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鴻海房地產(chǎn)發(fā)展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普陀區(qū)。
　　法定代表人忻鴻良。
　　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懿藍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虹口區(qū)。
　　法定代表人忻鴻良。
　　兩上訴人共同委托代理人馮兢，上海邦信陽中建中匯律師事務所律師。
　　兩上訴人共同委托代理人孫勇堅，上海邦信陽中建中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上海明某燈具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虹口區(qū)。
　　法定代表人韓宗淮。
　　委托代理人金鶴山，上海眾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史美宗，上海眾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上海愛某置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虹口區(qū)。
　　路XXX弄XXX號XXX室。
　　法定代表人周駿。
　　委托代理人陳瑞芳。
　　原審第三人上海市虹口區(qū)住房保障和房屋管理局，住所地上海市虹口區(qū)。
　　法定代表人李鵬。
　　委托代理人錢春。
　　上訴人上海鴻海房地產(chǎn)發(fā)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鴻海公司)、上海懿藍實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懿藍公司)因房屋拆遷補償安置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上海鐵路運輸法院(2018)滬7101民初103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8月15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同年10月1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鴻海公司、懿藍公司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孫勇堅，被上訴人上海明某燈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明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金鶴山，原審被告上海愛某置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愛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陳瑞芳到庭參加訴訟，原審第三人上海市虹口區(qū)住房保障和房屋管理局(以下簡稱虹口房管局)經(jīng)本院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到庭。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審認定，2007年2月12日，愛某公司取得房屋拆遷許可證，拆遷范圍包括柳營路XXX號(部分)。根據(jù)明某公司提供的拆遷安置補償協(xié)議書(以下簡稱協(xié)議書1)以及懿藍公司提供的拆遷安置補償協(xié)議書(以下簡稱協(xié)議書2)，明某公司與愛某公司簽訂安置補償協(xié)議，簽約日期為2009年12月8日，落款處加蓋了明某公司與愛某公司的公章，愛某公司為甲方、明某公司為乙方。甲方對乙方位于柳營路XXX號內(nèi)部分非居住房屋和集體宿舍房屋實施帶拆，拆遷乙方房屋占地2,041平方米。拆除乙方四層廠房(原教育樓)一幢，建筑面積2,894平方米。由乙方自行搬遷，搬遷完畢后騰空的房屋交甲方拆除。拆除乙方集體宿舍房屋五幢，建筑面積289.5平方米。此處有常住戶口的居住人10戶，無常住戶口的居住人2戶。由乙方對實際居住人負責進行搬遷移位安置。搬遷移位安置完畢后，騰空的房屋交甲方拆除。協(xié)議書1約定甲方以人民幣(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3,500萬元對乙方在帶拆范圍內(nèi)的土地使用權和全部被拆除的房屋進行一次性拆遷安置補償。甲方提供新建的北寶興路XXX號地塊10套就近配套安置商品房。