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上海勝廷工貿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金山區(qū)。
法定代表人:許德勝,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蔣夢軍,上海市匯業(yè)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姍燦建材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青浦區(qū)。
法定代表人:趙某某,經理。
被告:趙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所在地安徽省。
第三人:上海市青浦區(qū)白鶴鎮(zhèn)人民政府,住所地上海市青浦區(qū)。
法定代表人:朱磊明,鎮(zhèn)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輝,上海衡茂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上海勝廷工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勝廷公司”)訴被告上海姍燦建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姍燦公司”)、趙某某土地租賃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1月7日立案受理,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本案于2019年2月18日第一次公開開庭進行審理,原告的法定代表許德勝及委托訴訟代理人蔣夢軍,被告趙某某(并作為被告姍燦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到庭參加訴訟。因與本案的處理結果存在法律上的利害關系,本院依法于2019年2月21日追加上海市青浦區(qū)白鶴鎮(zhèn)人民政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本案于2019年3月6日第二次公開開庭進行審理,原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蔣夢軍,被告趙某某(并作為被告姍燦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第三人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輝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勝廷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兩被告向原告返還動遷補償款人民幣(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1,477,397元;2、兩被告向原告返還多收取的租金80,937.50元。事實和理由:2006年7月,原告向姍燦公司承租上海市青浦區(qū)白鶴鎮(zhèn)的8.50畝場地,并與兩被告簽訂《場地轉租協(xié)議》,租期為2006年7月1日至2016年6月30日,按每年10.20萬元支付租金。后原告又向案外人承租相鄰場地共計8.50畝。原告對上述17畝土地進行平整、地下管道鋪設和地面硬化覆蓋,建設建筑物,購置生產線,進行混凝土砌塊磚的生產和銷售。合同期滿后,被告按照每年36萬元向原告收取租金。2017年3月底,被告通知原告因政府土地減量化需要拆遷,要求原告停產搬遷,拆清場地上的全部建筑物和構筑物,并承諾補償按照政府減量化政策,屬于原告承租17畝場地上全部的建筑和場地構筑物由原告自行拆除和進行場地平整,拆遷補償費用按照政府的政策,在原告拆遷平整完畢交付場地給被告后支付給原告。原告于2017年4月15日將平整后的場地交付被告。2017年4月27日,趙某某出某《許德勝結算清單》,承諾支付原告100萬元補償款,“付款依據政府實付”為基準。后趙某某合計向原告支付94萬元。另據原告調查,兩被告以原告的名義與白鶴鎮(zhèn)鶴聯(lián)村委會簽土地征用補償協(xié)議,17畝地場地平整費實際補償85萬元,但被告僅支付原告40,220元。被告實際多收取的租金也應返還,因此原告訴至法院作如上訴請。
審理中,原告變更訴訟請求為:1、兩被告向原告返還動遷補償款619,980元(包括:土地綜合獎勵費即違建房屋騰退獎勵費384,780元,按照每畝5萬元,計算8.50畝,被告實際已付40,220元;違法建筑補償費中不可搬遷設備補償102,800元;可搬遷設備補償132,400元);2、兩被告向原告返還多收取的租金140,937元(包括結算單約定應返還而未返還的2017年4月1日之前的租金6萬元;2017年4月16日至2017年6月30日期間,17畝土地對應的租金80,937.50元)。
