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上海新堰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寶山區(qū)。
法定代表人:周劍鋒,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起麟,上海信亞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月明物流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寶山區(qū)。
法定代表人:李鳳麗,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胡剛。
第三人:曹軍,男,1971年7月21日生,漢族,戶籍地山東省禹城市城區(qū)人民路XXX號1排10號。
第三人:李東,男,1968年9月1日生,漢族,身份證記載地址江蘇省泗陽縣盧集鎮(zhèn)薛嘴村二組40號。
原告上海新堰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與被告上海月明物流有限公司修理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2月12日立案受理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由審判員朱志磊獨任審判,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審理中,本院依法追加曹軍、李東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原告委托訴訟代理人劉起麟,被告委托訴訟代理人胡剛及第三人曹軍到庭參加訴訟。第三人李東經(jīng)本院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本院依法缺席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上海新堰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如下訴訟請求:1、被告支付原告修理費及墊付的施救費人民幣154,000.58元(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2、被告支付原告違約金(自2018年10月13日起按每日100元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3、本案訴訟費由被告承擔。事實和理由:2018年7月21日,被告所屬的車輛滬DPXXXX在嘉興市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該車損壞。7月22日,被告出具承諾擔保書,委托原告對涉案車輛進行維修,承諾理賠款到賬后五個工作日支付給原告,并約定由違約方承擔律師費、訴訟費、違約金等。原告完成修理后,保險公司于2018年9月29日將理賠款184,790.58元支付給了被告,但被告僅通過李東向原告支付了30,790元,余款154,000.58元至今未付。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原告訴至本院,請求判如所請。
被告上海月明物流有限公司辯稱:涉案車輛于2018年7月21日發(fā)生事故,7月23日左右被告找到李東,李東是案外人上海海富致遠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海富公司”)的業(yè)務員,被告與海富公司于2018年7月25日簽訂了維修合同,由海富公司來維修涉案車輛,合同簽訂后李東就負責將涉案車輛從事故發(fā)生地拖回海富公司,拖回來后過了十天海富公司并沒有修理,李東稱海富公司所在地有居民舉報,沒法開展修理業(yè)務,李東就將涉案車輛拖到原告處,被告提出疑問,李東稱其負責把涉案車輛修好就行。到了原告處,原告就開始修理涉案車輛,在修理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發(fā)動機壞了,原告稱能修好,修好后被告將涉案車輛取走,跑了一趟就冒黑煙,無法正常行駛,又將涉案車輛送到原告處繼續(xù)修理,修了之后被告又將車輛取走,跑了一趟又無法正常行駛,又送到原告處,同時被告稱這樣下去被告沒法正常使用。在此情況下,被告與李東、曹軍(原告的經(jīng)理)商量將涉案車輛賣給原告,當時李東同意,但曹軍不同意。后來,李東、曹軍又找相關人員對涉案車輛估價,估價后李東和曹軍就同意買下涉案車輛,于是,被告與曹軍于2018年10月9日簽訂了協(xié)議書,由被告將涉案車輛轉讓給原告,轉讓價款為134,000元,等被告收到保險公司的理賠款后,扣除134,000元,剩下的都支付給李東。被告于2018年9月29日獲得理賠款184,790.58元,扣除134,000元,還剩50,790.58元,被告于2018年10月10日向李東轉賬支付了50,790元。至此,涉案車輛的相關費用均已結清,故請求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第三人曹軍述稱:曹軍掛靠在原告處,如有修理業(yè)務就放在原告處進行修理;涉案車輛發(fā)生事故后,由李東介紹給曹軍,希望將該車輛交由原告修理,曹軍就將涉案車輛收下并放在原告處修理。車輛修好后,被告將車輛取走,后又稱車輛未修好,重新送到原告處,繼續(xù)修理后,被告稱不想要涉案車輛了,也不付原告修理費,在此情況下,曹軍以個人名義與被告簽訂了協(xié)議書,同意將涉案車輛購買下來,之后涉案車輛就一直停放在原告處。
