被告不再負責《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采編、印刷和物流事宜。原告認為被告的上述行為已經(jīng)構成違約，應當按照合同約定向原告支付違約金100萬元，遂起訴來院請求判如所請。
　　被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本訴辯稱及反訴訴稱：1.《<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因違反《出版管理條例》第二十一條關于“禁止轉讓、出租刊號”的強制性規(guī)定，該合同應認定為無效；2.因系爭合同無效，故被告不存在違約問題；3.即使系爭合同被認定為有效，合同約定的違約金100萬元過高，應予調整。綜上，被告不同意原告的本訴請求，并提出反訴，請求判令：1.判令《<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無效；2.原告向被告退還已支付的資源使用費50萬元；3.訴訟費用由原告承擔。
　　針對被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的反訴請求，原告辯稱：《<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無論在合同內(nèi)容上還是合同履行中，均不存在違反《出版管理條例》第二十一條的情形，被告主張系爭合同無效沒有相應的法律依據(jù)。綜上，被告的反訴理由不成立，請求駁回被告的反訴請求。
　　原告為證明其主張，提供了以下證據(jù)材料：
　　1.《<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抽取的兩份報紙的頁面，證明原、被告之間存在合同關系，被告系《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制作及廣告總代理；
　　2.被告致函、送貨單、原告律師致函及快遞單件，證明被告多次致函原告要求單方解除合同，且被告單方減少報紙刊印量，構成嚴重違約，原告已委托律師致函被告，要求被告切實履約；
　　3.抽取的《東方航空報》航機版(過渡期)、《東方航空報》外部版(過渡期)印刷合同，證明因被告違約，原告自行負擔報刊的編輯發(fā)行，委托印刷產(chǎn)生了費用。
　　被告為證明其抗辯意見，提供了以下證據(jù)材料：
　　1.《<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證明原、被告之間就《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事宜達成協(xié)議，原告以資源使用費收取費用，出讓國家出版行政部門賦予的權力，給外單位提供刊號，放棄編輯、印刷等環(huán)節(jié)的職責，使其以出版單位的名義牟利，應認定為買賣刊號；
　　2.銀行回單及發(fā)票，證明原告向被告已支付資源使用費50萬元；
　　3.致函，證明被告于2017年9月13日以《東方航空報》發(fā)行存在未按約定全面發(fā)行為由，向原告提出協(xié)商解除合同的申請；
　　4.律師函，證明《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排版設計、制作印刷、運輸均由被告負責及承擔費用；
　　5.微信聊天記錄，證明原、被告一直在協(xié)商終止合同，并非被告單方提出解除合同；
　　6.網(wǎng)上銀行代發(fā)工資清單，證明原告放棄《東方航空報》的編輯，要求被告負責采編、排版和設計等；
　　7.《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印刷合同，證明原告放棄《東方航空報》的印刷事務；
　　8.上海山山傳媒廣告有限公司與被告的企業(yè)信息，證明上海山山傳媒廣告有限公司持有被告50%股權，兩公司為關聯(lián)公司，上海山山傳媒廣告有限公司為編輯部發(fā)放工資，證明東方航空報編輯的工作人員系被告的工作人員；
　　9.《東方航空報》2018年第1期和第35期刊物原件，證明除原告自有編輯欄目外，全部由被告編輯人員編輯；
　　10.《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印刷合同，證明從2017年1月1日起刊物均由被告合作單位北京旅之旅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委托上海中華印刷有限公司印制，原告放棄了印刷重要環(huán)節(jié)。
　　經(jīng)質證，被告對原告提供證據(jù)的質證意見為：對證據(jù)1均無異議。對證據(jù)2中被告致函、送貨單均無異議，但不認可證明目的；對證據(jù)2中原告律師函及快遞單據(jù)無異議。對證據(jù)3無法核實真實性，故不予質證。
　　原告對被告提供證據(jù)的質證意見為：對證據(jù)1予以認可，原告并沒有放棄編輯，根據(jù)合同第六條，終審及簽發(fā)權都屬于原告。對證據(jù)2、3、4均予以認可。對證據(jù)5予以認可，從聊天記錄看出被告確實存在縮減印刷量的事實，被告在原告未同意情況下擅自單方解除合同，屬于違約。對證據(jù)6真實性不認可，即使證據(jù)真實，也與本案無關。對證據(jù)7真實性不予認可，原告未參與該合同簽署或履行的任一環(huán)節(jié)。對證據(jù)8，如果是從國家企業(yè)信息系統(tǒng)打印的，真實性認可，但無關聯(lián)性。對證據(jù)9需核實，不管報紙的內(nèi)容由雙方共同制作還是一方制作，原告始終沒有放棄對樣稿的審閱和最終的審定。對證據(jù)10的質證意見同證據(jù)7，對真實性無法認可。