被告姍燦公司、趙某某共同辯稱,不同意原告全部訴請。關于訴請一,土地綜合獎勵費包含土地平整、下水道設施、圍墻等輔助設施,打包價為5萬元每畝,這些工作包括三通一平都是被告在2001年4月1日之前就做好的,與原告無關,但因為原告做了一點圍墻,所以給了原告4萬余元,就是結算清單上土地平整費;不可搬遷設備補償、可搬遷設備補償已經算給原告了,結算清單中已經寫明,78-88號房屋的補償為372,700元,加上不可搬遷費用102,800元、可搬遷費用132,400元,計算出的費用正好是結算清單上的607,900元。關于訴請二,原告租金交到2017年6月30日,已經退還了5、6月份的租金,也即結算清單上的退還租金6萬元。結算單上的“4月1日止”有筆誤,意思是給原告的租金只算到4月1日,但有筆誤,其實是到4月底。至于原告與案外人簽訂的8.50畝的租金被告沒有收取,繳費情況不清楚,也不同意返還。原告已經在結算單上簽字確認了,不應該再有異議。
第三人述稱:不清楚原被告之間的事情,要求法院依法判決。
經開庭審理查明,2006年7月1日,原告(乙方)與兩被告(甲方)簽訂場地轉租協(xié)議,約定甲方轉租給乙方土地做砌磚生產用地,面積8.50畝,每年每畝12,000元,租金按每半年付一次,先付款后使用;甲方配合乙方建造簡易廠房約400平方米,臨時住房,由乙方出資,每年場地費102,000元;租賃期為2006年7月1日至2016年6月30日;如遇政府開發(fā)此地,則乙方無條件服從,但政府有賠償,則乙方應有。
前述合同到期后,原告繼續(xù)使用場地并支付租金至2017年6月30日。2017年1月23日,被告收取原告180,000元,被告出某收據并注明收款事由為“付2017年1-6月份地租費”。
另查明,2017年4月24日,案外人白鶴鎮(zhèn)土地減量化工作小組辦公室(甲方,以下稱“白鶴減量辦”)與趙某某(乙方)就包括前述系爭場地在內的“198”建設用地64.82畝等等簽訂舊材料回購協(xié)議書,約定:按照白鶴鎮(zhèn)“198”工礦企業(yè)建設用地減量化實施意見、白鶴鎮(zhèn)生態(tài)環(huán)境綜合治理違建房屋騰退獎勵標準撥付綜合獎勵費323.10萬元;乙方承諾簽訂本協(xié)議后在2017年4月15日前將違法用地違法建筑內所有經營單位搬離、房屋騰空、人員疏散并提交幫拆申請;協(xié)議并對其他補償事宜進行了約定。
還查明,2017年4月27日,原被告共同簽署《許德勝結算清單》,其上列明各補償項目及明細,其中關于建筑物78-88號,載明建筑面積及補償標準,建筑物補償合計372,700元;“速搬獎為1,459.40×200=291,880”;“包括不可搬遷、可搬遷費總計573,650+34,250=607,900”;“退場地費4月1日止退6萬”;“場地平整40,220元”;“根據政府政策速搬能按時、按段完成的跟換實際支付給許德勝(總享受面積1,322.40㎡+137㎡=1,459.40㎡)”;“付款依據政府實付為基準。雙方簽字均無異議,否則造成損失的均由造成方承擔責任”。結算清單中應支付給原告的各項補償款合計金額為100萬元。截止庭審之日,被告陸續(xù)向原告支付了94萬元。
又查明,2011年3月17日,原告(乙方)與鶴聯(lián)村(鶴星)太東生產隊(甲方,以下稱“太東生產隊”)簽訂租用土地協(xié)議,約定乙方向甲方租用土地6畝,每畝每年3,500元,合計21,000元;先付款后使用,租用期為五年;租用時間從2011年3月15日起到2016年3月14日止。合同后甲方處由王秋林等五人簽名,乙方處由原告的法定代理人許德勝簽名。
2010年1月13日,原告(乙方)與太東生產隊(甲方)簽訂租賃協(xié)議,約定乙方承包甲方土地2.50畝,每畝3,000元,計7,500元,先付后用;租期三年,自2010年1月1日至2012年12月31日止。合同后甲方處由王林生等兩人簽名,乙方處由原告的法定代理人許德勝簽名。
再查明,白鶴減量辦出某證明,內容為:“1、上海勝廷工貿有限公司交付給趙某某另外的8.50畝土地,系農用地,沒有土地補償費;2、違法建筑12,783平方米包括另外8.50畝土地上的88號建筑;3、所有補償款已經全部支付給趙某某。”
原、被告確認,原告向被告租賃的8.50畝場地與原告向太東生產隊租賃的8.50畝場地在地理位置上相鄰。結算清單上除88號建筑物位于太東生產隊的8.50畝土地上,其余的均系針對原被告間8.50畝土地的租賃協(xié)議。
以上事實,由原、被告、第三人的陳述,場地轉租協(xié)議、收據、舊材料回購協(xié)議書、許德勝結算清單、土地協(xié)議、租賃協(xié)議、證明等證據予以證明,并經庭審質證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審理中,原告表示,為計算方便,原告將結算清單中未付的6萬元定義為退還的土地租金。土地綜合獎勵費是按照建筑面積64.82畝計算得出323.10萬元,每畝5萬元,包括土地平整、下水道設施、圍墻等的費用。原告向被告租賃的是土地,當時上面什么都沒有,因此所有的補償都是給原告的。簽署結算清單時原告尚不知曉被告與政府的補償明細及金額,清單上的“付款依據政府實付為基準”指的是付款的金額和進度。結算清單上退的6萬元場地費是2017年4月1日之前的。原告于2017年4月15日交房,交給鎮(zhèn)政府,因認為4月15日之后的租金是與趙某某發(fā)生關系,與拆遷無關,因而沒有在4月27日的結算清單上結算。與太東生產隊的租賃協(xié)議到期后仍繼續(xù)履行,原告向太東生產隊支付租金至2017年6月30日,但交房是給被告的,由被告一并收回后向政府要賠償,所以向被告主張多付的租金。
