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0日，廣東省梅州市何中華、何慶炎涉嫌妨害公務案，終審被判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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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9日8時許，何慶炎發(fā)現(xiàn)其堆放在梅州市某小區(qū)B1棟的床墊被人翻下，懷疑是該小區(qū)住戶李某1所為，便拿防盜鎖將李某1停放在小區(qū)內的小汽車左前輪鎖住。李某1當日發(fā)現(xiàn)其小車前輪被鎖，向該小區(qū)業(yè)委會反映要求解決無果后遂打“110”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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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接“110”指令后，民警黃某1帶領輔警張某、丘某（均穿制服），于當天9時許趕往小區(qū)處置，由報警人李某1引領進入小區(qū)。此時，何中華（何慶炎之子）駕車正準備離開小區(qū)。民警獲知其是何慶炎的兒子后，便上前站在其汽車前面并拍車引擎蓋，要求其下車協(xié)助了解相關情況。何中華坐在車內對民警稱鎖車輪的人是其父親，不關他的事。在民警拍車窗再三要求下車協(xié)助調查時，何中華說：“不關我的事，你不要吵死人，我就要開車離開”。說完便駕車向前滑動，碰到了站在車前民警黃某1的膝蓋部。在民警責令何中華下車后，何中華仍用語言辱罵執(zhí)法民警。后民警欲將何中華帶回派出所接受調查時被推搡，雙方發(fā)生肢體沖突。在制服何中華的過程中，何慶炎從外面回到小區(qū)，看到民警正在制服其兒子何中華時，便沖進現(xiàn)場說明事由，阻止民警對其兒子采取強制措施。經民警多次勸阻未離開現(xiàn)場，繼續(xù)拉扯推搡，亦與現(xiàn)場民警發(fā)生肢體沖突。在此過程中，何慶炎撕下了輔警丘某衣領。后增援民警合力將何中華、何慶炎帶回公安機關調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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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梅州市梅縣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鑒定：傷者黃某1、張某損傷程度評定為輕微傷；傷者何中華損傷程度未達輕微傷；何慶炎全身體表未見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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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9日，何中華、何慶炎因涉嫌妨害公務罪被刑事拘留，同年2月23日被逮捕，同年9月8日被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取保候審。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檢察院以何中華、何慶炎涉嫌妨害公務罪向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后，梅縣區(qū)法院于2018年12月25日作出（2018）粵1403刑初211號《刑事判決書》，認定何慶炎構成妨害公務罪，判處其有期徒刑七個月；何中華構成妨害公務罪，免予刑事處罰。一審宣判后，二人提起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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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20日，廣東省梅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19）粵14刑終77號《刑事判決書》，認為何中華因其父親何慶炎與小區(qū)住戶發(fā)生民事糾紛，不積極協(xié)助民警調查、解決糾紛，用不當語言謾罵及與民警發(fā)生肢體沖突；何慶炎為解救其兒子何中華，與民警發(fā)生拉扯、推搡及肢體沖突，二人并不是故意使警察不能執(zhí)行職務，其行為不屬以暴力、威脅的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zhí)行職務，且情節(jié)顯著輕微，亦未造成嚴重后果，均不構成妨害公務罪。理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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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何慶炎因與同小區(qū)住戶李某1因民間小事發(fā)生糾紛，并將住戶李某1的汽車左前輪用防盜鎖鎖住，程江派出所民警接警后出警前往處置，屬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zhí)行職務的行為，但何中華并不是民事糾紛的當事人，當民警找到準備駕車外出的何中華時，其在車上亦表示其會叫其父親開鎖。因何中華未及時下車配合警察調查而與警察發(fā)生爭執(zhí)，并有用不當語言謾罵民警的行為，下車后還與民警發(fā)生肢體沖突。警察對其采取強制措施時，雙方發(fā)生推搡，何中華的反抗造成處警民警輕微傷，是其本能的防護行為，亦未造成嚴重后果。現(xiàn)有證據不能證實何中華有先動手毆打警察，何中華未能積極配合民警調查的行為，雖然不妥，但其情節(jié)和后果顯著輕微，尚未達到犯罪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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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何慶炎是本案民事糾紛的當事人，當其外出返回時，發(fā)現(xiàn)警察正在對其兒子采取強制措施，并將其兒子何中華按倒在地，其即主動向前與警察表明鎖李某1的汽車前輪是其所為。上訴人何慶炎進入現(xiàn)場的目的是勸架和解決問題，在解救其兒子何中華的過程中，其拉扯警察，與警察發(fā)生肢體接觸，造成處警民警輕微傷，其行為雖有不妥，但情節(jié)顯著輕微，不構成妨害公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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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上述理由，廣東省梅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最終判決撤銷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2018）粵1403刑初211號刑事判決，何中華、何慶炎無罪。