　　經(jīng)審理查明，2015年12月16日，原告(作為甲方)與被告(作為乙方)簽訂《<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約定雙方就《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合作事宜達成一致。合同第一條約定，《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刊號CN31-0091)的期數(shù)為每周1期，尺寸為275mmX380mm，頁數(shù)為不少于24P，印刷為正反四色印刷，印刷數(shù)量為每期不低于40,000冊。合同第二條約定，1、甲方同意在本協(xié)議有效期內(nèi)指定乙方作為《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國內(nèi)廣告總代理商，授權乙方負責經(jīng)營本協(xié)議約定的《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所有廣告頁。2、乙方同意，第一年度(2015年12月—2016年11月)向甲方支付資源使用費10萬元，資源使用費逐漸增加，第二季度(2016年12月—2017年11月)支付20萬元，第三年度(2017年12月—2018年11月)支付20萬元，第四年度(2018年12月—2019年11月)支付30萬元，第五年度(2019年12月—2020年11月)支付30萬元。3、乙方同意承擔《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排版設計、制作印刷，東航自有欄目之外的社會稿件的組稿編輯，以及相關的稅費、運輸?shù)瘸杀举M用。合同第五條約定，乙方在經(jīng)營廣告、組稿時，應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告法》及有關的法律、法規(guī)和規(guī)定，如經(jīng)甲方審核，認為廣告、稿件內(nèi)容不符合相關法律、法規(guī)、政策之規(guī)定，甲方有權單方?jīng)Q定該廣告、文章或其他相關內(nèi)容不得發(fā)布。合同第六條約定，1、合作期間，乙方根據(jù)甲方報紙欄目要求，可向甲方提供相應稿件。乙方對其提供的圖片、文字、版式設計所涉及的知識產(chǎn)權的完整有效承擔責任。乙方應在截稿日前將排版完成后的樣稿交由甲方審閱?！稏|方航空報》航機版廣告及所有內(nèi)容的終審及復印樣稿的簽發(fā)權屬于甲方所有?！稏|方航空報》航機版內(nèi)容版權歸甲方所有。2、乙方負責選定合格的印刷公司，與其簽訂印刷合同并進行委印。3、《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出版日為每周一，發(fā)行日為每周一。乙方應在周日前將印刷完成的報紙送至甲方指定地點，由甲方負責發(fā)行。4、由于一方的責任造成報紙不能按期出版發(fā)行，因此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由責任方承擔。合同第七條約定，雙方應嚴格遵照本協(xié)議規(guī)定的條件和條款履行義務，如有一方違反，另一方可書面向其提出違約異議。違約異議提出的30天內(nèi)，違約方仍未充分糾正該違約行為的，守約方可用書面通知的方式，立即終止本協(xié)議。同時，違約方應向守約方支付違約金100萬元。合同第八條約定，本合同有效期限為2015年12月21日至2020年12月20日。合同第九條約定第二款約定，如發(fā)生下列情形之一，本合同可提前終止：(1)發(fā)生不可抗力致本合同無法繼續(xù)履行的；(2)甲乙任何一方破產(chǎn)或宣告解散的；(3)甲乙雙方書面同意提前終止本合同的；(4)因司法、行政行為致本合同無法繼續(xù)履行的。
　　2016年1月8日，被告向原告支付資源使用費10萬元。
　　2017年1月9日，被告向原告支付資源使用費20萬元。
　　2017年9月13日，被告向原告致函表示：被告在履行《<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中，《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發(fā)行存在未按約定全面發(fā)行等問題，經(jīng)雙方多次溝通但未能解決。現(xiàn)被告依據(jù)合同第六條第4款和第九條第2款第3項的約定，提出協(xié)商提前終止合同。被告同時表示：一、自本函件發(fā)出之日起兩月內(nèi)，被告將繼續(xù)依約履行合同義務，包括但不限于《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采編、印制和物流等；二、望雙方于原告收到本函件之日起兩月內(nèi),就《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的終止事宜簽訂正式的解除協(xié)議；三、盡管年內(nèi)結束合作，被告愿意支付2018年度合作資源費20萬元。
　　2018年1月19日，被告向原告支付資源使用費20萬元。
　　2018年6月28日，被告向原告致函表示：被告在簽訂《<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后，被告因客戶市場、報刊發(fā)行等原因，以及項目本身制作成本高，導致項目長期處于虧損狀態(tài)。被告曾于2017年9月13日向原告發(fā)送一份《致函》，申請與原告協(xié)商提前終止合同?，F(xiàn)被告實在無法繼續(xù)支撐高額的成本，希望再次向原告申請協(xié)商提前終止合同。
