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上海橙力商貿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靜安區(qū)。
法定代表人:沈某,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某某,女。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衛(wèi)東,上海海一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三明市。
法定代表人:蘇麗清。
委托訴訟代理人:嚴希勇,上海創(chuàng)遠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人:上海聯(lián)家超市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虹口區(qū)曲陽路XXX號。
法定代表人:徐濤,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恩,上海市錦泓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犇,上海市錦泓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人:上海赫明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寶山區(qū)滬太路XXX號XXX室A2-1。
法定代表人:朱春濤。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寅生,男。
原告上海橙力商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橙力商貿)與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卡夫農業(yè))買賣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7月13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同日,本院還分別受理了原告上海橙力商貿有限公司與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五案[對應案號分別為(2018)滬0106民初26965號、(2018)滬0106民初26966號、(2018)滬0106民初26968號、(2018)滬0106民初26969號、(2018)滬0106民初26970號],因該五案原、被告與本案原、被告相同,且訴訟標的均為同一種類,以及原、被告對合并審理并無異議,本院遂裁定將前述五案并入本案審理。后本案轉為適用普通程序,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審理中,本院依法追加上海聯(lián)家超市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聯(lián)家公司)、上海赫明實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赫明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本院于2019年6月27日對本案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的法定代表人沈某及委托訴訟代理人陳衛(wèi)東、被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嚴希勇、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犇、第三人赫明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寅生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上海橙力商貿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判令被告向原告支付賠償款141,851.68元(其中涉及姚繼梅的賠償款65,248.50元,涉及姚繼榮的賠償款10,639.68元,涉及張再綠的賠償款15,087.50元,涉及陳浩的賠償款36,350元,涉及姚繼英的賠償款5,526元,涉及張永的賠償款9,000元)。事實與理由:原告系被告在上海家樂福(即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經營的超市)系統(tǒng)的經銷商,負責“御頓”品牌茶葉在家樂福系統(tǒng)的經銷。因被告供應的茶葉存在稀土超標、冒用分裝商等問題,多名職業(yè)打假人向家樂福主張賠償。在職業(yè)打假人索賠案審理中,原告告知被告“御頓”品牌茶葉涉訴的事宜,希望被告提交產品檢測報告,但遭被告拒絕。之后被告供應的“御頓”品牌茶葉被法院認定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并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的規(guī)定,向打假人“退一賠十”并由打假人向家樂福退貨。