該配套商品房座落在帶拆地塊北寶興路185弄內(nèi)，共計圖測建筑面積約582.1平方米。甲方暫按政府測算核定的房屋均價每平方米14,000元向乙方收取建房費，共計814.94萬元。該建房費在甲方給乙方的拆遷安置補償費中抵扣。最終甲方按房屋的實測面積和政府最終核定的房價按多退少補的原則向乙方進行結算。甲方應向乙方支付安置補償費現(xiàn)金2,685.06萬元，該款項分二次支付。甲方補償安置調撥給乙方的配套商品房系期房。計劃在協(xié)議簽訂后三年半左右交房。調撥的配套商品房房屋詳見由雙方簽署的房屋調撥使用清單。協(xié)議書2對安置補償僅約定甲方以2,685.06萬元對乙方在帶拆范圍內(nèi)的土地使用權和全部被拆除的房屋進行一次性拆遷安置補償，未約定甲方需提供給乙方10套配套商品房。除此之外，對2,685.06萬元的發(fā)放方式、時間及搬遷期限、善后等約定均同協(xié)議書1。簽約后，明某公司依約搬出原被拆遷房屋交由愛某公司拆除，愛某公司依約支付安置補償費2,685.06萬元。2009年12月9日，明某公司與愛某公司簽訂《虹口區(qū)北寶興路XXX號地塊配套商品房(期房)調撥使用單》(以下簡稱調撥單)，約定根據(jù)雙方2009年12月8日簽訂的協(xié)議書1將北寶興路XXX號配套商品房地塊三號房606室、706室、806室、906室、1505室、1605室、1705室、1805室、1905室、2005室調撥給明某公司使用。
　　2013年10月15日，鴻海公司與虹口房管局簽訂《上海市虹口區(qū)北寶興路XXX號就近安置動遷配套商品地塊建設項目協(xié)議書》(以下簡稱建設協(xié)議書)，確定虹口房管局為甲方、鴻海公司為乙方。根據(jù)上海市配套商品房建設的有關管理要求，乙方通過建設項目邀請招標，取得上海市虹口區(qū)北寶興路XXX號就近安置動遷配套商品房地塊建設項目開發(fā)經(jīng)營權。乙方要配合愛某公司完成本地塊內(nèi)企事業(yè)單位及居民拆遷的拆遷補償工作，以及北寶興路XXX號地塊另兩塊帶拆地塊的動遷安置工作。本項目接受政府指導價限制，配套商品房住宅單位面積銷售價格均價不得高于14,000元/平方米。本項目的住宅銷售接受政府指令，由虹口區(qū)政府定向供應給本地塊、北寶興路185地塊另兩塊帶拆地塊，中標單位不得自行銷售，多余房源由政府按二次定價原則實施回購。上海市配套商品房銷(預)售須接受政府限價，根據(jù)招標文件規(guī)定和乙方的投標承諾，本項目住宅均價不高于14,000元/平方米。乙方須在甲方的統(tǒng)一安排下，與用房單位簽訂配套商品房定向供應協(xié)議，并向持用房單位開具供房單的動遷居民銷(預)售。甲方同意乙方在本區(qū)注冊并控股的項目公司，并以項目公司名義具體辦理建設項目相關的報建手續(xù)，同時承擔本協(xié)議規(guī)定的責任與義務，乙方與其項目公司之間承擔連帶法律責任，乙方項目公司對其履行本協(xié)議的行為承擔連帶保證責任。2018年3月22日懿藍公司作為項目公司取得北寶興路XXX號就近安置動遷配套商品房的產(chǎn)權證，株洲路XXX弄XXX號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等10套房屋(以下簡稱系爭10套房屋)總建筑面積為625.88平方米。
　　另明某公司于2014年陸續(xù)與其處有常住戶口的部分居民簽訂了補充協(xié)議書，表示雙方曾于2010年5月15日簽訂了《集體宿舍搬遷安置協(xié)議》及《補充協(xié)議》，約定由明某公司向居民提供北寶興路XXX號地塊配套安置房(期房)，并由明某公司將該房屋產(chǎn)權轉讓給居民。因配套安置房尚未動工，造成居民過渡居住困難，故明某公司會積極與該地塊相關方協(xié)調，落實應該向居民補貼的過渡期房屋租金，期間自2013年5月16日起計算至居民取得配套安置房日止，補貼金額參照同地塊過渡居民標準等內(nèi)容。后明某公司通過借款的方式按2,000元/戶/月的標準向部分居民支付了臨時過渡費。
　　2018年，明某公司因與鴻海公司及懿藍公司未能就系爭10套房屋取得一致，訴至原審法院，請求：1、請求判令愛某公司、鴻海公司、懿藍公司按照協(xié)議書1和建設協(xié)議書的約定共同向明某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計建筑面積582.1平方米(按實補差)；2、判令愛某公司、鴻海公司、懿藍公司賠償因延遲交房導致明某公司職工在外借房過渡而發(fā)生的經(jīng)濟損失自2013年5月16日起暫至2018年6月15日止的安置職工臨時過渡費人民幣73.2萬元(按每戶2,000元/月，61個月，共6戶)。
　　原審認為，該案的爭議焦點為：1、明某公司要求愛某公司、鴻海公司、懿藍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是否有充足的事實證據(jù)；2、如應交付，以何價格為準；3、明某公司要求愛某公司、鴻海公司、懿藍公司賠償因在外過渡所產(chǎn)生的經(jīng)濟損失是否應獲得支持。