判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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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梅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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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粵14刑終77號

原公訴機關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何中華，男，1981年6月5日出生于廣東省興寧市，漢族，大學文化，教師，中共黨員，戶籍地興寧市，住梅州市梅縣區(qū)。因涉嫌犯妨害公務罪于2018年2月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2月23日被逮捕，同年9月8日被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取保候審，現(xiàn)居住在家。

辯護人溫國曾，廣東粵梅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何慶炎，男，1951年1月23日出生于廣東省興寧市，漢族，高中文化，退休教師，中共黨員，戶籍地興寧市，住梅州市梅縣區(qū)。因涉嫌犯妨害公務罪于2018年2月9日被刑事拘留，同年2月23日被逮捕，同年9月8日被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取保候審，現(xiàn)居住在家。

辯護人謝洪文，廣東粵梅律師事務所律師。

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審理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何中華、何慶炎犯妨害公務罪一案，于2018年12月25日作出（2018）粵1403刑初211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何中華、何慶炎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9年4月4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廣東省梅州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饒茂新出庭履行職務，上訴人何中華及其辯護人溫國曾、上訴人何慶炎及其辯護人謝洪文到庭參加了訴訟?，F(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2018年2月7日，梅州市梅縣區(qū)程江鎮(zhèn)新金街雄風南園住宅小區(qū)住戶李某1向該小區(qū)保安古某反映B1棟樓口放置有床墊等物品，要求轉告物主收拾放置好。2月8日中午，住在該小區(qū)B2棟住戶被告人何慶炎發(fā)現(xiàn)放置在B1棟的床墊被人翻下便懷疑是李某1所為，遂到B1棟住戶李某1家要求李某1要整理好床墊。2月9日8時左右，被告人何慶炎發(fā)現(xiàn)其放置在B1棟的床墊還沒有整理好便心生怨氣，拿防盜鎖將李某1停放在小區(qū)內的粵Ｍ×××××號小汽車左前輪鎖住。當天，李某1無法駕車按時上班便向當班保安了解情況后得知是B2棟姓何住戶鎖的，然后向該小區(qū)業(yè)委會反映投訴要求解決，業(yè)委會成員告知無法解決后，便打電話給被告人何中華訴說小車被其父鎖住，影響其使用車輛，但是對方說“一定要賠償”，沒說解開鎖頭的事，于是掛斷電話后便打“110”報警。被告人何中華獲知此事后駕駛粵Ｍ×××××號小汽車從興寧市趕往住家雄風南園住宅小區(qū)。

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接“110”指令后，民警黃某1帶領輔警張某、丘某（均穿制服）于當天9時左右趕往雄風南園小區(qū)處置。在該小區(qū)門口由報警人李某1領民警進入小區(qū)，此時，駕車正準備離開小區(qū)的被告人何中華看見李某1帶著穿著制服的民警過來，便停車對李某1說“我會叫我父親開鎖，但你要將床墊恢復原樣來”。民警獲知是被告人何慶炎的兒子便上前站在被告人何中華的車前面并拍車引擎蓋，要求其下車協(xié)助了解鎖車糾紛事宜，被告人何中華則坐在車內對民警聲稱鎖車輪的人是其父親，不關他的事，在民警拍車窗再三要求下車協(xié)助調查時，被告人何中華說：“不關我的事，你不要吵死人，我就要開車離開”，說完還駕車向前滑動碰到站在前面的民警黃某1膝蓋部，此時，民警再次規(guī)勸下車協(xié)助調查后才下車，但仍對民警大聲說：“又不關我的事，死猴子，你走開點”，說完上前挺著胸情緒激動。民警欲將對大聲辱罵的被告人何中華帶回派出所接受調查時被推搡，遭到抵抗并用拳毆打民警。在制服被告人何中華的過程中，被告人何慶炎從外面回到小區(qū)看見身穿制服的民警正制服在反抗的被告人何中華時便上前沖進現(xiàn)場阻撓民警，在民警多次勸阻下仍不離開現(xiàn)場，繼續(xù)拉扯推搡，撕掉輔警丘某衣領丟在地上，并用拳頭毆打輔警張某臉部。不久，增援民警合力將被告人何中華、何慶炎帶回程江派出所調查處理。