被告認為:確實有6萬元未付,但無法區(qū)分針對的是哪一項,未付的原因是原告向太東生產隊租的8.50畝地,用了被告的基礎設施,但沒有給道路維修費和基礎設施維修費,因此被告扣下了。結算清單上的“付款依據政府實付為基準”是指付款進度,金額已經確定是100萬元。評估報告在原被告簽訂結算清單時就拿到了,同時也是雙方結算的依據,原告也是知道的。
為此,被告提供:1、2019年案外人出某的證明,證明人系原鶴星村主任和太南隊隊長,證明系爭土地2001年4月1日之前就已經平整了。2、案外人出某的證明四份,由被告的其他租戶出某,證明其他租戶都給了維修費,也即6萬元未支付給原告的理由。3、告知書,證明被告2013年向租戶發(fā)告知書,收取均攤的維修費,但原告從未支付過。原告針對被告提供的上述證據發(fā)表質證意見:1-2、五份證明均不予認可,也不符合證據的形式要求。3、告知書從未收到過。
第三人表示,系爭場地由勝廷公司于2017年4月15日交付。綜合獎勵費的標準是每畝5萬元,包括道路、圍墻、下水道等相關費用。第三人是直接與被告發(fā)生關系的,原告應該也知道評估報告,否則結算清單的金額無法確定。
根據庭審查明的事實,本院認為,原、被告簽署結算清單,對相關補償項目及金額在雙方之間予以分配,系當事人真實意思的表示,未違反法律法規(guī)禁止性規(guī)定,本院予以確認,結算清單的內容對雙方當事人具有法律約束力。原告稱其系爭場地的土地平整等都是原告所做,對應的土地綜合獎勵費應全部歸原告所有,但原告未能提供相應的證據,且結算清單中已經對于場地平整補償作出了結算,簽署結算清單時已有評估明細,原告有義務對于相關補償項目及金額加以核實。因此對于原告的該項意見,本院不予采納。關于不可搬遷設備補償、可搬遷設備補償,因在結算清單中已列明該兩項,從相關金額也可看出該兩項補償的金額與評估報告的金額一致,故原告再行主張該兩項補償的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結算清單的“退場地費4月1日止”,原告認為退的僅是2017年4月1日之前的租金,之后租金因與拆遷無關故未寫入結算清單,原告于4月15日騰退,此后租金被告應另行退還;被告認為全部租金已在結算清單中結算完畢,6萬元退還的是5、6月的租金,“4月1日”存在筆誤,實為4月底。雙方對此各執(zhí)一詞,但均未能提供進一步的關于租金結算的約定或解釋,本院綜合考慮雙方的舉證情況、第三人陳述的印證情況等,認為被告的解釋更具有合理性,相關陳述的可信度更高,理由如下:1、2017年4月1日尚處于租賃期間,且被告尚未搬離,單就4月1日之前的租金結算退還并無常理上的必要性;2、結算清單中已有關于租金結算內容,若原告2017年4月15日騰退,2017年4月27日雙方簽署結算清單時已具備對全部租金進行結算的條件,對于未全部結算的原因,原告無法做出合理解釋;3、按照2017年的租金標準,5、6月租金共計6萬元,與被告稱所退還的租金金額一致。因此,本院采信被告意見,認為雙方的全部租金已經在結算清單中結算完畢。
關于原告主張被告退還其向太東生產隊租賃的8.50畝場地的租金,無事實與法律依據,原告也未提供證據證明該8.50畝場地2017年4月15日之后的租金已實際支付,因此,對于原告的該部分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被告未付的6萬元,不管其性質為何,均在結算清單約定的范圍之內,被告以原告未支付維護費用為由要求扣除,無事實與法律依據,本院不予采納,被告應予支付。
據此,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上海姍燦建材有限公司、趙某某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上海勝廷工貿有限公司6萬元;
二、原告上海勝廷工貿有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如果被告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的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1,409.17元,減半收取計5,704.59元,由原告負擔5,254.59元,兩被告負擔450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汪宇婧
書記員:周??詩
你的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表示必填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