　　就爭議1，明某公司與愛某公司系拆遷雙方，愛某公司拆除明某公司原房屋后理應給予安置補償。本案中爭議雙方各提供一份安置補償協(xié)議，雙方雖都否認對方持有的安置補償協(xié)議，但均未能提供證據(jù)證明該協(xié)議為偽造，因此在愛某公司缺席審判的情況下，本院對兩份協(xié)議的真實性均予以確認；雖然兩份安置補償協(xié)議系同一天簽訂，但在安置方式和安置總價上存在差別，具體體現(xiàn)在協(xié)議書1比協(xié)議書2多出了10套配套商品房。為此明某公司提供了調撥單及記賬單等材料，以證明補償安置的連貫性。而該組證據(jù)確實能夠反映愛某公司依該協(xié)議約定與明某公司另外簽訂了調撥單及支付了貨幣補償款。再對照鴻海公司、懿藍公司提供的動遷房清冊，清冊上標注在明某公司名下的10套房屋地址與調撥單上10套房屋地址一致，因此，綜合上述情況，原審認為，協(xié)議書1對10套房屋的約定是真實的，包含了協(xié)議書2的內(nèi)容，能夠反映簽約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而且事后鴻海公司、懿藍公司與明某公司協(xié)商的過程及在清冊上蓋章的行為，亦充分表明了鴻海公司、懿藍公司對于向明某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是認可的，僅是在價格上存有爭議；既然協(xié)議書1是合法真實的，那么負有交付義務的當事人就應依約履行。愛某公司雖為安置補償協(xié)議的簽約方，但其并未實際建造房屋，所以無法交付房屋。根據(jù)建設項目協(xié)議，鴻海公司取得了配套商品房屋的開發(fā)經(jīng)營權，依約承擔了建設及供應房屋的責任。懿藍公司則作為項目公司，實際又是系爭10套房屋的權利人，所以向明某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的義務理應由懿藍公司承擔；根據(jù)建設協(xié)議書規(guī)定，鴻海公司須在虹口房管局的統(tǒng)一安排下，與用房單位簽訂配套商品房定向供應協(xié)議，并向持用房單位開具供房單的動遷居民銷售?，F(xiàn)該案各方并未簽訂定向供應協(xié)議，從各方陳述來看，鴻海公司從未與任何用房單位簽訂過定向供應協(xié)議，也無供應協(xié)議范本可供參考。原審認為，所謂的定向供應協(xié)議，其目的是為了完成安置房屋，內(nèi)容主要應是房屋的樓層、室號、價格等，對此明某公司現(xiàn)提供的證據(jù)中已有體現(xiàn)。況且現(xiàn)作為指導方的虹口房管局態(tài)度不明，未積極行使其合同約定義務，而鴻海公司或懿藍公司亦在價格上與明某公司存有爭議。如仍堅持要求雙方先行簽訂定向供應協(xié)議再交付房屋，一來給當事人造成訴累，二來也不利于安置補償?shù)募皶r完成，反而擴大各方當事人及在外過渡居民的損失。因此原審認為，不宜將此條款作為限制交付的前提條件，懿藍公司作為產(chǎn)權人可直接向明某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明某公司亦應將房屋用于安置居民，如在辦理入戶或產(chǎn)權登記時需要提供相關材料，鴻海公司及愛某公司應予配合。
　　就爭議2，首先，協(xié)議書1對配套商品房價格已有明確，明某公司也已通過抵扣的方式完成支付，由于簽約時房屋尚未建設，因此收取的名目為建房費，而且也約定了最終以實測面積和政府最終核定的房價結算；其次，建設協(xié)議書明確住宅均價不高于14,000元/平方米，這一約定限于房屋類型，而未區(qū)分安置房屋的配受人是居民還是公司，明某公司主張按此價格結算其所受配的安置房屋房價亦是合理有據(jù)，這與協(xié)議書1中“最終甲方按房屋的實測面積和政府最終核定的房價按‘多退少補’的原則向乙方進行結算”的約定亦是一致的；第三，懿藍公司與虹口房管局蓋章確認的動遷房清冊上對價格的認定及備注內(nèi)容事先并未經(jīng)明某公司認可，而且備注上也明確最終價格以動遷協(xié)議為準，那么在協(xié)議書1對價格已有明確的情況下，懿藍公司、鴻海公司再堅持以回購評估價為準缺乏依據(jù)，難以支持。同樣，明某公司對于系爭10套房屋總面積625.88平方米中超出582.1平方米的43.78平方米亦應按14,000元/平方米支付差價。