　　2018年7月2日，原告委托上海市海華永泰律師事務所向被告發(fā)送律師函表示，被告在履行《<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中出現(xiàn)了嚴重違約行為，被告未經(jīng)原告同意，擅自將第1462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印刷數(shù)量大幅驟減，已構成嚴重違約，對于《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發(fā)行、配送、宣傳等均產(chǎn)生重大不利影響。
　　2018年8月1日，被告致函原告表示：經(jīng)過兩年半的合作，因《東方航空報》運營成本過高，且廣告收入低，給被告造成巨大虧損?，F(xiàn)我公司依據(jù)合同第六條第4款和第九條第2款第3項的約定，向原告提出協(xié)商提前終止合同，望予以認可。鑒于被告在合作過程中造成太多虧損，特申請原告能予以諒解免除違約金。如原告認為需要被告承擔相應違約金做為補償?shù)?，望雙方另行協(xié)商違約金的具體金額。
　　2018年8月27日，被告再次致函原告，希望向原告申請協(xié)商提前終止合同。被告同時表示：一、從2018年8月27日起，被告不再負責《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采編、印制和物流等。二、因項目長期處于虧損狀態(tài)以及為了保障《東方航空報》能正?？呛桶l(fā)行，被告已付出較大的維持成本。望原告能放棄追究違約責任的權利。三、希望雙方能盡快就《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的終止事宜簽訂正式的解除協(xié)議。
　　審理中，原、被告一致確認如下事實：1.2018年6月30日起，被告擅自將《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印刷數(shù)量降低；2018年8月27日起，被告未再履行《<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項下的合同義務；2.《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在發(fā)行前由原告負責最終審核和簽發(fā)；3.被告在系爭合同的履行過程中未向出版行政主管部門提出過原告存在出租刊號等系列違法行為。被告于2019年3月14日庭審中確認，即使系爭合同被認定為有效，合同亦無法繼續(xù)履行，其同意解除合同。
　　上述事實，有《<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兩份《東方航空報》頁面、被告致函、送貨單、原告律師致函及快遞單件、銀行回單及發(fā)票、微信聊天記錄、《東方航空報》2018年第1期和第35期刊物原件等證據(jù)材料及雙方當事人的陳述為證。上述證據(jù)經(jīng)庭審審核無誤，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在于：一、系爭《<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的合同效力？二、如果《<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被認定為有效，被告是否應承擔違約責任？對此，本院逐一闡述如下：
　　關于爭議焦點一，原告主張系爭《<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合法有效，各方均應恪守。被告則提出反訴，認為系爭合同因違反《出版管理條例》第二十一條的強制性規(guī)定，系爭合同應認定為無效。庭審中，被告進一步明確原告系存在出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名稱及刊號行為，同時原告還違反了《報紙出版管理規(guī)定》、《關于嚴格禁止買賣書號、刊號、版號等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中的相關規(guī)定。就此本院認為，首先，《出版管理條例》第二十一條規(guī)定：出版單位不得向任何單位或個人出售或者以其他形式轉讓本單位的名稱、書號、刊號或者版號、版面，并不得出租本單位的名稱刊號。本案中，被告雖主張原告存在出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名稱及刊號行為，但其提供的證據(jù)僅能證明《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設計、制作、印刷環(huán)節(jié)由被告負責。而被告向原告所支付的每年資源管理費，所換取的對價系在每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中刊登被告招商的廣告，并非承租該報紙的名稱及刊號。其次，根據(jù)已查明的事實，每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在最終發(fā)行前的樣稿均需由原告負責最終審核和簽發(fā)，而《<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中亦約定《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廣告及所有內(nèi)容的終審及復印樣稿的簽發(fā)權屬于原告所有、內(nèi)容版權歸原告所有。