原告為減少損失,積極協(xié)助家樂福在職業(yè)打假人索賠案件中進行調解。經努力,調解后的賠付金額均低于一審判決金額,減少至“以一賠五”左右。上述案件因涉案茶葉系原告通過第三人赫明公司作為供應商銷售進入家樂福,因此赫明公司及其代付方承擔了向姚繼梅、姚繼榮、姚繼英、張再綠、陳浩、張永等6人的賠償款,分別為向姚繼梅賠付65,248.50元,向姚繼榮賠付10,639.68元,向張再綠賠付15,087.50元,向陳浩賠付36,350元,向姚繼英賠付5,526元,向張永賠付9,000元。因原告授權第三人赫明公司在家樂福銷售“御頓”品牌茶葉,對于第三人赫明公司及其代付方因茶葉質量問題承擔的職業(yè)打假人賠償款,原告向赫明公司及其代付方進行了賠付,因為最終賠償款是由原告承擔的,故原告向被告主張向職業(yè)打假人賠償款,第三人赫明公司不再重復主張。原告承擔損失后,向被告追索未果,故訴至法院。審理中,原告變更訴訟請求為:判令被告向原告支付賠償款107,124.50元,其后再次變更訴請為:判令被告向原告支付賠償款106,000元(其中,涉及姚繼梅賠償款64,500元、涉及陳浩賠償款36,000元、涉及姚繼英賠償款5,500元)。涉及姚繼榮、張再綠、張永三人的賠償款原告另案主張。
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理由如下:1.雖然原告和被告簽訂《經銷協(xié)議》,但原告并不是適格主體。2017年8月5日簽訂《處理協(xié)議》的主體是被告和案外人上海橙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橙力生物公司),因此橙力生物公司才是本案適格的主體,即便橙力生物公司已將權利轉讓給原告,被告也不予認可。2.雖然案涉的消費者賠付所依據的調解書是真實的,但是調解書所立足的事實是案涉消費者因被告生產的御頓牌鐵觀音茶葉稀土超標提出的索賠,且提出索賠所依據的鑒定報告基于的標準是國家標準即GB2762-2012,消費者購買涉案產品時適用的標準亦為上述標準。然而該六起糾紛審理中,新的標準GB2762-2017在2017年3月17日發(fā)布并于2017年9月17日生效,新標準取消了稀土超標的檢測,故涉案茶葉不存在質量問題,上述六起糾紛也不應調解,原告顯屬賠付不當。3.案涉茶葉每批次應有對應獨立報告,六起糾紛中未見此類報告,僅參照案外人胡永敏提供的2015年12月2日的檢驗報告,該報告不應適用于所有案件。4.原告超期限、超區(qū)域銷售,才導致消費者購買到茶葉而引發(fā)索賠,故責任在原告。原告在《供銷協(xié)議》于2016年2月28日到期后,就應當向被告無條件退貨,并于2016年3月14日結算。假定第三人赫明公司與原告存在業(yè)務合作關系,因赫明公司支付300,000元促銷費給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的時間為2016年12月15日,故第三人赫明公司與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合作開始時間應當在2016年年底。本次姚繼梅等六人購買涉案茶葉是在2016年底至2017年初,該時間與原、被告約定的結算和退貨時間相差9個多月,若原告向被告退貨,則涉案茶葉不會流入市場,亦不會導致六起糾紛。5.假定原告與第三人赫明公司的委托是真實的,但是被告將貨物發(fā)給橙力生物公司而非原告,即使需要委托,也應由橙力生物公司委托,因此該委托書是因本案訴訟所需而辦理。原告對授權截至時間為2016年2月28日系明確知曉,即使其出具給第三人赫明公司,也應當自動終止該授權。
原告針對被告的抗辯意見反駁稱:1.原告主體適格,第三人赫明公司已經確認向消費者賠付的損失由原告來主張,原告也已經向第三人赫明公司和代付方支付了賠償款;原告和橙力生物公司之間是關聯(lián)公司,處理協(xié)議上橙力生物公司是打印錯誤,實際接受發(fā)票和簽訂《經銷合同》的均為原告。況且,《處理協(xié)議》指向的也是職業(yè)打假人案件,因此,《處理協(xié)議》約束的就是原告和被告。2.涉案茶葉系新標準實施前生產,生產之時就不符合生產時應當適用的標準GB2762-2012,存在稀土超標的情況。3.茶葉的檢測報告應當是由被告來提供,被告拒絕在職業(yè)打假人案件審理中向原告和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提供檢測報告。本案中,被告提交的檢測報告與涉案茶葉無關聯(lián),并不是案涉產品批次。4.雙方之間的《供銷協(xié)議》的期限僅針對的是原告向被告進貨期限,且事實上合同到期后原告也還曾向被告進貨,被告也向原告開具了發(fā)票。不論合同是否到期,不影響原告向第三方銷售。被告擔負的產品質量責任并非供銷合同的期限一年,而是長期的責任。5.無條件退貨是指合同期內非質量問題的退貨,本案是因質量問題引起的,并在事后達成過《處理協(xié)議》,被告應當按照《處理協(xié)議》的規(guī)則履行義務。稀土超標的問題導致的訴訟都是在新標準更改之前,新標準不能影響到此前的判決和調解。6.職業(yè)打假人案件中,被告一直拒不出現(xiàn)。原告并沒有與消費者私下和解,均通過法院調解。而鑒于類似情況其他法院存在“退一賠十”的生效判決,且案涉的三筆賠償款中已經有兩筆存在一審判決,家樂福和原告為了減少損失進行了調解,最終的調解金額最高沒有超過一賠五。