第三人李東述稱:李東曾在海富公司工作,涉案事故發(fā)生后,被告聯(lián)系李東,由于海富公司停止經(jīng)營,李東就聯(lián)系原告老板曹軍,曹軍讓李東將涉案車輛送至原告處修理。同時,曹軍墊付了施救費,將施救費2萬元左右支付給李東,由李東至事故現(xiàn)場將涉案車輛拖回至原告處,由原告進行修理。修理完畢后,由于被告稱涉案車輛動力不足,原告提出將涉案車輛直接賣給原告,用于抵扣修理費施救費等,為此而簽訂了協(xié)議書。協(xié)議書約定的車輛價格為134,000元,由于理賠款是18萬多元,被告扣除134,000元后將剩余款項50,790元支付給了李東,后由李東與原告結算。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jù),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
根據(jù)上述采信的證據(jù)及當事人的訴辯意見,本院認定本案事實如下:
1、2018年7月21日,涉案車輛滬DPXXXX、滬F2XXXX在嘉興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涉案車輛受損。涉案事故發(fā)生后,被告聯(lián)系李東,李東隨后聯(lián)系了曹軍,并將涉案車輛送至原告處修理,涉案車輛至今仍在原告處。
2、關于涉案車輛的修理過程,原告稱:曹軍掛靠在原告處,涉案車輛的修理業(yè)務系由曹軍為原告介紹的;涉案車輛于2018年8月11日送至原告處,至9月15日涉案車輛維修完畢,9月18日原告負責聯(lián)系保險公司進行定損;涉案車輛修理完畢后,被告稱沒修好需要返修,返修好后,原告多次要求被告提車,但被告拒不提車。
被告則稱:涉案車輛發(fā)生事故后,被告聯(lián)系李東,李東將涉案車輛送到原告處修理,由于修理后涉案車輛無法正常使用,原、被告協(xié)商將涉案車輛賣給原告,并簽訂了協(xié)議書,價款為134,000元。涉案車輛的理賠款184,790.58元到賬后,被告扣除134,000元后將剩余款項50,790元支付給了李東。既然涉案車輛已經(jīng)賣給了原告,故不存在提車的問題。
3、審理中,原告提交了一份日期為2018年7月22日的《承諾擔保書》,主要內容為:茲有車牌號為滬DPXXXX、滬F2XXXX于2018年7月21日在浙江省G60高速往上海方向90公里處發(fā)生交通事故;滬DPXXXX、滬F2XXXX的修理費預估價格為170,270.58元,具體價格以保險公司定損單為準,保單號PDAAXXXXXXXXXXXXXXXXXX,報案號RDEAXXXXXXXXXXXXXXXXXX,施救費18,520元,以保險公司實際理賠金額為準;付款期限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公司將本次事故理賠款劃到被保險人賬戶后五個工作日內劃到原告法人周劍鋒賬上;由違約方承擔律師費、訴訟費、車輛交付地法院訴訟,違約金100元/天。該《承諾擔保書》落款處加蓋了“上海月明物流有限公司”字樣的印章。原告提交該《承諾擔保書》,用以證明原、被告間存在修理合同關系,原告為被告維修涉案車輛,被告支付修理費等。
被告對該《承諾擔保書》的真實性不予認可,被告從未向原告出具過,被告將涉案車輛交給李東負責修理時也將公章交給李東了,被告無法確認《承諾擔保書》上“上海月明物流有限公司”字樣的印章系被告公章。
曹軍稱該《承諾擔保書》系李東交給曹軍,系在修車過程中提供的。
李東稱從未見過該《承諾擔保書》,并認為涉案事故發(fā)生于2018年7月21日,7月22日不可能知曉修理費及施救費的金額,被告于2018年8月才告知李東涉案車輛發(fā)生交通事故的情況。
4、2018年9月29日,被告收到涉案車輛的理賠款184,790.58元。
5、2018年10月9日,被告(甲方)與曹軍(乙方)簽訂《協(xié)議書》,主要內容為:經(jīng)甲乙雙方協(xié)商決定,甲方轉讓滬DPXXXX德龍M3000車輛一部給曹軍,轉讓價格為134,000元,轉讓日期為2018年10月9日;在轉讓之日起,本車所涉及的所有債權債務均由乙方承擔;2018年10月9日之前本車所涉及的債權債務(包括車輛違章扣分)由甲方承擔,如因車輛手續(xù)不全導致的一切后果由甲方承擔;強制保險費包括在134,000元內,商業(yè)保險費保留到2018年11月15日,如新車主需要,雙方協(xié)商處理。
原告稱該《協(xié)議書》系曹軍的個人行為,與原告無關。被告則稱曹軍系原告經(jīng)理,涉案車輛系賣給原告,用于抵扣修理費施救費等。
曹軍對該《協(xié)議書》無異議,并認為系其個人行為。李東則稱曹軍系代表原告與被告簽訂的《協(xié)議書》,由被告將涉案車輛以134,000元的價格賣給了原告。
6、2018年10月10日,被告向李東轉賬支付了50,790元。