　　就爭議3，愛某公司作為拆遷人有責任在協(xié)議約定的日期交付房屋以完成安置義務，現(xiàn)愛某公司未能依約履行義務，理應承擔相應責任。雖然協(xié)議書1對超過期限交付房屋的違約責任或賠償責任未作約定，但明某公司至今未拿到房屋確是事實，而且從明某公司提供的補充協(xié)議來看，系爭10套房屋亦是其安置戶內(nèi)居民所用，居民至今仍過渡在外，勢必產(chǎn)生一定的費用。參考明某公司提供的同基地被拆遷居民的期房訂購協(xié)議，過渡費超過1,000元/月/戶，根據(jù)滬價商[2002]010號《關于發(fā)布本市城市居住房屋拆遷補助費標準的通知》：超過約定臨時安置過渡期的，拆遷人應在原有基礎上增發(fā)臨時安置補助費，超過期限3個月以上的，增發(fā)100%，所以明某公司提出按2,000元/月/戶的賠償標準，從2013年5月16日開始起算暫至2018年6月15日亦在合理范圍內(nèi)，因此予以支持。鴻海公司、懿藍公司強調明某公司為企業(yè)，不存在過渡。原審認為，雖然明某公司系企業(yè)，但該房屋卻是用來安置戶內(nèi)居民，所以參照居民的臨時安置補助費標準進行賠償亦是合法有據(jù)。不過，根據(jù)建設協(xié)議書，鴻海公司、懿藍公司僅是配合愛某公司完成安置補償工作，因此兩公司對于房屋符合交付條件之前所產(chǎn)生的損失并無賠付的責任及義務。2018年3月22日懿藍公司取得房地產(chǎn)權證，在房屋已具備交付條件的情況下，未及時向明某公司交付房屋存在不當，故其與鴻海公司對此后產(chǎn)生的損失應承擔連帶責任?？紤]到辦理交房需花費一定的時間，所以從2018年4月16日開始起算較為合理。綜上，原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以下簡稱《合同法》)第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之規(guī)定，于2019年4月22日判決如下：一、懿藍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明某公司交付上海市株洲路XXX弄XXX號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XXX室共計10套房屋。愛某公司、鴻海公司協(xié)助辦理；二、明某公司應于懿藍公司交付上述房屋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懿藍公司支付房屋差價款人民幣612,920元；三、愛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賠償明某公司人民幣732,000元(從2013年5月16日計至2018年6月15日)。鴻海公司、懿藍公司對2018年4月16日計至2018年6月15日的賠償款24,000元承擔連帶責任;四、駁回明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人民幣80元，由懿藍公司負擔。判決后，鴻海公司、懿藍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
　　上訴人鴻海公司、懿藍公司共同上訴稱：被上訴人明某公司作為企業(yè)，不是建設協(xié)議書中認定的用房單位，不具備購買配套安置住宅房源的資格。上海富申房地產(chǎn)估價有限公司出具的《上海市虹口區(qū)株洲路9弄菁鴻錦庭就近安置動遷配套商品房回購估價報告》(以下簡稱回購估價報告)評估的平均單價為65,375元/平方米。明某公司應就涉案安置房屋以實測面積625.88平方米，回購評估均價65,375元/平方米的標準與懿藍公司進行結算，并補足差額32,767,505元。在據(jù)實結算前，懿藍公司有權拒絕向明某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兩上訴人無需承擔協(xié)助義務，原審判決先交付系爭10套房屋再支付差價缺乏依據(jù)；明某公司主張的過渡費損失73.2萬無事實和法律依據(jù)，兩上訴人不應對2018年4月16日起的過渡費損失承擔連帶責任。故請求撤銷原判，改判駁回明某公司的全部訴訟請求。
　　被上訴人明某公司辯稱：被拆遷的集體宿舍內(nèi)原有常住戶口的居住人10戶，被上訴人與上述員工簽訂了集體宿舍搬遷安置協(xié)議，系爭10套房屋用于安置上述員工。愛某公司應當根據(jù)協(xié)議書1的約定向被上訴人交付系爭10套房屋，交付的房屋價格按協(xié)議書1以及建設協(xié)議書的約定為14,000元/平方米。對于總安置款3500萬元，愛某公司已經(jīng)向被上訴人支付2,685.06萬元，余款以系爭10套房屋的款項予以抵扣。上訴人懿藍公司在2018年3月22日就取得系爭10套房屋的房地產(chǎn)權證，在已具備交付條件的情況下至今未交，愛某公司及兩上訴人應當賠償被上訴人由此而引起的經(jīng)濟損失。被上訴人與其中5戶簽訂過補充協(xié)議，約定自2013年5月16日起支付補貼過渡期的房屋租金，補貼金額參照同地塊、同期間過渡居民租金補貼。被上訴人另外還以借支形式向特別困難的1戶實際支付了104,000元。綜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原審被告愛某公司辯稱：2013年11月14日，鴻海公司簽訂股權轉讓合同，將其持有在愛某公司的全部股權100%轉讓給上海滬商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滬商公司)。2014年3月26日，愛某公司對股權變更進行工商登記，鴻海公司不再是愛某公司的股東。2016年3月28日，愛某公司與鴻海公司、懿藍公司、滬商公司簽訂備忘錄，約定懿藍公司作為鴻海公司的全資子公司，承擔原愛某公司的拆遷工作，愛某公司作為拆遷許可證的持有者僅負責配合蓋章。對于涉及可能由愛某公司支付的動拆遷款項，鴻海公司、懿藍公司承諾承擔無限連帶保證責任。因此，愛某公司對明某公司不應承擔法律責任。請求判決愛某公司不承擔法律責任。