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述稱,認可原告向被告主張的全部訴請。一審的判決書已認定“退一賠十”了,并確認了違法事實的存在,故二審中調解是為減少損失。原告與家樂福交易期間,原告向家樂福披露過生產商是卡夫,即本案被告,原告只是經銷商,且外包裝上也寫明了卡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出品。原告和第三人赫明公司是關聯(lián)公司,“御頓”品牌茶葉進場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是和第三人赫明公司簽訂的合同,發(fā)票也由第三人赫明公司開具,至于送貨主體,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不清楚。消費者購買茶葉時適用的是舊標準,六起糾紛審理中出臺了新標準,并于2017年9月17日實施。從法院的判決結果來看,仍依據舊標準,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雖然提出過異議,但法院并未采納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的觀點。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
根據當事人陳述和經審查確認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
2015年6月6日,原、被告簽訂《供銷協(xié)議》及《補充協(xié)議》。《供銷協(xié)議》約定被告為供貨方、原告為銷售方,經銷區(qū)域為上海市場,經銷渠道為華東家樂福系統(tǒng),合同期限自2015年3月1日至2016年2月28日,經銷品種為御頓貢茶系列等產品,付款方式為款到發(fā)貨,被告無條件退貨,每批按訂貨金額10%核銷退貨。被告應向原告提供其產品加蓋公章的相應證明文件或復印件,如:三證、檢測報告、價格表等。被告對產品質量負責,因產品質量問題產生的罰款、沒收等,被告承擔費用和損失。原告因產品質量原因,可向被告提出退貨或換貨?!堆a充協(xié)議》對返利、促銷等進行約定,并約定進場費(條碼費)由被告承擔。
協(xié)議簽訂后,原告向被告支付貨款,被告開始向原告供應“御頓”品牌茶葉用于家樂福的銷售。最后一次供貨時間為2016年1月。原告授權第三人赫明公司于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期間在家樂福銷售“御頓”系列產品。2016年12月16日,第三人赫明公司與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簽訂《商品合同》,協(xié)議約定合同追溯至2016年1月1日起生效,并至2016年12月31日止,同時約定如雙方未簽訂新的商品合同也未在期限屆滿之前行使終止權,則視為雙方默認合同續(xù)訂?!渡唐泛贤犯郊?的《商品清單》列出了在家樂福銷售的商品中包含御頓臺灣高山茶175g盒裝、御頓紅茶125g盒裝、御頓鐵觀音125g袋裝、御頓鐵觀音210g盒裝。
案涉御頓品牌系列茶葉在家樂福超市銷售期間,發(fā)生多起消費者起訴聯(lián)家超市及旗下的關聯(lián)超市的訴訟,消費者認為:1.超市銷售的由被告供應的御頓品牌系列茶葉經檢測的稀土含量超標,屬于違反國家食品安全標準;2.御頓系列茶葉存在冒用分裝生產商名稱的假冒產品。消費者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第一百四十八條之規(guī)定,要求超市退還購買的御頓品牌茶葉貨款并且支付十倍貨款的賠償金。具體涉訴和償付情況如下:
1.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法院審理的(2017)滬0115民初56547號買賣合同糾紛案中,根據一審民事判決,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應退還姚繼梅6,174元,賠償姚繼梅61,740元。其后,該案上訴至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經法院主持調解并出具(2018)滬01民終2491號民事調解書,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應補償姚繼梅64,500元并承擔案件受理費748.5元,合計65,248.5元。2018年4月19日案外人楊某某向姚繼梅支付10,000元,2018年8月14日第三人赫明公司分別就該案向浦東法院執(zhí)行款專戶轉賬5,217.50元、50,000元。
2.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法院審理的(2017)滬0115民初42810號買賣合同糾紛案中,經法院主持調解,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旗下的張江店應補償陳浩36,000元并承擔案件受理費350元,合計36,350元。2017年8月24日,案外人沈某向陳浩支付36,000元。
3.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法院審理的(2017)滬0115民初59441號買賣合同糾紛案中,根據一審民事判決,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應退還姚繼英916元,賠償姚繼英9,160元。其后,該案上訴至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經法院主持調解并出具(2018)滬01民終984號民事調解書,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應補償姚繼英5,500元。2018年6月27日,第三人赫明公司向姚繼英支付賠付款項5,500元。