破案后，經法醫(yī)鑒定，傷者黃某1左上眼瞼血腫、左某后劃傷，造成面部軟組織挫傷；傷者丘某額部、下唇挫傷，造成面部軟組織挫傷、口唇粘膜破損；傷者張某左面部挫擦傷、左顴部腫脹，造成面部軟組織挫傷。均評定為輕微傷。

傷者何中華左手中指、無名指及右手中指關節(jié)背表皮剝脫，已形成痂皮，未見特殊損傷，損傷程度未達輕微傷；何慶炎全身體表未見損傷。

上述事實有受案登記表、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辨認筆錄、現(xiàn)場勘查筆錄、現(xiàn)場圖、現(xiàn)場照片、執(zhí)法證件、鑒定意見書及通某、重新驗傷申請書、不予重新鑒定通某、戶籍證明、調取證據通某和清單、違法犯罪查詢記錄說明、被告人供述等證據予以證實，足以認定。

原判認為，被告人何中華、何慶炎以暴力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zhí)行職務的行為均已構成妨害公務罪，應依法分別懲處。鑒于本案是警察處理民事糾紛引發(fā)的妨害公務案，對二名被告人量刑時應綜合考慮，根據二名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性質、情節(jié)和對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第一款、第五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三十七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被告人何慶炎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個月。二、被告人何中華犯妨害公務罪，免予刑事處罰。

上訴人何中華及其辯護人提出，原判認定上訴人何中華構成妨害公務罪的事實依據不足，適用法律不當。程江派出所民警出警調處民事糾紛的執(zhí)法行為是合法執(zhí)行公務行為的證據不足。上訴人何中華在未下車前即已表明其會叫他父親開鎖后，出警民警仍然強行攔截上訴人何中華，屬于超越職權、且違反規(guī)定未使用執(zhí)法記錄儀的不當執(zhí)法行為，由此引發(fā)上訴人與民警之間的沖突，依法不應當認定上訴人何中華構成妨害公務罪。

上訴人何慶炎及其辯護人提出，一審法院認定上訴人何慶炎構成妨害公務罪，屬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定性錯誤；涉案民警在本案中的行為不屬于合法執(zhí)行公務行為，上訴人何慶炎進入現(xiàn)場的目的就是勸架，解決問題，主觀上沒有妨害公務的故意，而三名警察的輕微傷不是上訴人何慶炎所致，上訴人何慶炎的行為顯著輕微，不構成妨害公務罪，請求二審法院查明事實，依法作出公正的判決。

廣東省梅州市人民檢察院出席二審法庭提出，原判認定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一審判決定性和適用法律準確，審判程序合法，量刑也在法定幅度內，但鑒于上訴人何慶炎犯罪情節(jié)輕微，結合本案具體情況，建議二審法庭對上訴人何中華維持原判，對上訴人何慶炎免予刑事處罰。