　　原審第三人虹口房管局述稱，本案是明某公司與愛某公司、
　　鴻海公司、懿藍公司之間的民事爭議，涉及雙方的權利義務，其不發(fā)表意見。虹口房管局委托上海富申房地產(chǎn)估價有限公司估價的95套菁鴻錦庭就近安置動遷配套商品房并未包含系爭10套房屋，回購估價報告僅用于上述95套房屋的回購。對于上訴人提供的動遷房清冊上虹口房管局加蓋的公章，因時間久遠、人員調動等因素，具體事實和原因不明。
　　經(jīng)審理查明：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本院依法予以確認。
　　另查明，愛某公司的工商登記狀態(tài)為存續(xù)(在營、開業(yè)、在冊)。
　　本院認為：根據(jù)《合同法》第八條的規(guī)定，依法成立的合同，對當事人具有法律約束力。當事人應當按照約定履行自己的義務，不得擅自變更或者解除合同。依法成立的合同，受法律保護。本案中，協(xié)議書1與調撥單可以證明拆遷人愛某公司(甲方)與被拆遷人明某公司(乙方)簽訂拆遷安置補償協(xié)議，補償內(nèi)容為3,500萬元，其中甲方向乙方支付安置補償費2,685.06萬元并提供系爭10套房屋，暫按政府測算核定的房屋均價14,000元/平方米乘以圖測建筑面積約582.1平方米收取建房費814.94萬元，最終甲方按房屋的實測面積和政府最終核定的房價按“多退少補”的原則向乙方進行結算，建房費在拆遷安置補償費中抵扣。雙方簽訂的協(xié)議系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拆遷安置補償內(nèi)容與法不悖，應認定為有效。協(xié)議簽訂后，甲方履行了支付安置補償費2,685.06萬元的約定內(nèi)容，乙方履行了交房的義務。2013年10月15日鴻海公司(乙方)與虹口房管局(甲方)簽訂的建設協(xié)議書約定，乙方要配合愛某公司完成動遷安置工作，本項目配套商品房住宅銷售價格均價受政府指導價限制，不高于14,000元/平方米。懿藍公司于2016年9月15日出具的動遷房清冊明確系爭10套房屋的交付對象為明某公司，并于2018年3月22日取得包括系爭10套房屋在內(nèi)的房地產(chǎn)權證。因此，明某公司主張愛某公司、鴻海公司、懿藍公司交付系爭10套房屋，按房屋的實測面積以及14,000元/平方米進行結算，應予支持。上訴人對被上訴人取得安置住宅房源的資格所提異議，以及要求以回購評估均價進行結算的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難以支持。
　　根據(jù)《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二條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的，在履行義務或者采取補救措施后，對方還有其他損失的，應當賠償損失。該法第一百一十三條第一款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給對方造成損失的，損失賠償額應當相當于因違約所造成的損失，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但不得超過違反合同一方訂立合同時預見到或者約定預見到的因違反合同可能造成的損失。本案中，愛某公司未能依約履行交房義務，理應承擔相應賠償責任，鴻海公司與懿藍公司對取得房地產(chǎn)權證之后的損失應承擔連帶責任。明某公司以其與居民簽訂相關協(xié)議及實際支付的費用主張賠償損失，于法不悖，可予支持。愛某公司以其與鴻海公司、懿藍公司、滬商公司簽訂備忘錄為由主張對明某公司不承擔法律責任，缺乏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
　　綜上，上訴人的上訴請求和理由不能成立，原審判決正確，應予維持。據(jù)此，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四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80元，由上訴人上海鴻海房地產(chǎn)發(fā)展有限公司、上海懿藍實業(yè)有限公司共同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員：陳瑜庭

書記員：璩富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