故被告主張原告存在出租《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名稱及刊號行為沒有事實及合同依據(jù)。再次，《出版管理條例》第六十六條規(guī)定：出版單位有下列行為之一的，由出版行政主管部門責令停止違法行為，給予警告......(一)出售或者以其他形式轉讓本出版單位的名稱、書號、刊號、版號、版面，或者出租本單位的名稱、刊號的。庭審中，被告明確表示自原、被告2015年合作至今，其從未向出版行政主管部門主張過原告存在轉讓、出租刊號的行為，被告亦未提供證據(jù)證明出版行政主管部門因該系列違法行為對原告進行過行政處罰。結合上述，鑒于被告不能證明原告存在轉讓、出租刊號的行為，且出版行政主管部門亦未就該些事項處罰過原告，故本院對被告認為原告違反《出版管理條例》第二十一條的強制性規(guī)定的意見不予采納。此外，合同法第五十二條明確規(guī)定，認定合同無效的法定情形之一為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而《報紙出版管理規(guī)定》屬部門規(guī)章，《關于嚴格禁止買賣書號、刊號、版號等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屬其他行政性規(guī)范文件，均不屬于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故被告以原告違反上述兩種文件的規(guī)定主張合同無效，本院亦不予認可。綜上，本院認為，系爭《<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并不存在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的情形，應屬合法有效，原、被告均應依約恪守。被告反訴訴請另要求原告返還資源使用費50萬元亦無相應事實依據(jù)，故本院對被告反訴訴請均不予支持。
　　鑒于庭審中，原、被告均表示系爭合同已無法繼續(xù)履行，一致同意解除系爭《<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故本院就此予以確認，不再另行處理。
　　關于爭議焦點二，根據(jù)查明的事實，被告在履行《<東方航空報>航機版合作合同》中確實存在擅自將《東方航空報》航機版的印刷數(shù)量降低及自2018年8月27日起未再向原告交付報紙的違約行為。雖然被告曾多次致函原告表示因系爭項目長期處于虧損狀態(tài)，希望與原告提前解約，但原告始終未予同意。本院認為，被告作為獨立的商事主體，在簽訂系爭合同時對未來可能遇見的商業(yè)風險應有足夠的預判，僅因其在履行合同過程中遭遇虧損即要求解除合同有違契約精神，亦給原告帶來相應的經(jīng)濟損失，故被告應承擔相應違約責任。關于違約金數(shù)額，合同中約定違約金數(shù)額為100萬元，被告則表示違約金數(shù)額過高，請求法院依法予以調整。本院認為，違約金的性質雖兼具懲罰性及補償性，但應以補償性為主，根據(jù)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條的規(guī)定，違約金數(shù)額不得過分高于一方實際遭受的損失。審理中，原告表示其實際遭受的損失包括剩余兩年60萬元資源使用費的直接收益損失、廣告收益費等可得利益損失、商業(yè)信譽損失等間接損失。對此，本院認為，原告主張的剩余兩年60萬元資源使用費的直接收益損失具有合同依據(jù)，本院予以認可。關于廣告收益費等可得利益損失，由于原告已自認在與被告合作期間，廣告收入均為被告所有，故該部分廣告收入費并不屬于原告可得利益損失，本院不予支持。其余如商業(yè)信譽損失等間接損失，因原告既無法明確具體金額，又未提供相應證據(jù)予以佐證，故本院對該部分損失亦不予認可。綜上，結合既定事實，本院認為系爭合同約定的100萬元違約金顯屬過高，依法予以調整為60萬元。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二條、六十條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一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反訴原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原告(反訴被告)東方航空傳媒股份有限公司違約金60萬元；
　　二、駁回原告(反訴被告)東方航空傳媒股份有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
　　三、駁回被告(反訴原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訴案件受理費13,800元，因適用簡易程序，減半收取6,900元，由原告(反訴被告)東方航空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負擔2,760元，由被告(反訴原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負擔4,140元。
　　反訴案件受理費4,400元，由被告(反訴原告)北京大能通宇商務服務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于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吳寅星

書記員：華??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