上述案件涉訴期間,原告與被告協(xié)商處理事宜,根據2017年8月5日《處理協(xié)議》載明:“甲方: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甲方為品牌方)乙方:上海橙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甲、乙雙方本著互相尊重的原則,就甲方生產的“御頓”品牌茶葉在華東家樂福系統(tǒng)遭遇職業(yè)打假人舉報(詳見法院起訴書)的事情達成以下共識:1.由于甲方生產的“御頓”牌茶葉被舉報,所以嚴重影響了乙方在華東家樂福系統(tǒng)的聲譽,現(xiàn)家樂福系統(tǒng)已經責令乙方將“御頓”牌茶葉全部下架不得再次銷售,由于此原因,乙方在家樂福系統(tǒng)所支付的33萬(甲方材料顯示為18萬,具體待核實)“御頓”牌茶葉的進場費及3萬元公關費全部損失!由于合作期間,甲、乙雙方所簽訂的合同中明確規(guī)定,進場費部分由甲方全部承擔,所以乙方要求甲方把進場費用支付給乙方(甲方已經支付給乙方的進場費用為128,919.00元),甲方代表人胡裕展表示金額跟甲方材料不符,需要核實,且乙方尚欠甲方貨款60,041.92元未付,甲方代表保證在1個月內給到乙方回復(需文字形式甲方蓋章確認),如甲方在1個月內不給予回復,視為默認。2.由于甲方生產的“御頓”牌茶葉被舉報……3.由于甲方生產的“御頓”牌茶葉遭遇職業(yè)打假人舉報,所以乙方被職業(yè)打假人連續(xù)告上法庭,目前已經處理的案件有7起,未處理的案件還未知(預計還有7起)甲方同意承擔所有案件經甲乙雙方確認的損失金額,乙方需提供費用明細,甲方先行以貨返方式支付價值10萬元貨品(30元/斤的紅茶),支持乙方解決已經發(fā)生的7起案件?!薄短幚韰f(xié)議》甲方貨款處,由被告加蓋業(yè)務專用章,乙方落款處有“上海橙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字樣印章及“沈某”字樣手寫簽名。2、涉案茶葉生產廠家問題:福建省廈門市同安區(qū)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作出廈同市監(jiān)處告字(2017)4004號《舉報處理告知書》,就案外人劉鵬對廈門市同安區(qū)恒利茶葉有限公司銷售的御頓品牌茶葉涉嫌稀土超標作出不予立案的告知,理由是:“經現(xiàn)場檢查,廈門市同安區(qū)恒利茶葉有限公司注冊使用的商標為‘雅毫’,未發(fā)現(xiàn)有注冊、使用‘御頓’商標現(xiàn)象,該公司生產經營場所未發(fā)現(xiàn)有御頓鐵觀音﹒1725茶葉產品及其包裝材料,有關生產銷售記錄也未發(fā)現(xiàn)御鐵觀音﹒1725茶葉及包裝材料的相關記錄。該公司曾受廈門卡夫生物有限公司委托生產大包裝散裝鐵觀音茶葉及巖茶,最后出貨時間為2014年12月15日,2015年8月14日及2015年10月21日。恒利茶葉有限公司曾兩次向廈門卡夫生物有限公司郵寄《合同解除通知函》,通知解除合同;經查詢我局登記系統(tǒng),廈門卡夫生物有限公司已于2016年1月18日辦理注銷登記。綜上,你所反映的御頓鐵觀音.1725茶葉產品非廈門市同安區(qū)恒利茶葉有限公司生產、包裝的產品?!贝送?,上海市楊浦區(qū)人民法院(2017)滬0110民初9415號生效判決,查明御頓品牌系列茶葉系仿冒分裝商名稱的假冒產品。
消費者訴訟期間,原告法定代表人沈某多次與被告通過短信及QQ聯(lián)系,告知被告御頓品牌茶葉涉及多起消費者維權案件并提供短信發(fā)送起訴狀照片,并派人前往上海處理涉訴事宜,同時索要案涉茶葉的檢測報告。被告表示該類案件的消費者系職業(yè)打假人,告知原告繼續(xù)與消費者訴訟,將時間拖延至2017年9月17日關于稀土檢測的新標準生效。
上述三起消費者起訴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及旗下關聯(lián)門店的案件,第三人聯(lián)家公司均確認向消費者賠付的款項以及訴訟費均由第三人赫明公司承擔。上述費用分別由第三人赫明公司、案外人楊某某及原告法定代表人沈某支付。2019年6月26日,原告就調解書確認的姚繼英、姚繼梅、陳浩的償付款項,向已經先行承擔的第三人赫明公司、案外人楊某某及原告法定代表人沈某足額支付。
另查明,案外人楊某某、原告法定代表人沈某均確認在消費者維權案件中支付的款項是代第三人赫明公司支付。
還查明,被告在另案中(2018)滬0106民初26963號案件)中提交了《處理協(xié)議》的回函,但未作為本案證據提交,《回函》對處理協(xié)議的協(xié)商方案不予認可,但被告并未提供充分證據證明將《回函》送達給原告。
以上事實由原告提交的《供銷協(xié)議》、《補充協(xié)議》、《處理協(xié)議》、《商品合同》、短信及QQ截屏、《政府信息公開告知書》、《舉報處理告知書》、(2017)滬0115民初56547、59441號民事判決書、(2018)滬01民終2491號、984號民事調解書、(2018)滬02民終1546號民事判決書、《情況說明》、委托書銀行業(yè)務回單,被告提交的《處理協(xié)議》、QQ截屏等證據及庭審筆錄為證。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為:一、原告主體是否適格;二、案涉茶葉是否存在質量問題;三、被告是否應承擔賠償款。