經審理查明，2018年2月9日8時許，上訴人何慶炎發(fā)現(xiàn)其堆放在梅州市梅縣區(qū)程江鎮(zhèn)新金街雄風南園小區(qū)B1棟的床墊被人翻下，懷疑是該小區(qū)住戶李某1所為，心生怨氣，便拿防盜鎖將李某1停放在小區(qū)內的小汽車左前輪鎖住。當日，事主李某1發(fā)現(xiàn)其小車前輪被鎖，向該小區(qū)業(yè)委會反映要求解決無果后遂打“110”報警。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接“110”指令后，民警黃某1帶領輔警張某、丘某（均穿制服）于當天9時許趕往雄風南園小區(qū)處置，并由報警人李某1引領民警進入小區(qū)。此時上訴人何中華駕車正準備離開小區(qū)，民警獲知他是上訴人何慶炎的兒子后便上前站在上訴人何中華的汽車前面并拍車引擎蓋，要求他下車協(xié)助了解相關情況，上訴人何中華則坐在車內對民警聲稱鎖車輪的人是其父親，不關他的事，在民警拍車窗再三要求下車協(xié)助調查時，上訴人何中華說：“不關我的事，你不要吵死人，我就要開車離開”，說完還駕車向前滑動碰到站在車前民警黃某1的膝蓋部，此時民警責令上訴人何中華下車后仍用語言辱罵執(zhí)法民警，情緒激動。民警欲將上訴人何中華帶回派出所接受調查時被推搡，雙方發(fā)生肢體沖突。在制服上訴人何中華的過程中，上訴人何慶炎從外面回到小區(qū)看見民警正在制服其兒子何中華時便沖進現(xiàn)場說明事由，并阻止民警對其兒子采取強制措施。經民警多次勸阻未離開現(xiàn)場，繼續(xù)拉扯推搡，亦與現(xiàn)場民警發(fā)生肢體沖突，在此過程中還撕下輔警丘某衣領。不久，增援民警合力將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帶回公安機關調查處理。

經梅州市梅縣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鑒定：傷者黃某1、張某損傷程度評定為輕微傷；傷者何中華損傷程度未達輕微傷；何慶炎全身體表未見損傷。

上述事實，有經一、二審法庭質證、認證，并經法庭查證屬實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

1、受理報警登記表、受案登記表，證實2018年2月9日，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接110指令稱，程江鎮(zhèn)雄風花園住戶李某1因與其他住戶發(fā)生糾紛，其小汽車車輪被人故意鎖住。接報后民警黃某1、輔警張某、丘某前往雄風南園處置，根據李某1的指認向住戶何中華了解情況時，何中華拒不配合民警，企圖駕車離開小區(qū)，在黃某1等人攔住何中華小車不讓其離開后，何中華與其父親一起對黃某1、張某、丘某毆打，造成黃某1、張某、丘某不同程度受傷。

2、證人李某1的證言，證實2018年2月9日上午，其停放在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小區(qū)內的粵Ｍ×××××號小汽車左前輪被人用摩托車防盜鎖鎖住，要求小區(qū)物業(yè)管理人員處理，后得知是小區(qū)姓何的老人家鎖的，打電話給姓何的兒子要求其父親將鎖打開未果，物業(yè)工作人員要求其打電話報警。后有三名穿警服的警察來到小區(qū)后問其是否知道鎖車人，其回答是小區(qū)里姓何的阿伯，然后其與民警一起往小區(qū)內走去，剛好有一輛小車經過身邊，開車的男子停車問：“你是不是李某1，我的東西是你弄的還是B1棟其他人弄的，你們要弄好了，其他的就不用說了”，其聽后說：“你是不是何先生，你的床墊不是我動的”，此時，在其身后的警察對開車的男子說：“你先下來，先下來”，不知為何警察與開車的男子對話聲音越來越大，警察多次要求他下車，那名男子說有事沒空沒有下車，還看見一名警察站在汽車前頭。不知何因，其聽見站在車窗邊的一名警察大聲說：“人站在車前你還敢開車”，然后大聲爭執(zhí)起來，還要求開車男子下車，那名男子下車后與警察爭執(zhí)起來，聲音比較大，接著不知怎么男子就與警察打了起來。看見這種情況其就叫小區(qū)其他人來救架，其大聲喊：“打起來了”，后來這位男子的父親突然走過來不知做了什么，其看見一位警察嘴唇有血，還有一位警察眼角有腫脹。其認為這件事并沒有造成大的傷害，姓何的妻子也懷孕已向其道歉，能夠從輕處理就從輕處理。

3、證人徐某1的證言，證實2018年2月9日9時30分許，其到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會見客戶剛好看見三名警察走到一輛橙色賽歐小汽車前面，叫司機下車沒有下來，一名警察站在小車前面，小汽車慢慢往前開了一點，那名警察后退一步。然后從車內走出一名男子，聽到這名男子說話聲音比較大，有兩名警察的手放在這名男子肩膀上，不知怎么回事這名男子與警察打了起來，這名男子被三名警察制服按在地上，此時又來了一名年紀較大的男子上前拉警察的手，警察一直阻止他，叫他離開，年紀較大的男子繼續(xù)糾纏警察，阻撓警察帶走開小汽車的男子，不一會兒，這兩名男子被警察帶走。

