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黃某啟,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土家族,住湖北省建始縣。委托訴訟代理人:鄧美,湖北圖盛律師事務所律師。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馬家穩(wěn),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回族,住湖北省建始縣。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馬家潤,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回族,住湖北省建始縣。
黃某啟上訴請求:撤銷原判,依法改判或發(fā)回重審。事實和理由:一審認定事實錯誤。案涉土地為“花場坡”原為耕地,而馬家穩(wěn)和馬家潤的林權(quán)證上的“花場大坡”是林地,因此馬家穩(wěn)和馬家潤對該土地沒有出租權(quán),黃某啟無需向二人支付租金。馬家穩(wěn)辯稱,一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依法應予維持。馬家潤未予答辯。馬家穩(wěn)、馬家潤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黃某啟退出租賃場地,清空個人物品,支付所欠租金8000.00元;2.本案訴訟費用由黃某啟承擔。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2年10月18日,黃某啟與馬家穩(wěn)、馬家潤簽訂《荒地租用合同》。該合同約定:馬家穩(wěn)、馬家潤將其管理使用的“花場坡”一宗荒地租給黃某啟管理使用,租期自2012年10月18日至2017年10月18日(共五年時間);租費為每年2000.00元,每年度農(nóng)歷冬月24日前一次性付清當年租費;租用荒地的四界為:東至第二個巖洞缺口,南至天二公路,西至42公樁往東間距2米當界,北至老巖根。雙方約定合同自簽字之日生效。建始縣景陽鎮(zhèn)大樹埡村村民委員會作為鑒證單位在該合同上蓋章確認。合同簽訂后,黃某啟將租用的荒地用于存放盆景。2012年冬月24日,黃某啟向馬家穩(wěn)、馬家潤支付了租金2000.00元。2013年冬月24日,馬家穩(wěn)、馬家潤曾向黃某啟催討租金,但黃某啟以馬家穩(wěn)、馬家潤無林地承包合同和山林使用證為由拒絕支付。之后馬家穩(wěn)、馬家潤未再向黃某啟催討過租金,黃某啟亦未再向馬家穩(wěn)、馬家潤支付過租金。2018年1月,馬家穩(wěn)、馬家潤訴至法院要求黃某啟騰退租賃場地并支付下欠租金8000.00元。訴訟過程中,雙方申請庭外和解一個月,但未能達成和解協(xié)議。另查明,馬家穩(wěn)、馬家潤向法庭提交了戶主為馬家穩(wěn)的1984年10月18日的《山林使用證清冊》,該清冊上登載有地名為“花場大坡”40畝林地。庭審中,雙方均認可在景陽鎮(zhèn)大樹埡村只有一塊荒地叫做“花場大坡”,沒有叫“花場坡”的荒地,“花場坡”是平時對“花場大坡”的簡稱。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為:一、馬家穩(wěn)、馬家潤是否有權(quán)出租合同中約定的荒地;二、馬家穩(wěn)、馬家潤主張的租金是否已過訴訟時效。一、關(guān)于馬家穩(wěn)、馬家潤是否有權(quán)出租合同中約定的荒地的問題。雖然馬家穩(wěn)、馬家潤提交的《山林使用證清冊》為1984年10月18日填寫,尚不足以證明馬家穩(wěn)、馬家潤出租的荒地目前的權(quán)屬狀況,但是從雙方簽訂的《荒地租用合同》來看,黃某啟及景陽鎮(zhèn)大樹埡村村民委員會均認可馬家穩(wěn)、馬家潤是出租荒地的管理和使用人,故馬家穩(wěn)、馬家潤作為該荒地管理使用人有權(quán)將該荒地出租給他人使用。二、關(guān)于馬家穩(wěn)、馬家潤所主張的租金是否已過訴訟時效的問題?!吨腥A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以下簡稱《民法總則》)第一百八十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向人民法院請求保護民事權(quán)利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三年?!吨腥A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以下簡稱《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六條規(guī)定:延付或拒付租金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一年。因此,在2017年10月1日《民法總則》生效以前,延付或拒付租金的情形應適用一年的訴訟時效期間,在《民法總則》生效以后延付或拒付租金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三年。本案中,根據(jù)雙方簽訂的《荒地租用合同》,黃某啟于2012年冬月24日(對應公歷日期為2013年1月5日)向馬家穩(wěn)、馬家潤支付了2012年10月18日至2013年10月18日的租金2000.00元;2013年冬月24日(對應公歷日期為2013年12月26日)馬家穩(wěn)、馬家潤曾向黃某啟催討2013年10月19日至2014年10月18日的租金2000.00元,但黃某啟未給付。