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王易某,男,漢族,新富礦退休工人,住所地七臺河市桃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愛民,七臺河市新興區(qū)興富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者。
上訴人(原審原告):夏某某,女,漢族,無職業(yè),住所地七臺河市桃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愛民,七臺河市新興區(qū)興富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者。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王某彬,男,漢族,新立礦井下工人,住所地七臺河市桃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海珍(系王某彬母親),女,漢族,無職業(yè),住所地七臺河市桃山區(qū)。
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因與被上訴人王某彬生命權、健康權、身體權糾紛一案,不服七臺河市桃山區(qū)人民法院(2016)黑0903民初43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6年11月29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及其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孫愛民、被上訴人王某彬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劉海珍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王易某、夏某某上訴請求:一、依法撤銷七臺河市桃山區(qū)人民法院(2016)黑0903民初439號民事判決書,公正審結本案;二、本案上訴費由被上訴人承擔。上訴理由:一、原審認為:“原告庭審中未舉出證據(jù)證明被告王某彬結婚時已知王洪梅存在精神病史的事實,亦未舉出王洪梅與被告王某彬結婚期間患有精神病需要監(jiān)護人看管的相關鑒定證據(jù),王洪梅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應知曉自身的行為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該損害系因王洪梅故意造成,被告不應承擔責任,原告要求被告承擔賠償責任的證據(jù)不足,不予支持”。上訴人認為:原審這一認定,是違背客觀事實、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認定。原審判決對原告舉出的8份證據(jù),除對證人孫玲的證言沒有采信外,其他證據(jù)均已確認。王紅梅與被上訴人王某彬結婚時告不告知自己曾患有精神病與本案有關嗎?按照原審的認定,如果王洪梅與被上訴人王某彬結婚時告知了自己曾患有精神病,被上訴人王某彬就應該對王洪梅的死亡負責,否則則不負責,這樣認定有法律依據(jù)嗎?且不說被上訴人王某彬在結婚時知不知道王洪梅曾患有精神病,至少說在婚后是知道王洪梅婚前是患過精神病的,如果說被上訴人王某彬不知道,那么,被上訴人王某彬在將王洪梅送往醫(yī)院搶救時怎么能和醫(yī)生說王洪梅“精神病史5年,正服用藥”呢。王洪梅曾患的是精神分裂癥,是間接性精神病人,也就是法律上所說的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監(jiān)護,是一種法定責任,哪個法律規(guī)定了監(jiān)護責任必須有相關鑒定來證明,沒有證明,監(jiān)護人就可以不盡監(jiān)護義務了嗎?沒有證明監(jiān)護人就可以不承擔監(jiān)護責任了嗎?被上訴人王某彬是王洪梅的法定監(jiān)護人,并且在王洪梅跳樓前明知王洪梅精神病已經(jīng)復發(fā),有王某彬的自述證據(jù)可證,即“精神病史5年,正服用藥”。因此,依照法律規(guī)定,被上訴人王某彬在明知王洪梅精神病復發(fā),并親自在場的情況下,由于監(jiān)護不利,造成王洪梅跳樓身亡,被上訴人王某彬必須依法承擔監(jiān)護不利的民事責任。因此,原審法院依照上列兩個理由判決被上訴人王某彬不承擔本案民事責任,是脫離客觀事實與法相悖的,應依法予以撤銷。二、原審認定:“原告的起訴已超過訴訟時效,故對于原告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上訴人認為,上訴人的起訴沒有超過訴訟時效期間,之所以在2016才立上案,是原審法院不作為造成的。王洪梅是于2009年11月5日死亡的,上訴人是在2010年9月16日向桃山區(qū)法院提起“監(jiān)護人責任糾紛”的,可桃山區(qū)法院在收取材料后,始終不給立案,上訴人為了立案,無數(shù)次去桃山區(qū)法院追問,但桃山區(qū)法院即不給立案又不給出手續(xù)。2016年,在上訴人的再三追問下,桃山區(qū)法院告知上訴人,原來的立案材料已找不到了,可以另行起訴。這樣上訴人才又組織了一份立案材料交到桃山區(qū)法院,但桃山區(qū)法院還是不給立案,無奈,上訴人找到了中央巡視組,在中央巡視組的幫助下,桃山區(qū)法院才給立案。因此,依照法律規(guī)定,上訴人在王洪梅死亡后,不間斷地向被上訴人王某彬和人民法院主張權利,本次訴訟沒有超過訴訟時效期間,原審法院以此判決駁回上訴人的訴訟請求于法無據(jù),應依法予以撤銷。綜上,上訴人認為,原審判決嚴重地違反“以事實為依據(jù),以法律為準繩”的基本原則,判決事項,既脫離了客觀事實又與法相悖。因此,請求二審法院支持上訴人的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公正地審結本案。
王某彬辯稱,2001年10月23日,王洪梅因精神分裂癥住院治療13天后,一直未再入院治療。從2005年起,王洪梅在桃山礦水暖科工作直至死亡時止。到了2009年,王洪梅與被上訴人結婚后,一直在正常工作生活。上訴人未能舉出證據(jù)證明被上訴人王某彬結婚時已經(jīng)知道王洪梅存在精神病史的事實,也未舉出王洪梅與被上訴人結婚期間患有精神病需要監(jiān)護人看管的相關證據(jù)。王洪梅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應當知曉身的行為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上訴人要求被上訴人對王洪梅的死亡承擔賠償責任的證據(jù)不足,不應支持。王洪梅的死亡,不是被上訴人的過錯,希望法院維持原審判決。