4、調取證據通某、清單，證實偵查機關依法向目擊證人徐某1調取現(xiàn)場用手機拍攝的視頻。

5、證人黃某1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其是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民警。2018年2月9日9時多，接“110”指令其帶領輔警張某、丘某前往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小區(qū)處置一住戶小車被鎖糾紛，到小區(qū)向報警人了解情況后要求報警人尋找鎖車的姓何住戶，進入小區(qū)后遇一輛準備外出的粵Ｍ×××××號小車，經了解開車人是姓何男子的兒子便上前向司機表明身份，要求下車協(xié)助我們了解鎖車情況，但他沒有下車，其站在車前方敲一下引擎蓋，再次要求下車配合并叫他父親來協(xié)助公安機關調查，但他在車內踩一下油門撞到其膝蓋至其向后仰差點摔倒，其用手將褲上灰塵拍掉，何中華撞到其后才下車，開口就罵其“死猴子，死遠一點”，二名輔警上前說看見車前有人還撞人，何中華帶著挑釁態(tài)度挺著胸說：“我怎么撞人了”，情緒越來越激動，其只好上前要求他冷靜，他非但不聽，反而跟輔警發(fā)生推搡。此時，其用手按何中華的肩要求他不要沖動，何中華就用拳頭打在其左眼上，進而發(fā)生肢體沖突，其配合同事制服何中華的同時，打電話匯報請求增援。在制服何中華過程中遭到他揮舞拳頭暴力抵抗，導致其三人被拳頭打中。同時，何中華的父親何慶炎沖過來對二名輔警進行拉扯，其過去口頭警告不要過來，用手制止他，輔警丘某的制服衣領被扯斷，其和張某也遭他打中幾下，幾分鐘后，增援的同事趕到現(xiàn)場后將何慶炎、何中華父子帶回派出所調查。經證人黃某1辨認，照片中6號（何慶炎）是毆打二名輔警并扯斷制服衣領的男子；照片中8號（何中華）是2018年2月9日在雄風南園執(zhí)法時打民警的男子。

6、人民警察證，證實民警黃某1是二級警督警察，具有依法執(zhí)行公務的主體資格。

7、證人丘某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其是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輔警。2018年2月9日9時30分左右，接“110”指揮中心指令，值班領導黃某1副所長帶領其與張某到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小區(qū)處理一宗糾紛。趕到該小區(qū)后經報案人指引想找當事人了解事情，此時，對方駕駛雪佛蘭小車準備離開，黃副所長示意司機下車，還表明我們是程江派出所的，且都穿著制服，駕車男子說是他父親鎖的車，要求報警的女子賠錢，車當時沒停，司機踩了一下油門，撞了一下前面黃副所長的腿才停下來，不配合態(tài)度很惡劣，下車后用興寧口音罵：“死猴子，死遠點去”，還挺胸貼上張某的臉大聲說話。我們要求他冷靜，反而對我們推推搡搡，黃副所長用手阻攔時還用拳頭打人，在制服男子過程中，男子較壯，力氣大，其被該男子用身體壓在地上，張某在掰他的手時，那男子的父親突然沖過來拉扯我們，那個男子的父親乘勢用拳頭打張某的臉，又將其衣領撕掉丟在地上，其下嘴唇中央被那個男子打破受傷，后來，黃副所長打電話叫人支援才把對方父子帶回派出所。經證人丘某辨認，照片中3號（何慶炎）是在現(xiàn)場拉扯、毆打和撕掉其衣領的男子；照片中7號（何中華）是現(xiàn)場開小車、后暴力抵抗的男子。

8、聘用合同，證實證人丘某是受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聘用的輔警，期限為：2018年2月1日起至2019年1月31日止。