因此,馬家穩(wěn)、馬家潤主張的2013年10月19日至2015年10月18日兩年的租金共4000.00元均已超過一年訴訟時效;馬家穩(wěn)、馬家潤主張的2015年10月19日至2016年10月18日的租金2000.00元的訴訟時效起算時間為2016年12月23日(2016年冬月25日),截止到2017年9月30日尚未超過一年的訴訟時效,因此,該筆租金應適用《民法總則》生效后的三年的訴訟時效期間;2016年10月19至2017年10月18日的租金2000.00元的訴訟時效期間的起算時間為2018年1月11日(2017年冬月25日),尚未超過三年的訴訟時效期間。綜上,馬家穩(wěn)、馬家潤主張的8000.00元租金中,2013年10月19日至2015年10月18日的4000.00元租金已超過訴訟時效,2015年10月19日至2017年10月18日的租金4000.00元未超過訴訟時效。綜上所述,雙方之間簽訂的《荒地租用合同》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合法有效。該合同的租賃期已于2017年10月18日屆滿,在雙方未能達成續(xù)租協(xié)議的情況下,馬家穩(wěn)、馬家潤訴請要求黃某啟騰退租賃場地,于法有據(jù),應予支持。合同簽訂后,黃某啟使用了馬家穩(wěn)、馬家潤出租的荒地,應當按照約定向馬家穩(wěn)、馬家潤支付相應的租金。由于馬家穩(wěn)、馬家潤主張的8000.00元租金中,2013年10月19日至2015年10月18日的4000.00元租金已超過訴訟時效,故不予支持;2015年10月19日至2017年10月18日的租金4000.00元,未超過訴訟時效,予以支持。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二百一十二條、第二百三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八十八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六條第三項、《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黃某啟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內(nèi)騰退其租賃的馬家穩(wěn)、馬家潤馬家穩(wěn)、馬家潤管理使用的荒地(地名為“花場坡”,四界為:東至第二個巖洞缺口,南至天二公路,西至42公樁往東間距2米當界,北至老巖根);二、黃某啟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三日內(nèi)支付馬家穩(wěn)、馬家潤租金4000.00元;三、駁回馬家穩(wěn)、馬家潤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0.00元減半收取40.00元,由馬家穩(wěn)、馬家潤負擔20.00元,黃某啟負擔20.00元。本院二審期間黃某啟提交了一份新證據(jù),即建始縣景陽鎮(zhèn)大樹埡村委會出具的《證明》,擬證明黃某啟租用的花場坡為耕地,并非馬家穩(wěn)與馬家潤所有的林地。馬家穩(wěn)質(zhì)證認為該份證據(jù)達不到其證明目的,本院認為,該份證據(jù)無其他證據(jù)印證,達不到黃某啟的證明目的,本院不予采信。經(jīng)審理查明,一審法院認定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上訴人黃某啟因與被上訴人馬家穩(wěn)、馬家潤租賃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建始縣人民法院(2018)鄂2822民初24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7月4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的焦點為馬家穩(wěn)、馬家潤對案涉土地是否有租賃權(quán)。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沒有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一審中,馬家穩(wěn)、馬家潤為證明自己的訴訟主張向法院提交了《山林使用證清冊》和《荒地租用合同》,完成了相應舉證責任。其《山林使用證清冊》上登載有地名為“花場大坡”40畝林地,《荒地租用合同》中黃某啟及景陽鎮(zhèn)大樹埡村村民委員會均認可馬家穩(wěn)、馬家潤是出租地的管理和使用人。再者,黃某啟在一審庭審中亦認可在景陽鎮(zhèn)大樹埡村只有一塊荒地叫做“花場大坡”,已構(gòu)成自認,其上訴稱其租用地為花場坡,原為耕地,但未提交相應證明其主張,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因黃某啟與馬家穩(wěn)、馬家潤未能達成續(xù)租協(xié)議,一審法院據(jù)此判令黃某啟騰退租賃場地、支付馬家穩(wěn)、馬家潤租金4000.00元并無不當。綜上,黃某啟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案件受理費80元,由黃某啟負擔。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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