原審原告王易某、夏某某上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二原告系夫妻關系,王洪梅系二原告女兒。王洪梅與被告于2009年2月20日登記結婚,婚后無子女。2009年11月5日下午17時許,王洪梅從六樓跳下身亡。原告認為,王洪梅與被告系合法夫妻關系,由于被告沒有盡到足夠的監(jiān)護義務,導致王洪梅墜樓身亡,因此,被告應承擔未盡到監(jiān)護責任的法定責任,故原告訴至法院。訴訟請求:1、被告承擔給付二原告王洪梅的死亡賠償金452,180.00元;2、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二原告系夫妻關系,王洪梅系二原告女兒。王洪梅與被告于2009年2月20日登記結婚,婚后無子女。2009年11月5日下午17時許,王洪梅從自家六樓跳下因高空墜落傷死亡,原、被告均未報警,未經(jīng)過公安機關處理。另查,王洪梅自2001年10月23日因精神分裂癥住院治療13天后,一直未再入院治療。自2005年起,王洪梅在桃山礦水暖科工作直至死亡時止。
一審法院認為,原告認為被告對于王洪梅的死亡未盡到監(jiān)護職責,故要求被告承擔賠償責任。經(jīng)查,王洪梅自2001年10月23日因精神分裂癥住院治療13天后,未再入院治療,后王洪梅于2005年參加工作,2009年與被告結婚,一直在正常的工作、生活。原告庭審中未舉出證據(jù)證明被告王某彬結婚時已知王洪梅存在精神病史的事實,亦未舉出王洪梅與被告結婚期間患有精神病需要監(jiān)護人看管的相關鑒定證據(jù),王洪梅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應知曉自身的行為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該損害系因王洪梅故意造成,被告不應承擔責任,原告要求被告承擔賠償責任的證據(jù)不足,不予支持。庭審中,被告抗辯稱,原告起訴已超訴訟時效。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六條規(guī)定,“下列訴訟時效期間為一年:(1)身體受到傷害要求賠償?shù)?;?)出售質量不合格的商品未聲明的;(3)延付或者拒付租金的;(4)寄存財務被丟失或者損毀的”,本案中,王洪梅于2009年11月6日因高空墜落傷死亡,庭審中,原告雖舉出兩份判決書證明原、被雙方自2010年一直在法院進行訴訟,但原、被告雙方系進行遺產(chǎn)繼承糾紛訴訟,與本案不存在關聯(lián)性,不能作為本案訴訟時效中止、中斷的法定事由,原告起訴已過訴訟時效,故對于原告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二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駁回原告王易某、夏某某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2,761.00元由原告王易某、夏某某自行承擔。
二審期間,當事人圍繞上訴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
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舉示證據(jù)如下:
一、2010年5月17日上訴人向被上訴人主張遺產(chǎn)繼承糾紛案時的起訴狀(復印件)一份。證明上訴人在起訴本案之前就主張過被上訴人對王洪梅的死亡負有監(jiān)護責任,同時說明本案未過訴訟時效。被上訴人王某彬質證,對真實性有異議,我方從未看到過該民事起訴狀。
二、2010年9月16日上訴人向被上訴人主張監(jiān)護人責任糾紛民事起訴狀(復印件)一份。證明上訴人在王洪梅死亡后不足一年的時間內即向法院提起過訴訟,本案不超訴訟時效。被上訴人王某彬質證,對真實性有異議,我方從未見過該民事起訴狀。
三、2017年2月22日黑龍江同心律師事務所證明(復印件)一份。證明:第二份證據(jù)是由朱巖律師代寫的。時間是起訴狀中的時間,即2010年9月16日。證明:本案未超訴訟時效。被上訴人王某彬質證,對真實性有異議,我方根本不知道此事。
四、證人呂志忠證言證實:王易某從2010年9月至2015年間,多次去到桃山區(qū)法院要求立案。具體因為什么事情我也沒打聽,是否與今天審理的案件有關我也不清楚。被上訴人王某彬質證,對該證人證言有異議,證人不可能每次都能遇見上訴人王易某,證人也不知道王易某要立的是什么案,不具有證明力。
五、證人禹生發(fā)證言證實:我與王易某是2010年9月16日在法院打官司認識的。當時上訴人和我到桃山區(qū)法院都立不上案。我們不是經(jīng)常遇見,我就去過兩三次。被上訴人王某彬質證,對該證人證言的真實性有異議,互相見一次面就留下電話號碼,然后等到過去多年又來幫上訴人打官司做證,對于當時遇見的其他人卻根本不記得,其中明顯有詐。
被上訴人王某彬沒有提交新證據(jù)。
經(jīng)本院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沒有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當事人主張的事實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結合本案,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提出“王洪梅死亡當天是精神分裂癥發(fā)病時,其丈夫王某彬負有監(jiān)護不利的賠償責任”的訴請,在一、二審中均未能提交具有確實、充分的有效證據(jù)來加以證實其主張的事由,雖然七臺河市人民醫(yī)院門診手冊(2009年11月5日)中記載既往史:“精神病史5年,正服用藥”,但門診手冊不能等同于權威機構的鑒定結論,不具有排他性,無法直接證實王洪梅的死亡與王某彬之間存在必然的因果關系。另外,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提出“本案在起訴時,沒有超過訴訟時效期間”的訴請,經(jīng)查,王洪梅于2009年11月5日因高空墜落傷死亡,原審法院于2016年4月18日接受立案,現(xiàn)有在案證據(jù)中并未發(fā)現(xiàn)本案中存在訴訟時效中斷或中止的法定事由,對于上訴人在二審期間舉示的所有證據(jù),均系涉及遺產(chǎn)繼承的另案糾紛,與本案不具有關聯(lián)性,無法直接證實其所主張的訴請。
綜上所述,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2,761.00元,由上訴人王易某、夏某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許鴻麗 代理審判員 李金弟 代理審判員 解 涵
書記員:焉慶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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