9、證人張某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其是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程江派出所輔警。2018年2月9日9時許，程江派出所組織由黃某1帶隊，三名民警到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小區(qū)處理報警人李某2的小汽車被鎖住的糾紛。剛走進小區(qū)B2棟入口時，報警人李某2看見鎖車人的兒子緩慢開車離開小區(qū)，李某2上前說“能將車鎖打開嗎？民警也來了”，其上前對司機何中華說“你能先停車，向你了解一下事情起因經過嗎？”，何中華當時講要賠錢再說，然后開車慢走，其看見民警黃某1站在車前叫他停車，何中華下車后用侮辱的話語罵黃某1是死猴、滾開之類的話，然后靠近民警，我們想抓住他的手制服他時被揮拳打中其的頭部，黃某1勸阻過程中被他打了一拳在左眼部，將他按倒在地時，他的父親過來用手拉扯，用拳打中其左眼，另一名輔警被何中華壓在地上，其去拉時被何中華用拳打在右眼部，何中華的父親還將丘某警服衣領扯掉。隨后，派出所其他民警也趕到將他們帶回派出所。經證人張某辨認，照片中3號（何中華）是現(xiàn)場打傷其眼睛的人；10號（何慶炎）是現(xiàn)場打傷其左眼的人。

10、聘用合同，證實張某受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聘用的輔警，期限為：2017年5月1日起至2018年4月30日止。

11、證人趙某證言及指認材料，證實其于2017年10月12日羈押在梅州市梅縣區(qū)看守所，曾與何中華同羈押在三倉。何中華進到三倉時，是光頭、穿著囚服，沒有看到何中華身上有什么傷，頭部也沒有雞蛋般大小的紅腫。其在何中華的證明上有簽名，但是與事實不符，是在何中華寫好后，求其簽名的，當時還說簽個名是沒什么關系的，求其三次后，才簽名的。并指認出由其簽名的證明書復印件。

12、證人羅某證言及指認材料，證實其于2017年12月31日因故意傷害罪羈押在梅縣區(qū)看守所，何中華與其關在三倉。按照看守所的規(guī)定進入看守所羈押的人員必須剃光頭、換囚服的，當時沒發(fā)現(xiàn)何中華頭部有明顯的雞蛋般大小的紅色仲脹包和身體其它部位有明顯傷痕。何中華拿給其簽名的證明書是在沒看內容的情況下，何中華后來到其店里求其簽名的，其是最后一個簽名的，證明書的內容是不真實的。并指認出由其簽名的證明書復印件。

13、證人鐘某證言及指認材料，證實其因涉嫌妨害公務罪于2018年2月4日羈押在梅縣區(qū)看守所三倉。2月9日何中華也被羈押在三倉，何中華進入三倉時身體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情況，按照看守所的規(guī)定，進入看守所的羈押人員必須剃光頭、換囚服，所以他身體有任何異常其都能看清楚的。何中華拿給其簽名的證明書是其念在同倉羈押的室友加上何中華多次求情之下才簽名的，是與實際情況不符的。并指認出由其簽名的證明書復印件。

14、證人余某證言及辨認筆錄，證實其是梅州市名建建筑有限公司總經理，認識何中華，是其公司員工紀華珍的老公，認識有七八年時間了，何中華不是其公司員工，也沒有在公司做兼職，更沒有在公司做義務工，不存在2018年2月9日早上何中華要到公司上班或幫忙的事，并辨認出何中華。

15、現(xiàn)場勘驗筆錄、現(xiàn)場圖及現(xiàn)場照片，證實案發(fā)地點位于梅州市梅縣區(qū)園小區(qū)及現(xiàn)場概況。

16、扣押決定書、扣押筆錄、扣押清單及發(fā)還清單，證實現(xiàn)場查扣的粵Ｍ×××××號小汽車已于2018年3月20日發(fā)還給何中華家屬。

17、梅州市梅縣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梅某（司）鑒（法活）字[2018]0023號、02024號、02025號、02029號、02030號鑒定書，證實黃某1的損傷程度為輕微傷；丘某的損傷程度為輕微傷；張某的損傷程度為輕微傷；何中華的損傷程度未達輕微傷；何慶炎全身體表未見損傷。

18、重新驗傷申請書、不予重新鑒定報告書，證實上訴人何中華于2018年2月15日提出重新鑒定，經偵查機關審查認為，對上訴人何中華損傷鑒定程序合法、依據充分，鑒定意見準確，審核不予重新鑒定。

19、視頻資料（上訴人何中華行車記錄儀視頻、證人徐某1手機錄制案發(fā)現(xiàn)場視頻、辯護人提交的事發(fā)時小區(qū)監(jiān)控視頻），證實事發(fā)當天在“雄風南園”小區(qū)執(zhí)法民警處置糾紛過程中，上訴何中華、何慶炎與民警發(fā)生糾紛的過程。