被告稱其在收到理賠款184,790.58元后,扣除134,000元,將剩余50,790元支付給了李東。李東對此無異議,并稱其收到50,790元后,扣除原告結欠李東的2萬元,將剩余30,790元支付給了原告法定代表人周劍鋒。
7、審理中,李東稱:李東曾在海富公司工作,涉案事故發(fā)生后,被告聯(lián)系李東,由于海富公司停止經(jīng)營,李東就聯(lián)系原告老板曹軍,曹軍讓李東將涉案車輛送至原告處修理。同時,曹軍墊付了施救費,將施救費2萬元左右支付給李東,由李東至事故現(xiàn)場將涉案車輛拖回至原告處,由原告進行修理;李東于2018年8月左右將涉案車輛送至原告處修理,修理期間,保險公司進行了定損,定損的價格為18萬元左右;車輛修好后,被告驗車并將車輛開走,兩天后,被告稱車輛動力不足,原告同意對涉案車輛進一步檢查維修,維修好后又通知被告,被告還是認為動力不足。在此情況下,原告提出將涉案車輛直接賣給原告,用于折抵修理費施救費等,當時約定的價格為134,000元,雙方也簽訂了協(xié)議書;由于理賠款是18萬多元,2018年9月底理賠款到賬后,被告扣除134,000元,將剩余的50,790元支付給李東;由于原告結欠李東2萬元,李東扣除2萬元后,將剩余款項30,790元支付給了周劍鋒,至此,涉案車輛的維修及付款情況就結束了,各方?jīng)]有爭議;后來,曹軍稱涉案車輛賣不了134,000元,覺得虧了,要求被告將涉案車輛收回并將修理費支付給原告,起初被告同意支付11萬元左右收回車輛,但曹軍堅持要12萬元左右,未能談妥,故爭議至今。
原告認為其并不結欠李東2萬元,還認為《協(xié)議書》并非原、被告間簽訂,對李東陳述的其他內容無異議;被告對李東的陳述無異議;曹軍對李東的陳述無異議,李東所述屬實,但認為李東沒有講到涉案車輛的保險與涉案車輛一并交給曹軍的情況。
8、2018年10月20日,李東向周劍鋒轉賬支付了30,790元。
原告稱該款項系李東替被告支付給原告的。為此,原告將其訴訟請求中的修理費施救費184,790.58元變更為154,000.58元。
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曹軍的行為能否代表原告行為。
結合庭審查明的事實,本院認為,曹軍的行為可認定為原告行為。從客觀上看,涉案車輛系由李東聯(lián)系曹軍,由曹軍安排至原告處修理,且涉案車輛的施救費系由曹軍交由李東去事故現(xiàn)場處理的,2018年10月9日的《協(xié)議書》也是曹軍與被告簽訂的,也就是說,涉案車輛從進入原告處修理到最后《協(xié)議書》的簽訂,均由曹軍負責或實際操作。從主觀上看,被告始終認為曹軍系原告經(jīng)理,李東也稱曹軍系原告老板,況且,從常理上判斷,曹軍將涉案車輛安排至原告處修理,被告或李東等第三方有充分足夠理由相信曹軍即為原告經(jīng)辦人。即使原告所稱的其與曹軍之間系掛靠關系,該掛靠關系也僅約束原告與曹軍,與被告或李東等第三方無關,在掛靠關系下,曹軍以原告名義從事修理業(yè)務,被告或李東等第三方更有理由相信曹軍即為原告負責人。
綜上所述,曹軍的行為可認定為原告行為。那么,2018年10月9日的《協(xié)議書》應系曹軍代表原告與被告簽訂,相應的法律后果應由原告承擔。根據(jù)該《協(xié)議書》的內容,可認定被告將涉案車輛作價134,000元出售給了原告,用于抵償涉案車輛的修理費施救費等。鑒于曹軍對李東陳述的內容無異議,再結合2018年10月10日被告轉賬支付給李東50,790元、2018年10月20日李東轉賬支付給原告法定代表人周劍鋒30,790元以及李東、曹軍的陳述內容,2018年10月9日的《協(xié)議書》可與上述證據(jù)形成較為完整的證據(jù)鏈,證明被告已經(jīng)通過涉案車輛出售及支付余款的方式結清了涉案車輛的修理費施救費等。原告在本案中要求被告繼續(xù)支付修理費施救費等并支付違約金的訴訟請求,缺乏依據(jù),本院難以支持。
至于2018年7月22日的《承諾擔保書》,因涉案車輛于7月21日才發(fā)生交通事故,7月22日就形成了《承諾擔保書》且《承諾擔保書》上對修理費金額和施救費金額均進行了明確,顯然有悖常理。況且,原告在本案中自稱涉案車輛于2018年8月11日送至原告處,至9月15日涉案車輛維修完畢,9月18日原告負責聯(lián)系保險公司進行定損,亦與《承諾擔保書》相矛盾。因此,本院對《承諾擔保書》的真實性不予認可。
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對原告上海新堰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本案受理費減半收取為2,048元,由原告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同時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或者代表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并按上訴狀請求金額預繳上訴受理費,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朱志磊
書記員:劉雪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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