爭議焦點一:原告主體是否適格。第一、根據原、被告簽訂有《供銷協(xié)議》及補充協(xié)議,原告系被告銷售的“御頓”品牌茶葉的經銷商,被告向原告供貨,并向原告開具發(fā)票,橙力生物公司僅是收貨方,故買賣合同關系的相對方是原告和被告,并不涉及橙力生物公司。第二、案涉《處理協(xié)議》雖然抬頭處寫有橙力生物公司,也有橙力生物公司字樣的蓋章,但是協(xié)議指向的是“御頓”品牌茶葉被消費者索賠事宜的協(xié)商問題,而橙力生物與被告之間就“御頓”品牌茶葉經銷并無合同關系,更無進行協(xié)商的必要,結合原告系橙力生物子公司的事實,以及簽署案涉協(xié)議時沈某并非橙力生物法定代表人,卻仍為原告法定代表人的情況,協(xié)議中關于橙力生物公司的表述實質是指向原告,綜上,本院認定案涉《處理協(xié)議》約束的是原告和被告。第三,消費者索賠的對象是家樂福,作為家樂福經銷商的第三人赫明公司基于合同關系需要向家樂福進行賠償,第三人赫明公司選擇直接向消費者賠付的方式并無不妥,第三人赫明公司償付后,原告作為向第三人赫明公司出賣“御頓”品牌茶葉的相對方,且實際也承擔了第三人赫明公司及代付方賠付的損失,故原告的損失已實際發(fā)生,其向被告提出主張并無不妥。原告主體適格。
爭議焦點二:案涉茶葉是否存在質量問題。關于食品中稀土的限量,國家衛(wèi)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國家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總局于2017年3月17日發(fā)布的《食品安全國家標準食品中污染物限量》(GB2762-2017)中雖然已刪除了對稀土的限量要求,但案涉茶葉生產時上述標準尚未公布,仍有稀土限量的要求。原告提供證據證明案涉茶葉不符合生產時適用的GB2762-2012標準,被告則未提供充分證據證明案涉茶葉符合生產時稀土含量的標準,違反相關規(guī)定。我國《產品質量法》《食品安全法》等相關法律法規(guī)對偽造產品的產地、偽造或者冒用他人的廠名、廠址的行為予以了明確禁止。根據原告提交的廈門市同安區(qū)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作出的廈同市監(jiān)處告字(2017)4004號《舉報處理告知書》以及(2017)滬0110民初9415號生效判決中查明的事實,可以認定廈門市同安區(qū)恒利茶葉有限公司并非是涉案御頓品牌系列茶葉的閩南區(qū)分裝生產商,而被告對此未能提供足以反駁的相反證據,可認定涉案御頓品牌系列茶葉系冒用分裝生產商名稱的假冒產品。被告將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和法律明確禁止經營銷售的產品供應給原告,顯有過錯,原告據此要求被告承擔損失存在合同依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予以支持。
爭議焦點三:被告是否應承擔賠償款。第一,原、被告之間的《經銷協(xié)議》明確約定,被告對產品質量負責,因產品質量產生的罰款、沒收等,被告承擔費用和損失。本案中原告承擔向消費者賠付的賠償款系因“御頓”品牌茶葉的質量問題涉訴而引起的損失,理應由被告承擔。且案涉《處理協(xié)議》也對消費者的賠付款進行了協(xié)商,即由被告承擔經雙方確認后的損失金額,并先行向原告提供貨返。而目前向消費者支付的賠償款已經生效法律文書明確并已支付,但被告并未提供證據證明其已經通過貨返或其他形式向原告賠償,被告并未按約履行賠償責任,理應向原告支付消費者索賠的損失金額。第二,消費者索賠系基于食品安全法進行主張,而產品的質量問題并不涉及合同相對性,被告依法應確保出賣給原告的茶葉符合食品安全標準。且被告通過第三人赫明公司銷售往家樂福的茶葉,均在原、被告《經銷合同》期限內購入,最后一批貨物系在合同到期前一個月購入,原告銷售貨物需要合理期限。被告辯稱原告可以無條件退貨而非繼續(xù)銷售,但退貨是原告的權利而非義務,且合同關于退貨設置了在訂貨中核銷的條件,也非無條件退貨。第三,原、被告《經銷協(xié)議》約定被告應當為原告提供茶葉的檢測報告,但被告并未按約履行,以致消費者就產品質量問題發(fā)生爭議且無法得到有效解決。因此,消費者針對“御頓”品牌茶葉索賠產生的賠償款,被告應當承擔賠償責任。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條、第一百零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原告上海橙力商貿有限公司支付賠償款106,000元。
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案件受理費收取為2,420元(原告上海橙力商貿有限公司已預繳),由被告卡夫(福建)農業(y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擔,并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季玲玲
書記員:陳慰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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