20、情況說明，證實在“雄風花園安保監(jiān)控系統(tǒng)”中有一遠處監(jiān)控，能模糊顯示中心現(xiàn)場概況，但無法顯示詳細案發(fā)細節(jié)，加之梅州市公安局梅縣區(qū)分局刑偵大隊已提取由第三方證人提供的較完整清晰視頻資料。鑒于上述情況，刑偵大隊沒有對“雄風花園安保監(jiān)控系統(tǒng)”中監(jiān)控資料進行提取，因視頻已過存儲期，無法再次提取。

21、關于李某1報警后處警中執(zhí)法記錄儀的使用情況說明，證實接報出警的程江派出所民警在現(xiàn)場處警時，發(fā)現(xiàn)佩戴的執(zhí)法記錄儀內存空間不足，無法正常使用被放回警車未使用的情況。

22、證明、違法犯罪記錄查詢情況，證實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此前均無違法犯罪記錄。

23、興寧市徑心中學出具的《關于何中華老師在校主要表現(xiàn)情況的匯報》及相關榮譽證書復印件，證實上訴人何中華在該校任教期間的工作表現(xiàn)情況。

24、歸案經過，證實2018年2月9日上午9時多，梅縣區(qū)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住戶李某1報警稱：其汽車被人鎖住車輪，要求公安機關處理。接報警后，程出派出所民警黃某1、輔警張某、丘某來到雄風南園進行現(xiàn)場處置。民警黃某1與輔警張某、丘某到現(xiàn)場后向報警人李某1了解情況后，得知是該小區(qū)住戶何慶炎所為，當民警黃某1與輔警張某、丘某向何慶炎的兒子何中華了解情況時，何中華不配合，并開車撞擊民警黃某1，然后何中華下車，情緒激動辱罵輔警張某并與輔警張某發(fā)生推搡進而引發(fā)肢體沖突。民警黃某1、輔警張某、丘某在制服何中華的過程中，遭到何中華的暴力抵抗，導致民警黃某1、輔警張某、丘某不同程度受傷。當民警黃某1、輔警張某、丘某將何中華制服后，何中華的父親何慶炎便上前阻撓民警執(zhí)法，不斷拉扯輔警張某、丘某。民警黃某1前去制止時，遭到何慶炎的毆打，隨后增援的民警到達，將犯罪嫌疑人何中華、何慶炎帶回公安機關調查。

25、戶籍證明，證實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的出生年月日等基本情況。

26、上訴人何中華的供述，證實事情的起因是其堆放在雄風南園B1棟樓下的床墊遮擋布被人撒下引起的。2018年2月9日7時左右，其接小區(qū)保安及女住戶電話稱小車被其父親鎖了，然后其駕車從興寧趕回程江鎮(zhèn)雄風南園，看到床墊布被撒下，也準備打電話給父親開鎖。正準備出小區(qū)時，看見女住戶和三名穿警察制服的男子步行過來，其估計女住戶已報警，其搖下車窗對女住戶說：“我會叫我父親開鎖，但你要將床墊恢復原樣來”，女住戶講：“就是這個人的阿爸鎖我的車”，其對輔警說：“不關我事，你不要吵死人，我就要開車離開”。輔警繼續(xù)拍車門叫其下車，在慌亂中將踩著的離合器松開一點，車往前開一點立即將車剎住，然后其還在駕駛室與那名輔警吵了幾句，當時一名警察在車頭前，其車向前開一點不是有意撞那名警察的。下車后，其中一名警察講其態(tài)度不好，其與他們爭吵起來，對警察說：“又不關我的事，死猴子，你走開點”，其想離開警察又不讓離開心中惱火。其與警察對話聲音比較大，然后發(fā)展成為雙方推搡起來，他們過來打其，而其自己也動手打了那名輔警，雙方扭打約5分鐘。當時，其頭部被警察打了，其也向三名警察面部打了四、五拳，隨后，其被他們按在地上。此時，其聽見父親在叫“你們?yōu)楹未蛭覂鹤印?，然后，父親與警察打了起來，其乘機站起來和父親一起與警察對打，此時，一名警察叫喊：“不要打了”。不一會兒，又來了一些警察，將其及父親帶回程江派出所接受調查。

27、上訴人何慶炎的供述，證實事發(fā)前20天左右，其將一張床放在小區(qū)B1棟樓下，2018年2月7日晚上，B1棟住戶李某1向小區(qū)反映其在B1棟樓下放床的事。2月8日早上其發(fā)現(xiàn)床被人翻了，認為是李某1干的，當天中午到李某1家論理，要求李某1要將床整理好，李某1不承認并回絕。2月9日上午，其發(fā)現(xiàn)床沒有整好，心里越想越氣憤，便用防盜鎖將李某1停在小區(qū)內的汽車輪鎖住。當天8時左右去市場買菜期間，兒子何中華打電話說回來開鎖，9時多回到小區(qū)時發(fā)現(xiàn)停有警車，前面圍觀了很多人，走上前看見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制服正在反抗的男子，仔細看是其兒子何中華。這時，其對警察說：“車是我鎖的，不關我兒子的事，你們抓我兒子是不對的”，其中一名警察說：“不關你的事，走開點”，但其不聽勸，沒有走開，警察又說：“走開點，不關你的事”，其仍不走，警察見其不配合就用手推其身子，邊推邊說：“走開，走開”，其用手阻擋警察的手，來回好幾次，看見兒子何中華被按在地上十分氣憤，沖上前朝那名警察面部打了一拳后被警察推在一邊，雙方扭打在一起，當時場面比較混亂。后來又來了一輛警車，當時其對警察說事情是其做的，警察將何中華及其本人帶上警車去到程江派出所。

本院認為，上訴人何中華因其父親何慶炎與小區(qū)住戶發(fā)生民事糾紛，不積極協(xié)助民警調查、解決糾紛，用不當語言謾罵及與民警發(fā)生肢體沖突；上訴人何慶炎為解救其兒子何中華，與民警發(fā)生拉扯、推搡及肢體沖突，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并不是故意使警察不能執(zhí)行職務，其行為不屬以暴力、威脅的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zhí)行職務，且情節(jié)顯著輕微，亦未造成嚴重后果，均不構成妨害公務罪。理由如下：

（一）上訴人何慶炎因與同小區(qū)住戶李某1因民間小事發(fā)生糾紛，并將住戶李某1的汽車左前輪用防盜鎖鎖住，程江派出所民警接警后出警前往處置，屬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zhí)行職務的行為，但上訴人何中華并不是民事糾紛的當事人，當民警找到準備駕車外出的上訴人何中華時，其在車上亦表示其會叫其父親開鎖。因上訴人何中華未及時下車配合警察調查而與警察發(fā)生爭執(zhí)，并有用不當語言謾罵民警的行為，下車后還與民警發(fā)生肢體沖突。警察對其采取強制措施時，雙方發(fā)生推搡，上訴人何中華的反抗造成處警民警輕微傷，是其本能的防護行為，亦未造成嚴重后果?，F(xiàn)有證據不能證實上訴人何中華有先動手毆打警察，上訴人何中華未能積極配合民警調查的行為，雖然不妥，但其情節(jié)和后果顯著輕微，尚未達到犯罪的程度。

（二）上訴人何慶炎是本案民事糾紛的當事人，當其外出返回時，發(fā)現(xiàn)警察正在對其兒子采取強制措施，并將其兒子何中華按倒在地，其即主動向前與警察表明鎖李某1的汽車前輪是其所為。上訴人何慶炎進入現(xiàn)場的目的是勸架和解決問題，在解救其兒子何中華的過程中，其拉扯警察，與警察發(fā)生肢體接觸，造成處警民警輕微傷，其行為雖有不妥，但情節(jié)顯著輕微，不構成妨害公務罪。綜上，原判認為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的行為構成妨害公務罪，屬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適用法律不當。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上訴及其辯護人提出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的行為不構成妨害公務罪的辯護意見，理由充分，予以采納。出席二審法庭檢察機關的出庭意見，理由不足，不予采納。案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三）項、第二百四十二條、第二百條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qū)人民法院（2018）粵1403刑初211號刑事判決。

二、上訴人何中華、何慶炎無罪。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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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長　柯　彬

審判員　范宜佳

審判員　黃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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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九年五月二十日

書記員　侯敏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